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陈岸芷那里回去,天色就一直阴霾不散。
换季的时节冷热气流交锋,细雨和朦胧的水雾时时笼罩着天空。
街上又湿又冷,路上行人少,没办法出摊卖煎饼果子,李汀兰就只能守在出租屋,耐心的等待天气放晴。
陈岸芷时不时给他发消息,要么关心一句伤口好了没,还痛不痛。要不就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赚的生活费够不够一日三餐。
李汀兰不好意思再对陈岸芷不礼貌,只能乖乖回话,每一条消息都认真回复,说自己都好了,赚的钱也完全足够。
他不知道两人现在算什么关系。
这种暧昧的关心持续了很久。
每天除了早起和睡前问安,一天里做了什么也要详细交代。
除了和陈岸芷来往,就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仿佛这个男人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李汀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没有像原来那样提防陈岸芷,而且好像还有些依赖他。
大概是因为生活太无趣太艰辛了吧。
他唯一的好兄弟许惇回了许家,再也联系不上。
现在只有陈岸芷是唯一的熟识的人,能够稍微帮忙缓解内心的寂寞。
李汀兰百无聊赖,只能通过睡眠来排遣漫长的空闲时间。
他最近晚上都睡得很早,眼睛一闭一晚上就过去了。
但是今天的天气很不好,夜里的雨比平时下得都要大些。李汀兰才刚刚入睡,不到几个小时就被从睡梦中惊醒。
潮湿的冷空气顺着窗户的缝隙往出租屋里钻,房间里的温度降了一大截,墙角的天花板上也渗出一块水渍。
外面凶狠嘈杂的暴雨击打着商户的铁棚,发出噼里啪啦的金属声响。
楼房旁边大树的枯枝拍打到窗台上,在磨砂玻璃上透出接连不断的黑影,破烂的小木板门也被风吹得咯吱作响。
虽然平时胆子还算大,也没有做过亏心事,但是这样的环境还是会让人害怕。
更别说天气这么糟糕,照常理其他租户应该都会被惊醒,多少会发出一点噪音,甚至可能会有婴儿啼哭。
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安静的仿佛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人。
李汀兰有些出神,害怕地用被子蒙着脑袋,外面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beta,你在里面吗?是我,陈岸芷。”
深沉又动听的声音在雨夜里响起。
像是汹涌大海上停泊过来的船只,忽然给人一个躲避风浪的地方。
李汀兰心头一颤,对黑暗和暴雨的恐惧减退了不少,匆匆爬起来到门口开门。
房门被打开,英俊的面庞映入眼睑,温热的胸膛也猝不及防贴在身上。
李汀兰被来人抱个满怀,来不及张口就被alpha捧着脸亲吻,涎唾交缠着连在一起。
狭小的出租屋里全是啧啧的水声。
面前的男人赤红着双目,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额头的碎发因为雨水散乱开,灼灼目光就隔着几厘米的距离盯着他。
李汀兰被吻得腿脚发软,一张口就被追着撕咬唇瓣,差一点晕厥昏死过去。
现在终于反应过来,拼命伸手抵着面前的男人。“唔,干啥啊,放......放开!喘,喘不过气。”
男人被迫与他唇齿分离,灼热的气体在两人的鼻息之间打转。
李汀兰这才艰难的喘了口气。“哥,你要干啥,你疯了吗?!别闹,大晚上的,别冲动!!身上也好湿,你淋雨过来的?”
“beta,beta,老婆,老婆......”
男人像是发了疯,精神癫狂,浑身上下都透漏着不正常的状态。
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焰火,过于炙热痴狂,简直要把人烫死,似乎是恨不得将李汀兰剥个浑身赤裸。
李汀兰愣了一下,看着陈岸芷这幅模样,哪怕ABO生理知识知道的不多,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忙慌里慌张拒绝:“哥,你是不是又易感了???你清醒一点,你醒醒好不好?!你是不是又发热了?!!”
这幅模样太让人熟悉了。
他见过很多次。
是发热了对吧,alpha是不是又迎来易感期的浪潮了?
为啥来的这么突然?
而且开门之前声音还很正常,听着清醒又矜持,结果一开门就开始发疯,半句话没说就对他动手动脚。
这不是骗他把门打开吗?
分明是诱惑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把门打开,接着才开始不装冷静。
难道还怕自己一早发现不对劲不开门吗?
“哥,你在易感期,你先静一静,清醒一下。你放开我,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我给你拿毛巾,你先擦擦身上的雨水。或者你先坐一下,我给你收拾收拾。”
“beta,老婆,别走——”
“你别,别抱我,谁是你老婆!”
“beta,是老婆,是老婆。”
“住嘴,你别乱叫,别乱说!”
再度被意识不清的alpha抓着磨蹭,李汀兰想要稳住他,商量了一大堆东西,偏偏alpha一句听不进去,叫“老婆老婆”叫个不停。
为什么一定要叫他老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羞耻?!
他可没同意他们的关系啊,哪有人这么自觉,开口就喊老婆的。
李汀兰害怕又懊恼,想挣扎又挣扎不开。
他被陈岸芷抵着按在门板上,雨声很大,外面的声音很喧嚣,可这样都遮盖不了陈岸芷呼吸声的粗重。
陈岸芷用灼热的目光看着李汀兰,急切地用身体蹭来蹭去,手指也时不时磨到老实人beta腺体外面那块皮肉。
后来更是将beta抱在怀里,软热的唇瓣在脖子和锁骨那里轻蹭,又用牙齿在beta耳垂上啃咬。
李汀兰被搞得腿脚发软,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自己似乎也有了点发热的感觉,就和婚礼上那个强度一样。
但是他打心眼里还是害怕,一想起婚礼的事情就丢脸,恐惧这种会让人出丑的强度,慌乱的寻求补救措施。
一只手已经抓到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只要趁着陈岸芷没有防备,对着他脑门砸下去就好。
可是看着面前照顾他,帮他这么多次的的人,李汀兰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拿起的水杯又放回了桌角。
男人的额头被碎发遮盖的地方有一小块疤痕,那是俩人第一次撞见,自己第一次被捅的时候拿台灯砸的,藏在发根的位置,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但是现在俯下身来蹭他,额头的位置刚好就在眼前,李汀兰看的清清楚楚,迷迷糊糊伸出手摸了一下。
他以为处在易感期的alpha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何况额头的伤口早就长好了,现在就剩个快看不到的瘢痕,摸一下肯定不会有反应。
结果身前的男人嘶了一声,满腔委屈冲他喊疼。
李汀兰被吓得瞬间撤回了手,瞳孔清明了不少,意识也慢慢回归。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差点发热,也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发什么癫。
换之前哪怕易感期也不这样,怎么今天像是变了个人。
自己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见到陈岸芷就莫名其妙开始发热。
可是自己不是beta吗?哪能随便发热,总不至于真的这么渴望陈岸芷的抚慰吧?
他想把手缩回去,陈岸芷又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额上,就刚好是那块疤痕的位置,一遍又一遍冲他诉说:“老婆,疼。”
李汀兰想甩开手,男人又抓着他不放。
最后一下稍微用了点力气,手从陈岸芷掌心抽了出来,陈岸芷立马就是一副受伤的表情。
“老婆,你疼疼我,我对你这样好了,对你这么用心。我照顾你,抱着你,给你钱,给你处理了伤口。可是我怎么办?你也疼疼我吧。”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明是alpha抓着他欺负,掐着他的腰不放,闹到最后还要恶人先告状。
李汀兰心口被撞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酸涩感泛滥出来,愧疚得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一是因为总是麻烦陈岸芷,帮了自己这么多还误会人家,现在还不小心让陈岸芷受伤。二就是他可能真的要辜负父母的期待了,他对一个男人沦陷了,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同性。
但是父母会理解的吧?
这里也不是原世界,是不是可以放纵一些?
李汀兰朦胧着眼睛,眼角泛着潮红,一看就是也陷入了发热。
他认真注视着陈岸芷,后来像是下定决心,伸出手回抱了一下alpha。
陈岸芷立马抱紧他,将人死死环在怀里。“老婆,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跟我回家。”
此刻的一切太诱惑人,也太具有欺骗性。
李汀兰唔了一声,跟着点头。
陈岸芷就立马抱着他从出租屋出来,后来又一起回到车上。
李汀兰一直不敢看陈岸芷,心里面害臊又羞耻。
但他不知道男人在他答应以后,脸上立马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灼灼目光阴沉了不少,癫狂的状态也瞬间变得冷静。
那副受伤的表情完全是演出来的。
差不多全部都是假的,只有易感期发热是真,拿beta腺体增敏剂诱导李汀兰发热,让他误以为自己渴望陈岸芷的抚慰是真。
只是傻beta太心软太老实,目的就这么简简单单得逞,这次一钓beta他就上钩。
【作者有话说】: 下章会锁,雨夜车内车外搞老婆,写一下生`殖腔,宝们记得及时观看~
——
钓系alpha
陈岸芷:是什么?老婆,钓一下,老婆,钓一下,老婆,钓一下。
—现在—
陈岸芷:嘿嘿,老婆喜欢我
李汀兰:我只是个beta,看到他会发热,我肯定喜欢他!
—将来—
李汀兰:我靠原来我不喜欢,我当时就不喜欢(立马跑路)
陈岸芷:你就是喜欢我,不准说不喜欢,你明明当时就很喜欢我了!(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