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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教习

替身编号005 Llosa 2444 2024-12-05 23:02:40

警卫队的车停在街上,闻声而来的邻居把路堵的水泄不通,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门口。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祁染只能站在门廊的阴影下,与故人迎面相遇。

不知是不是错觉,钟长诀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

不过,将军很快就找回了走访的状态,和所长握手,问及彩虹之家的经营情况。当林弋阳提及人手不足的问题时,钟长诀的目光再次飘到他身上。

祁染垂下眼睛,看向奥托脑袋顶上的发旋。

“祁先生只是临时来帮忙的,”林弋阳说,“他也在这里长大。”

钟长诀淡淡一瞥后,便重新望向她,表示这件事军部会负责,今后托管也会并入军部的后勤工作。

后面的军官已经打开了终端,开始记录指令。

孩子们都在新闻里见过面前的人,静默的注视里满是好奇。随着军官们露出微笑,拆开带来的玩具和礼物,他们渐渐放松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祁染看着一位灰蓝眼睛的士官走到面前,肩章是上尉的一颗金星。他蹲下来,向奥托伸出手,手掌上是一粒糖果。

“我是你妈妈的战友,”他说,“这是她留给你的。”

奥托犹豫了一会儿,拿起糖果,攥在手里。

那位士官随即露出了笑容。他直起身,原地转向,走到林弋阳面前:“所长,我想问问收养的条件和流程。”

林弋阳似乎没想到领养人会这么快出现:“您是……”

“我叫弗里曼·贝肯,”他说,“他母亲曾经是我的副驾驶,我不能让战友的孩子孤零零住在这里。”

钟长诀在一旁观望了片刻,开口道:“收养不是小事,你父亲知道吗?”

“我是独居,长官,”他说,“这是我仔细考虑过的决定。”

钟长诀还是没有说话,神情明显不赞同。这时,最大的男孩阿斯特小步跑到了钟长诀面前,虽然装着成熟老成,紧紧绷着脸,眼睛里却冒出了光。他学着新闻里的样子,敬了个礼。

“将军,”他说,“我能看看你的枪吗?”

林弋阳轻声呵斥:“枪不能乱玩的。”

“没事。”钟长诀取出腰间的配枪,拇指和食指按住枪把,卸下弹夹,递给面前的孩子。

钟长诀的配枪是最新的116式,耐高温的外壳用特殊合金制成,闪着暗暗的银灰色。阿斯特把流线型的枪体捧在手里,用赞叹的眼神盯着。

钟长诀把枪从他手中拿出来,拇指按住外壳一掰,枪体竟然在人力的作用下打开了,露出里面的组件。“冷却液管线和散热片。”手指按上枪体上方的管道。“加速管。”拆下后,点着最前方的镜头。“光学瞄准镜和电子辅助设备。”

手指顺着解说翻动,不到一分钟,配枪变成了一堆零件。阿斯特紧紧盯着他的动作,随即又望向他腰间的另一样东西。

“那是什么?”

“军用匕首,”钟长诀说,“在野外行军的时候,它比枪好用多了。”

说话间,钟长诀已经重新装好配枪,扣回腰间,抽出匕首。高碳钢的刀刃大约二十厘米长,表面经过黑色防反光处理,一边是平直的刃面,另一边则设有微锯齿。

“我能摸一摸吗?”

他把刀柄递给阿斯特:“小心。”

对方珍重地接过来。

“握住把手,拇指按在护手上。”钟长诀说。

阿斯特按照他的指导握住了匕首,试探着往前挥动。“这样就能刺中敌人了吗?”他问。

“不,”钟长诀说,“像这样。”

祁染望着院子中央,在逐渐隐没的阳光里,军官握住了孩子的手。

光晕让眼前的情景变得模糊,他缓缓闭上眼,又睁开,庭院的阳光亮了起来,时间也倒退了二十年。

那时钟长诀刚入伍不久,面庞洋溢着新兵的朝气,胸前也没有那么多勋章。他跟着部队的长官来到托养所,孩子们对军队充满好奇,问东问西,只有一个孩子站在角落里,沉默地低着头。

也许是种族相同的关系,钟长诀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孩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评估他的问题是否真心。而后,孩子看了眼远处,那儿有个更小的男孩:“怎么才能打跑比你大一圈的人,而且不用左手?”

士兵想了想,说:“你来打我。”

孩子看了看自己瘦小的个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军人。

对方后撤两步,望向四周,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递给他:“来,打到我就算你赢。”

他犹豫了一会儿,握紧手里的树枝,朝对方冲过去,朝右挥舞。士兵只是稍微侧了侧身,就迅速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面前的大人稍稍一拉,就让他背对着靠在怀里。他能感觉到身后胸膛的热度,腹部的肌肉坚硬如铁。

“学会利用膝盖和肩膀,”士兵用腿顶着他的膝盖,让他矮身,“重心要低,向前平推,像这样。”

像这样。

士兵松开他的手,重新站到对面:“再来。”

他以极低的姿势向前冲去,面前的士兵露出微笑:“很好。”

士兵没有闪躲,从地上抓起一跟树枝,挡住即将到来的攻击。

树枝碰撞的一刻,士兵随即利用反冲力旋身,用另一只手肘击直逼对方的侧颈:“弱者也是有优势的,攻下方。”

孩子的领悟力相当高,低身滑过士兵的肘击,同时向前冲,用肩膀撞向士兵的双腿。

士兵配合地摔倒在地,同时抓住孩子的脚踝,让他失去平衡:“用腿卡住我的脖子。”

孩子迅速回应士兵的指令,用双腿围绕住士兵的颈部,尝试收紧。士兵轻轻地调整了一下他小腿的位置,确保他的动作正确。

“利用你的体重,向后倾斜。”士兵平静地指导。孩子向后一倾,利用自己的体重卡住他的喉咙。

虽然顶着一个人的分量,士兵也并不觉得难受。他只是微微抵抗了一阵,给孩子创造了一种真实的挣扎感,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腿。

“你赢了。”

孩子卸下腿上的劲,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他抬起头,望向刚刚的对手。

二十年之后,带着同样面庞的人站在院子里,恍如隔日。

阿斯特用敬仰的目光看着钟长诀,好像下一秒就要跟着他上阵杀敌。祁染熟悉这种目光,为了这一眼,他以近乎折磨的方式逼迫自己埋头苦读,考进军校。然而,在最后的体能测试里,他没能达到空军的录取线,因而被分配到了军事信息学院。

“将军,”阿斯特说,“我以后也要当飞行员,打跑克尼亚的红发佬。”

克尼亚的主要人种是库曼人,红发碧瞳,很多萨沃民众这样称呼他们。

钟长诀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怆然,这表情只存留了很短的时间,很快变成了欣慰。“自由需要守卫,国家需要勇士,”他说,“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未来才有希望。”

院子里的其他男孩也热血澎湃起来。祁染看着他们激情昂扬的神情,不知不觉陷入了茫然。林弋阳注意到了他的出神,站到他身旁,问:“在想什么?”

他笑了笑,说:“我养父常常念叨的一首诗。”

“诗?”林弋阳望着院子,不懂现在的情景和诗有什么联系,“什么诗?”

祁染想了想,只念了最后几句:

“我站在故乡的高台之上,

带着无限豪情,

向那些燃烧着荣耀的孩子们宣谕……”

他的声音很轻,没注意到钟长诀的目光隔着半个院子,直直地朝这里飘来。

“那古老而美丽的谎言,

战死沙场,是如此甜美而荣耀。”

古克尼亚语是中学必修课,虽然时隔很久,林弋阳还是理解了它的意思,露出怅惘的微笑。

军官们四散开来,各自身边都围着一群孩子,空军蓝底白边的制服英气勃勃,许多孩子露出艳羡的目光,好像已经开始思考穿上它的样子。

嘈杂的人声里,祁染望着中心的那个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没想到你还会做义工啊。”

祁染猛地回神,发现一名军官朝自己走来,肩上担着中校的五芒星。

“这么久不见,原来跑到里兰来了。”

对方的目光中有打量,有玩味,更多的是一种放肆的渴求。祁染判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然后忽地出了身冷汗。

看来是原主的故人。

大意了。见到钟长诀的那一刻起,他把注意力全放到了一个人身上,忽视了其他潜在威胁。

作者感言

Ll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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