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正好一会没有呼吸。
阮承青还在说话,他昏沉,迷乱,热切,嘴里没有表达一个字的想念,却每个动作都在贴近。
阮承青说他做了很多梦,又迷糊的问,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
盛清帝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用力喘了两口气,道:“没有。”
阮承青不信,脸凑的很近,又亲了他一下。
朱瞻正的手摸进阮承青的衣服里,攥住他平坦的胸肉,大力揉捏。
阮承青险些被这股力道提起来,他全身滚烫,受不了的掰着那只手叫疼,朱瞻正搓了下他的乳头,指甲剐蹭红尖儿的凹口,人一下子软在他怀里。
他压在阮承青的身上,阮承青一直叫别人的名字,朱瞻正冷着脸,一言不发,心口堵着口气,他忍耐着,没吐出来。
他的火气,随便泄出一个小口,都会把阮承青烧死。
他坐起来,摸着阮承青滚烫的额头,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来几颗黑药丸,喂进阮承青嘴里,一手提着阮承青的后背,一手端起床头的碗,碗沿贴在阮承青唇边。
碗空的很快。
阮承青靠在他的身上,就像很久之前,他们翻过城墙偷溜出宫,途中遇到太子的人痛下杀手,阮承青替他挡了一刀,他们一路逃命,阮承青就这样软绵绵的扒在他的身上。
阮承青睡着了,朱瞻正一动不动坐了半宿,半边身子都麻了,日出之前,才放他躺回床上。
盛清帝深更半夜出去,天快亮才回来,在门口轮守的小太监挺好奇,问道,爷这是去哪了,熬了这么大一夜,眼睛通红,我看着好像还有点哆嗦,要不叫个大夫过来?
赵常来琢磨着,挺好,这样都没把人绑回来,陛下是真放下了。
“公公?”
小太监还在问。
赵常来瞥他一眼:“多看少问,要不然你那脑袋掉在裤裆底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太监脖子一缩,不再说话。
很快,赵常来就发现不对。
盛清帝房门关了整天,有人过来送膳,到了门口,门敲了几回,都没人应,最后被赵常来挡回去。
赵常来道:“陛下现在没心情。”
盛清帝闷了两日。
这天天亮,赵常来进去送了碗清粥,盛清帝满眼血丝,静静坐在桌前,面前摆着本摊开的奏折。
赵常来道:“陛下,吃点吧。”
盛清帝冷冷地道:“出去。”
赵常来道:“陛下,昨日秦将军的人去查了五福斋。”
盛清帝顿了一下,道:“查出什么了?”
赵常来说:“陛下,您可以让他什么都查不出。”
“……”
盛清帝坐了一会,似乎有些出神,好半晌,他才道:“秦府在苏州也算有些势力。”
赵常来闭了下眼。
他没接这话,因为有一瞬间,他觉得阮承青可怜。
赵常来从盛清帝房里出来,外头的小太监看到赵管事手上的空碗,道:“还得是您。”
赵常来:“我?”
小太监:“啊?”
赵常来叹息道:“这一口饭,陛下迟早是要吃的。”
王五在后院劈完柴,出来一身臭汗,正准备去冲个澡,两把大刀往身前一架,被揪进秦将军的屋里。
王五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问:“奴才是犯了什么错?”
他头顶的人道:“前几日的点心是你送来的?”
王五哆嗦着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是这点心粗糙,不合您胃口?”
“当日天色太晚,奴才去外面转了一遭,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秦川嫌他聒噪,微微皱了下眉。
立马有人甩给王五两个嘴巴:“狗奴才,将军问你一句,你答一句。”
王五满嘴红印子,道:“是是!”
秦将军问:“五福斋关了几日?”
王五想了想:“大概……有个七八日了。”
秦川冷笑:“本将军倒像是什么灾星,我这一来,五福堂附近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王五道:“不是,是那五福斋的老板身子不好,做生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年总要莫名关上些日子……”
秦川:“身子不好?”
王五:“他有重病,每个月都要来行针,前几日他又来了,听说有贵人在,这才不情愿的走了……”
秦川:“重病?”
王五:“这些小的具体也不清楚,反正是些治不好的怪疾,好像……好像脑袋里的……”
秦川一顿:“脑袋里的?”
王五:“对,会剧烈头痛,有段日子,他还眼睛发瞎,看不清什么东西,他店里有个伙计,抱着他过来的,还是多亏了神医,他才活到今日……”
秦川直起身子,道:“他住在哪?”
王五说,十里地外的一个老村,那里荒了很久,已经没什么人。
·
阮承青醒过来,是在个后晌。
他全身酸痛,眼前模糊,揉着脑袋叫了两声朱瞻佑。
“……”
屋中无人回应,阮承青往旁边摸了摸,一片冰冷。
他穿鞋下床,去厨房摸了两块剩点心咽进肚里。
“朱瞻佑……”
“朱瞻佑?”
他把屋里院外找了一圈,院门反锁着,没有人回来过。
一阵寒风吹过,阮承青一抖,随即,心脏开始砰砰狂跳。
他扒开襟口,看到胸口未消的指痕,乳头肿胀着,顶着绵软的布料。
夜里,他的旁边确实有人。
肉体贴合,粗暴揉捏的触感太过真实,他忘不掉。
阮承青突然冲回屋里,无头苍蝇似的在屋中乱窜收拾,他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无法保持冷静。
一股莫名且强烈的直觉,在提醒他,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