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隐年睡到中午才醒来。
队友们正在餐厅等他吃午饭，见他出来，莫巡主动起身,走上前问：“酒醒了？还难受吗？”
方隐年揉揉酸胀的太阳穴，不好意思地说：“我昨晚喝断片了吧？我只记得跟你们打牌,都不记得自己怎么爬回宿舍的。”
符飞指了指莫巡：“是莫哥抱你回去的,打横抱起,公主抱可顺手了。”
谭俊文轻拍符飞的脑袋：“你话可真多。”
符飞无辜：“我说的实话啊。”
方隐年一愣,回头看向莫巡。
莫巡笑容爽朗,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你醉得站不稳，还说我有三个脑袋，我就抱你回去睡觉了。”
方隐年：“……”
他耳根一阵滚烫，胸膛里的心脏也莫名其妙猛跳了两下——莫巡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公主抱？
他无法想象那个场景。
方隐年捏了捏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喝醉之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你抓着我的手不放,还十指相扣来着。
莫巡想到昨晚的温柔时刻，轻轻扬了扬嘴角，挪开目光：“……没有，你睡得很沉。”
方隐年松了口气。
莫巡拉开旁边的椅子：“来,我给你做了点醒酒汤,暖胃的,喝了再吃饭。”
方隐年说：“我先去洗个脸。”
他转身走进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脸上烫得厉害,昨晚喝醉后的事他完全不记得了。
以后还是少喝酒吧,不然在莫巡面前很丢人。
方隐年蹙着眉洗脸刷牙。
回到餐厅后，莫巡将温热的醒酒汤递给他，方隐年喝了两口，道：“挺好喝的,你还会做这个？”
莫巡说：“我以前喝醉的时候，我妈给我做过几次，我学会的。”
方隐年问：“你经常喝醉吗？”
莫巡笑了笑：“偶尔，我酒量比你好。”
符飞爆料：“莫哥能干掉一斤多白酒呢。”
“去年伴舞团的人去给驰哥过生日，大家都喝断片了，就莫哥面不改色。我当时未成年，他们不让我喝，我就数他们谁喝得最多。”
符飞看向方隐年，神神秘秘地说：“莫哥一个人喝了一整瓶白酒还没醉，超牛逼。”
方隐年：“……”
莫巡喝酒这么厉害？相比起来自己太菜了。
方隐年看向莫巡：“你真是海量。”
莫巡弯起嘴角：“放心，你酒量不好我已经知道了。以后要是遇到酒局之类的应酬，你躲起来，交给我就行。”
这句话让方隐年心头微微一暖，一碗醒酒汤下肚，肠胃也好受了许多。
昨天年夜饭剩下的菜全放在冰箱，今天继续热着吃，大家吃过午饭后就准备采访。
徐百川安排的是微博采访，他们五个要空降FTM超话跟粉丝实时互动。
大年初一空降超话，FTM超话的人气也在一路飙升，经过这段时间的持续涨粉，如今，FTM组合超话的粉丝都有150万了。
粉丝们提的问题大多是偏日常的，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大家也都耐心地回答了。
结束访谈后，徐百川在宿舍给他们开了个小会，说道：“还有一个月假期，我们不能浪费，抓紧时间录歌、练歌。”
符飞兴奋地问：“我们又有新歌了吗？”
徐百川说：“当然。我好不容易约到余老师的档期，可不是只给你们写一首歌就完事儿。”
方隐年好奇道：“老师写了多少？”
徐百川道：“他已经给你们写好了一张专辑的量，总共10首歌，咱们按顺序慢慢发。我的节奏是一首唱跳歌曲、一首抒情歌，夹杂着来，这样你们舞蹈方面的压力也能轻一些。”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我们先发4~5首单曲，我会仔细选歌，看看哪些适合当成单曲发布。”
“年底之前要给你们出专辑。所以，后面练歌练舞的任务还是挺重的，大家要继续加油。”
众人听到这话，心情无比激动。
他们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音乐专辑！
之前的《For the music》大家天天唱，虽然好听，但同样的旋律唱多了也会腻。
五人很想唱点新歌，想唱更多的歌。
结果，除夕一过，新歌就安排上了！
他们经纪人果然很有规划。
***
经纪人走后，方隐年将莫巡单独叫回卧室，轻声问道：“莫巡，我想抽空去给我师父拜个年，按你们江州的风俗，拿些什么礼物比较好？”
莫巡想了想，道：“我记得余老师抽烟吧？我们晚辈拜访长辈，买两瓶酒、两条烟，再带个节日礼盒、水果礼盒，差不多了。”
方隐年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完全不懂烟酒，买什么价位、什么牌子的比较好？”
莫巡爽快地说：“我去给你买。”
方隐年拿出手机：“那我把钱转给你。”
余老师是隐年的师父，自己确实没有身份和立场替方隐年出钱，莫巡便干脆地说：“行，等我买完了算算总价，找你报销。”
方隐年发微信跟余老师约时间，余老师正好今天有空，晚上就可以过去。
莫巡说：“我开车送你吧，江州这边我熟，你拜完年可能会很晚，打车也不方便。”
方隐年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莫巡笑着揉揉对方脑袋：“跟我还客气。”
他说罢便拿着车钥匙下楼了。
方隐年愣在那半晌没回过神来，脑子里晕晕的，刚才莫巡揉他头的亲昵动作，让他突然心跳如鼓。
不对，男生之间勾肩搭背揉脑袋都是很正常的动作，莫巡大大咧咧的肯定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方隐年深吸口气，甩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跟着莫巡出门。
两人开车来到余老师家。
余老师在江州郊区买了栋别墅，莫巡和方隐年开车来到楼下时发现门口车位上还停了一辆绿色的跑车，荧光绿的喷漆在夜间特别显眼。
这跑车不像是将近50岁的余子洛喜欢的风格，或许今天还有其他客人？
两人对视一眼，提着礼物上门。
来开门的是个很漂亮的长卷发女生，穿着白色毛绒绒的连衣睡裙，踩了双拖鞋。
她朝屋里喊：“爸，客人来了。”然后打开门，礼貌地说道：“两位请进，拖鞋在这边的柜子上。”
方隐年和莫巡换上拖鞋进屋。
莫巡主动打招呼：“你是余老师的女儿，在洛桑音乐学院读书的那位……余灿？”
余灿扬起嘴角：“我比你们大两岁，叫灿姐。”
方隐年微笑着说：“灿姐好。”
余子洛热情地迎出来，笑眯了眼睛：“哎呀，隐年你来就来，还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方隐年将礼物整齐地放在玄关柜子上，说道：“师父，过年好，我们来给您拜个年。”
莫巡也道：“余老师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余子洛：“新年快乐！快进来坐吧。”
两人一起进门。客厅里还有个扎了辫子的英俊男人，约莫30岁左右。
男人站起来笑着伸出手：“小师弟好。”
余子洛介绍：“这是你师兄许枫。”
方隐年当初拜师的时候，余老师说他是“关门弟子”，显然在他之前还收过徒弟。
不过余老师没主动提，方隐年也从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大师兄，今天倒是正好遇上了。
方隐年礼貌地跟他握手：“师兄好。”
许枫道：“这位是？”他仔细打量着莫巡，开玩笑道：“你来给师父拜年，还带个家属啊？”
家属这个词让莫巡听着十分受用，笑容爽朗地说：“我开车送隐年来的，他没考驾照。”
方隐年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对江州不太熟，莫巡是本地人，我就让他带我过来了。”
余灿挑了挑眉说：“FTM都上了那么多次热搜，许枫你是有多落伍，连他们队长莫巡都不认识？”
许枫回头看她一眼：“灿灿你不知道我闭关大半年去做游戏配乐去了吗？娱乐圈的动向我是完全没关注啊，今天才知道自己多了个小师弟。”
他笑着打量方隐年：“还是个好看的小爱豆。”
余灿倒了两杯茶，说：“隐年，莫巡，过来坐吧，别理他，你这个师兄有点神经病。”
她指了指男人头上的长发：“闭关的时候跑去深山老林里当野人，头发有半年没剪了吧？”
许枫抓了一把自己的长头发：“这不挺好看的吗？我这叫艺术家的气质。”
方隐年忍着笑，和莫巡一起去沙发旁坐下。
余灿和许枫应该很熟，两人斗嘴还挺好玩的，至少不会尴尬冷场。
余子洛的夫人去世比较早，家里就他们父女两个，今天余老师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了点家常菜。
莫巡认为没有隐年做的好吃。
饭桌上，方隐年好奇问：“师兄刚说闭关半年做游戏配乐，就是战斗音乐、场景音乐类的吗？”
许枫道：“没错，我的业务很杂，自己成立了工作室，做做游戏配乐，电视剧的配乐和OST之类的，赚点钱养家糊口。”
余子洛看他一眼，说：“你那边要是有合适的电视剧OST资源，可以让隐年他们唱唱看嘛。”
许枫一愣：“他们不是男团爱豆吗？业内好像没有让爱豆唱电视剧OST的吧……”
余子洛笑眯眯地说：“别小看这个团，他们是和音团，唱歌很好听的。以前没有爱豆唱OST的，你就当一次突破性的尝试，效果说不定很好呢。”
许枫抓了抓头发，点头说：“也是，小师弟我们先加个好友，有合适的OST我们再合作。”
方隐年立刻拿出手机加上他。
这位师兄应该很有才华，自己成立工作室，游戏的战斗配乐、场景配乐，电视剧配乐，电视电影OST，这些原创音乐的需求量相当广泛。
幕后的音乐制作人虽然比不上给歌手写专辑那么出名，但也能轻松实现财富自由。
门口那辆跑车看来是许枫的。
纯音乐，写起来其实比写歌还要难，从师父的语气可以判断，许枫的个人工作室在圈内应该非常出名，可能还打造过不少爆款电视剧的OST。
说不定将来他们可以沾沾师兄的光，唱几首爆款电视剧的片头曲片尾曲，进一步打出名气呢。
方隐年很开心这个意外的收获。
片刻后，余子洛又说：“对了隐年，你写的那些歌我这段时间改了改，差不多可以发表了。”
方隐年激动地抬起头：“真的吗？”
他一直觉得自己写的东西还不够成熟。老师帮他改了编曲方面的细节，可方隐年还是担心发出去会被笑话。
余子洛问：“那首《听雪》你想自己唱吗？”
方隐年犹豫片刻：“我不确定，得问问经纪人的安排，要不要改成FTM和音版？”
余子洛道：“那首歌旋律太简单了，改五人和音没有必要。我建议你自己独唱，你的声音，能让整首歌更加纯粹干净。”
方隐年忐忑地问道：“可我现在是FTM的队员，独唱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莫巡听到这里，立刻低声说：“没事的，组合成员出solo单曲的多了去了。你自己写的歌，自己独唱，没人会说什么，又不是单独发专辑。”
有了莫巡这话，方隐年的心终于踏实下来。一首歌而已，小飞、俊文和唐彻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这首歌是他16岁的第一首作品，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当初写的时候其实也是想自己唱的。
FTM接下来还有大量新单曲的计划，将他这首画风不符的歌插进来合唱反而不伦不类。
还是自己独唱吧！具体什么时间、用什么形式发布，回去之后再问问经纪人的意见。
***
饭后，方隐年主动找余灿，微笑着说：“灿姐，能不能加一下好友？”
“当然可以。”余灿笑着扫了他，互加微信。
莫巡看着方隐年和余灿站在一起相视微笑的画面，心里突然很不舒服，但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看得出余老师特别喜欢隐年，今天还特意让师兄许枫关注电视剧OST的资源给他们FTM。
老师会不会想让方隐年当女婿啊？
莫巡想到这，心里更烦了。
两人在余老师家聊到晚上十点才开车回去。
回去路上莫巡一边开车听音乐，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余灿长得挺漂亮的。”
方隐年笑着说：“嗯，灿姐落落大方，性格也很幽默，挺好相处。而且她很有气质，就是我想象中的那种音乐学院才女的样子。”
莫巡：“…………”
前面十字路口，莫巡猛踩一脚刹车，方隐年的身体也跟着往前扑了一下。他惊魂未定，疑惑地回头看莫巡：“你干嘛突然踩刹车？”
莫巡干笑道：“树叶遮住红灯，差点没看见。”
抬头一看，前面的红灯夹在树叶间隙确实不太明显。方隐年松了口气，说：“吓我一跳，还是开导航吧，导航会提示红灯倒计时。”
莫巡乖乖打开车内导航。
沉默几秒后，莫巡又装作感兴趣地问道：“你喜欢余灿这种类型的女生吗？刚刚看你主动加她好友来着。”
方隐年：“……”
他很少生气，可莫巡的这句话像是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方隐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向莫巡：“你在胡说什么？”
莫巡故作轻松地调侃：“主动加女孩子，该不会想追她吧？”
方隐年用力攥住拳头，冷下脸道：“我很欣赏余灿，她在洛桑音乐学院读书，我想问问她关于国外音乐学院的事，这才加了她。”
“什么叫喜欢她想追她？”
“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看见女孩子长得漂亮，然后就跑去加好友追她的轻浮公子哥吗？”
“莫巡，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方隐年说着说着，突然委屈起来。
心里那种酸酸涨涨的情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受，没法冷静的控制住。
莫巡被方隐年的话说得大脑发懵。
发现方隐年气到眼眶红了，莫巡立刻紧张地道歉：“对不起，我就是开开玩笑，你别生气。”
“我……我刚看你主动加她好友，还笑得那么开心，我以为你对她……”
“操，我他妈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莫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的呼吸似乎也因为这短暂的争吵而显得急促。
片刻后，方隐年深吸口气调整好情绪，冷着脸说道：“玩笑不要乱开，听你说这些话……我会很不舒服。”
莫巡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抱歉，我没想惹你生气的，你要加什么朋友尽管去加，我不会再过问。”
方隐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顿了顿，又强调道：“我不喜欢余灿，也不会轻易喜欢别人，我……”
“滴滴滴滴——”
后面响起震耳欲聋的喇叭声。
莫巡堵在十字路口，绿灯亮了还不走，排在他后面的司机们着急坏了，纷纷按喇叭催促。
莫巡耳根一烫，急忙启动车子。
他开了一段路见路上车辆少了，这才继续问：“你刚说不会轻易喜欢别人，然后呢？后面那句。”
他可真会刨根问底。
方隐年沉默片刻，补上后面一句：“我对感情的态度很认真，不会随便开始一段恋爱。”
他侧头看向窗外，轻轻攥紧手指：“何况现在我们还处于上升期，先好好搞事业吧，不想这些，以后也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莫巡垂下眼睛：“好，知道了。”
他说不喜欢余灿的时候，莫巡心里一阵狂喜，他又说不想谈恋爱、不考虑这些事，莫巡心里又奇怪的失落起来。
心情被他的话牵着，忽上忽下的。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吵架，或许也不算吵架，只是莫巡乱开玩笑让方隐年很生气。
回到宿舍后，冷静下来的方隐年走进洗手间冲了把脸，突然有些后悔。
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男生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去加好友，兄弟们私下打趣“是不是想追她”也挺正常的吧？
刚才反应那么大，还发了一通脾气……
方隐年郁闷地把脸埋进冷水里，他明明是最冷静的人，刚刚突然那么生气，是因为……
因为这个玩笑是莫巡开的。
如果是小飞、俊文或者唐彻跟他说这种调侃的玩笑话，他理都不带理的。
可莫巡说他是不是喜欢余灿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难过。
方隐年的心跳越来越剧烈，他察觉到他对莫巡的感情不太一样，至少跟其他三位队友不一样。
到底怎么了……
他是直男，不可能喜欢莫巡的。难道是炒CP炒多了，脑子有些不清楚吗？
方隐年回屋后，见莫巡坐在那低头刷手机。他犹豫片刻，才走过去，轻声说：“我刚刚……跟你发脾气，你也别生气好不好？”
莫巡抬头看他。
方隐年道：“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喝酒之后脑子不太清楚，刚才不是故意想凶你的。”
莫巡心头一软，笑着说：“你跟我道什么歉，是我自己嘴贱乱说话，以后保证不乱说了。”
方隐年这才笑了起来：“嗯。”
对上莫巡的目光，他不太自在地挪开视线，说：“我明天去找经纪人问一下单曲的情况。”
莫巡道：“对了，你这首歌我刚听了余老师发来的demo，伴奏主乐器是吉他？”
方隐年点头：“嗯，因为是很安静的歌，老师觉得用吉他弹唱的方式更容易将人带进去。”
莫巡说：“要不我帮你伴奏吧。”
方隐年疑惑地看着他：“你弹我唱吗？”
莫巡说：“嗯，我贝斯和吉他都弹得很好，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了，要不先试试？”
方隐年犹豫片刻，点点头说：“好。”
莫巡转身出去把小飞放在客厅的吉他抱过来，关上卧室的门，按方隐年写的曲谱开始弹奏。
男生修长的手指拨动着吉他的琴弦，温柔、流畅的音符旋律，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方隐年闭上眼睛，开始轻声唱歌。
“在寂静的冬夜里
飞雪悄悄的来临
像可爱的小精灵
旋转舞动个不停
我把心事说给雪听
它包容着我的心境
那些过去的小确幸
还有对未来的期许
世界按了暂停键
寂静蔓延到心间
回忆随雪花飘远
诉说着我的思念
雪落的节奏像琴弦
轻轻拨动人的心田
时光仿佛开始冬眠
烦恼都被飞雪遮掩”
……
“听雪落的声音
如此空灵
像纯粹的梦境
让尘世喧嚣全部归零
听雪落的声音
如此安静
雪飘过的路径
掩盖了人间所有泥泞”
方隐年清澈的声音，和莫巡温柔弹奏的吉他伴奏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卧室里很安静，两人的心跳却越来越强烈。
在这一刻，所有的喧嚣、烦躁、不安、焦虑，都被方隐年轻柔的歌声压了下去。
这是方隐年16岁写的歌，很有灵气的柔和旋律，仿佛将人带进了一片雪花纷飞的干净世界。
那也是年少时方隐年最干净的精神世界。
卧室小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在这一刻，仿佛灵魂都在轻轻共振。
温柔的一首歌，唱进了两人的心里。在雪花的掩盖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萌芽。
窗外……下雪了？
莫巡发现之后立刻站起身，打开窗户查看，无数细碎的雪花夹杂着寒风卷进屋内，莫巡急忙将窗户关上，惊讶道：“真的下雪了。”
方隐年也走了过去，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细碎雪花，笑道：“我们北方的雪花能比它大十倍。”
莫巡看向方隐年说：“江州很少下雪的。”他顿了顿，开玩笑道，“今天居然下雪，该不会是被我们俩给唱出来的吧？真应景。”
方隐年也被逗笑了。
确实好应景。他跟莫巡刚唱完《听雪》，结果雪花就飘了下来，太给他们面子了吧。
今天是大年初一。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他跟莫巡在卧室里轻声唱自己的歌，外面下着雪，这一幕场景莫名的有点浪漫。
16岁写的歌，莫巡弹着吉他陪他唱完了。
方隐年说不出的开心。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挪开视线。
莫巡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搂住方隐年的肩膀：“来这里看，江州的雪景十年难得一见。”
方隐年没有挣脱，安静地站在莫巡身边。
窗外不远处是一条横贯东西的江。
他们这个公寓的视野非常好，前面没有任何遮挡，能完整地看到壮观的江景。
此时，无数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被江面两边的橘色灯光一照，像是金灿灿的精灵。
真美……
方隐年看着这副画面，没有说话。莫巡也不说话，屋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呼吸在努力控制，尽量保持平静，可胸膛里的那颗心却平静不下来……越跳越快。
就在方隐年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的时候，莫巡突然低声道：“隐年，我们来个约定吧。”
方隐年：“嗯……什么约定？”
莫巡笑容爽朗地看向他：“等以后，冬天下雪的时候，我想跟你去你的家乡滨州，看看你当时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写的这首歌。”
方隐年点头同意：“好，有机会的话带你去北方看雪，我们那里雪最深的时候都能到膝盖。”
莫巡很震撼：“膝盖？这么夸张吗？”
方隐年笑弯了眼睛：“是的，我小时候经常堆雪人玩。我们那边有很多雪上项目，坐雪橇、滑雪，都可以带你体验一下。”
莫巡道：“那就说定了。明年、后年……反正总能抽出时间吧。”
他顿了顿，突然目光温柔地看向方隐年，低声说：“就我们两个去，好不好？”
方隐年的心脏剧烈地跳了两下。
不带队友，就他们两个去？这合适吗？
可是，莫巡温柔的声音又让他难以拒绝。沉默片刻后，方隐年才轻轻点头：“好。”
只是去看雪而已。
经纪人应该不会骂他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