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濯往下看。
这些年洛序秋顶着洛家的名头没少在外走动, 是京市有名的名媛,就连唐氏那个小企业出现危机都有她的手笔,在唐氏出事后再以一个高不可攀的身份被人介绍给唐总认识, 犹如给了濒死的鱼儿一片海洋, 接下来鱼跃龙门的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对方了。
整个过程她精准的抓住了男人的劣根性,再利用他的劣根性,嘲弄的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局里挣扎,疯狂,甚至是犯罪。
洛闻濯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她真的是疯了。”
洛逾白微勾了勾嘴角, 声音里是一贯的清冷, “洛家的家世赋予她的底气就是怎么去私自摆弄普通人的生活,不仅是唐家, 唐氏旗下还有上千个员工。”
“是她做的事不必瞒着,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 你做的对。”对于洛逾白的绝对清醒和三观他非常满意,不由得庆幸还好当年林声笙带走了儿子女儿。
洛逾白看向对面的父亲, 其实他还在查一些更有趣的东西,但是现在不方便和洛闻濯透露。
洛闻濯却突然关心起儿子的事业,“你们那个刚起步的网络公司发展的怎么样?”
洛逾白:“一切正常。”
洛闻濯:“只要你想, 洛家的一切都是你来继承。”
洛逾白轻描淡写道:“我并不喜欢负重前行。”
洛闻濯却道:“我知道因为这些事,在你眼里偌大的家业都是拖累, 但所有问题都有双面性,越大的富贵和权势越是要把握在一个三观正的人手里,我们可以不去行使特权, 但是不能有一天被特权所左右。”
好比这次被牵扯进来的唐氏。
洛逾白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心眼子,“听说你回国后就卸任了所有工作, 现在还敢说这种话?”
洛闻濯哼了声,“笑话。”他靠在藤椅里冷硬着脸道:“这三年我拼了命的扩展产业是为了什么?当真无私奉献?你小叔一个搞艺术的能接这么大的盘,不仅是欧洲那边,就连京市大本营都是我的人,你祖父亲自出面都不好使。”
洛逾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不等他泼冷水洛闻濯的情绪又自己掉了下来,“当时小虞身体不好,我多挣一点他以后也多一份保障,以后这些都是你们仨的。”
洛逾白:“我的那份也给小虞。”
洛闻濯又犹豫了,打着商量道:“这个我没意见,但是小虞这么小,身体又弱,管理公司太累了,到时候不仅你母亲会难过,我也舍不得,难道你舍得?”
洛逾白:……
洛逾白:“所以你的意思是?”
洛闻濯想着乖软的小儿子,“要不然你就顺带管着,你这样聪明的头脑也不费事,年底分红往他账户上一打,小虞开开心心,身体自然好。”
洛逾白:……
洛逾白:“所以我不要这些东西,还得踏实做个打工人是吗?”
洛闻濯笑着就要去拍他的肩膀:“你看,我就说你脑子聪明,不愧是我儿子。”
洛逾白关键时刻身体后撤半分,展示了一个经典的皮笑肉不笑,“父亲年轻力壮,还有二十多年时间可以奋斗,还是要靠你。”
洛闻濯皱眉,“我卸任了,就是提前退休,你现在的公司运营正常,正好可以慢慢接手洛氏,然后适应一段时间,刚刚好。”
洛逾白:“呵呵……”
父子俩不再说话,眼神在空中交汇了无数次,最后谁也没有说服对方。
“你们在做什么?”沙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是哄睡幼崽的林声笙裹着披肩找了过来。
洛闻濯立马一个弹射站了起来,忙解释道:“我就坐了一小会儿,真的!”
洛闻濯看向大儿子,后者却丝毫没有想要替他解释的意思,起身看向林声笙:“小虞睡了?”
林声笙点头,“嗯,夕照在陪着他。”
林声笙也没有瞒着洛逾白的意思,直接问洛闻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闻濯看向她的目光贪婪又小心翼翼的说了个时间,“综艺拍摄第一期的时候。”
林声笙蹙起细眉,古典中带着贵气的面庞,一丝一频的变化都牵动着父子俩的心,“你不止一次私下见过小虞?”
洛闻濯面对她哪里敢撒谎,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林声笙看向洛逾白,倆人都想到了上次张医生对洛虞的诊断,他们好像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因为洛闻濯!
林声笙尽量让自己放松,轻吸了一口夜间微凉的空气,然后道:“我不会阻止你来看小虞,但是他要不要原谅你是他自己的决定,如果他对你很排斥,你胜任不了父亲的角色,那就请你保持距离,没有你我也可以把他养的很好。”
洛闻濯没想到事情可以峰回路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他忙道:“我会去学习怎么成为一个好父亲,你把他养的很好,乖巧、懂事,像个小天使。”
林声笙点了点头,她的宝宝确实就是个天使,接着双目正视洛闻濯继续道:“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你是不是也应该退一步。”
洛闻濯刚毅的脸上笑容一僵,“你的意思是?”
林声笙:“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洛闻濯的呼吸一滞,半晌都没有动静,反应过来后才道:“换一个条件行不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直到现在,我都没办法原谅你的家人曾经伤害过他,就像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一样,也没办法原谅你。”林声笙再一次剖析内心最恐惧的事情。
“不用对不起,你错了,又没错,可伤害就在那里了,小虞的人生没办法再来一次,现在我只想给他更好的成长环境,不用好奇父亲是什么,健康长大,这也是张医生建议的治愈方式。或许解除这段关系,可以让我更平静的面对你,我不想让他以后回忆起妈妈,只有失态和歇斯底里。”
洛闻濯的眼眶都红了,在林声笙平静的声音中他听出了坚定的决心,“声笙……”
林声笙转过身,“你好好想想吧。”留下这句话,就抬脚往屋内走。
*
幼崽这一觉睡得早醒得也早,他先是拱着小身子在床铺间爬了爬,直到准确的钻到一个熟悉的怀抱才握着小拳头揉了揉眼睛,接着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慢慢醒了过来。
看到林声笙睡的正香他也懂事的没有打扰,咬着小手专注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撑着双手跪了起来,凑上去,学着林声笙亲自己的模样,在妈妈的眉心印上一吻,然后小小声道:“耐妈妈。”
他撅着屁屁又往床边爬,路过自己的兔子枕头还没忍住上手捏了捏,最后想到了什么,抱起兔子枕头就往床边拖,将其扔了下去,然后自己才熟练的下床,小屁屁‘啪唧’一下准确的坐在兔子枕头上,一点都不疼,还软软的,很舒服。
幼崽露出开心的小乳牙,然后再次抱起小枕头,‘哒哒哒’来到飘窗前才蹲下小身子将枕头放好,小手还像模像样的拍拍平整,然后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小虞只看一眼,妈妈说介样也系乖宝宝。”
接着幼崽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才站起身,踩在枕头上,翘起小脚丫往飘窗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去,幼崽奶呼呼的喘着气,两只小手轻轻拉开窗帘,探着脑袋往楼下看。
一样的位置上男人依旧站在那里,看到二楼的窗帘突然被掀开,随后露出幼崽的小身子,洛闻濯惊讶的挥了挥手,刚毅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洛虞仿佛受到了惊吓,连忙将小身子躲在窗帘后,过了一小会儿才再次探出脑袋往下看,可是庭院里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幼崽困惑的歪了歪脑袋,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接着用力的眨了眨,再看过去,庭院里依旧空空如也。
捏着窗帘的小手慢慢松开,幼崽盘腿在飘窗下坐了下来,低着小脑袋开始捏手手,像个蔫了的小蘑菇。
林声笙醒过来的时候没有摸到自己的崽崽吓得立马精神了。
“宝宝。”
飘窗上的幼崽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奶呼呼的应道:“妈妈的宝宝在介腻。”
昏暗的环境里林声笙看到了团坐在飘窗上的崽崽,心下一松,她走了过来问道:“宝宝怎么了?”
洛虞摇了摇脑袋,嘟着小嘴道:“坏帕帕也不见袅。”
“真的吗?”林声笙顺势拉开窗帘。
洛虞点了点脑袋,指着楼下道:“系真惹。”
看出了幼崽情绪的失落,林声笙开始转移话题,“宝宝饿了没有?我们洗香香去吃早饭好不好?”
洛虞果然来了兴趣,点了点小脑袋,“好哒~”
林声笙伸手想要去抱他的小身子,却被幼崽一本正经的拒绝了,“妈妈,窝阔以寄几下来袅。”
说着背过小身子,手脚并用的趴在飘窗垫上,慢慢的蹭到飘窗的边缘,然后探出小脚丫,这一回只荡了一次就准确的找到了兔子枕头的位置,他大胆的探出另一只脚脚,然后松开小手,顺利着陆后,小屁屁稳稳的坐在枕头上。
幼崽仰着肉嘟嘟的小脸,眼神亮晶晶的看向林声笙,“妈妈,腻看。”
“宝宝真聪明。”林声笙从来不吝啬对他的夸赞,蹲下身伸出手道:“走吧。”
洛虞点点小脑袋,乖乖伸出小手牵着妈妈的小拇指,“窝要洗香香,肚肚说它饿袅~”
晨光将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拉得老长。
在妈妈的帮助下成功洗香香的幼崽换上了嫩黄色的衬衫搭配背带裤,怀里抱着可达鸭的毛绒玩偶,小脸上的表情和可达鸭的困惑如出一辙。
坐在妈妈的怀里,他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鸭鸭系遇到困难惹吗?它为什么介样?”说完还伸手小手揪住脑袋两边的头发,一人一鸭不能说一摸一样,也差不多了。
林声笙又措不及防的被幼崽萌到了,“也许是吧,鸭鸭有它的小烦恼。”
洛虞转头看向妈妈,“小虞也有。”
林声笙:“那小虞的烦恼是什么呀?”
洛虞放下手摸了摸小肚子,“系肚肚饿袅。”
“好,我们现在就去解决小虞的烦恼,喂饱你的肚肚。”母子两刚好走过长廊,站在二楼的开放厅里就看到了楼下忙碌的身影。
洛闻濯穿着比他小了一圈的围裙,衣袖卷到手肘处,正热火朝天的将早餐一一端上桌,看到母子两下楼的身影,立马返身回到厨房,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幼崽眼熟的奶瓶走了出来。
他的动作有几分局促,“小虞饿了没有,我冲了奶粉。”
洛虞有点不太习惯,原来早上真的看到‘坏帕帕’袅,他伸手搂着妈妈的脖子,小声嘟囔道:“那系小虞惹奶瓶。”
林声笙拍了拍幼崽的小背脊,将他放在专属的儿童座椅里,跟在身后的洛闻濯忙放上奶瓶,然后紧张的看向幼崽。
洛虞抿了抿小嘴,抬眼看向妈妈,妈妈只是温柔的笑了笑,他这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坏帕帕’,然后慢吞吞的伸出两只小手捧起奶瓶,熟练的放进嘴里。
看着幼崽鼓动着小嘴‘吨吨吨’的吸了起来,洛闻濯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幼崽看到他不是害怕的哭喊他就不怕。
见幼崽喝的认真,他忍不住停下来仔细观察,洛虞一向秉持着认真干饭,肚肚最大的想法,就这么一小会儿小鼻尖已经泛着粉粉的色彩,浮现细细的汗珠。
洛闻濯伸出食指轻轻的碰了下,幼崽抬起圆润漆黑的眼眸,看了两眼,然后抱着奶瓶默默的转过小身子,将脸对着妈妈的方向,只留给洛闻濯一个漆黑的小脑袋瓜。
直到手里的奶瓶彻底空了,幼崽这才转过头来,将奶瓶稳稳的放在小餐桌上,他的眼神落在餐桌上最特别的那只碗碗,半晌没听见‘坏帕帕’说话,最后只好紧张的捏了捏手背上的肉肉,然后小小声道:“那系窝惹碗碗。”
这次洛闻濯终于反应过来,“对,这是小虞的碗碗。”幼崽的小碗里已经装上了儿童营养套餐,他端过来放在洛虞的面前,就见崽崽又开始一句话不说只顾炫饭。
见儿子吃的喷香,他终于觉得自己拥有了用武之地,“小虞喜欢吃吗?”
认真炫饭的幼崽动作一顿,然后抬起脑袋放慢了速度,小声道:“喜翻。”
洛闻濯那叫一个激动,“那以后爸爸天天给你做。”说完后觉得太过生硬,又补充了一句,“好不好?”
幼崽看了一眼对面的妈妈,认真的想了想,‘坏帕帕’做的饭饭比锅锅做的还要好吃,妈妈做饭累累,那就只剩下‘坏帕帕’袅,幼崽诚实的点了点脑袋。
洛闻濯简直要高兴的昏了头,转身就要和人分享,可面对林声笙的脸,又不敢造次,脑海里只剩下酸涩的‘离婚’两个字。
他亲自上手挑了一些林声笙喜欢吃的食物,殷勤的放在她的面前,对方没有拒绝,却礼貌又疏远的道了声谢,“谢谢,你照顾小虞就好,我自己来。”
刚刚还神气的人,一转眼就成了惨遭抛弃的大狗狗,他一句话不敢说,想到洛逾白昨晚说的话,只能将注意力再次投注在幼崽的身上。
洛虞只觉得今天的饭怎么也吃不完,他在前面吃,一片慈父之心的洛闻濯在后面加,之后就撑到了。
放下小碗的幼崽奶声奶气的打了个嗝,座椅里的小身子都跟着颤了颤,他不明所以的捂住小嘴,眼神呆萌的看向在场的其他倆人,下一秒又来了一下,小肉球刚停下就又抖动了一下。
“妈妈,窝不要介样。”幼崽捂着小嘴瓮声瓮气的向妈妈求助。
林声笙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幼崽实在太可爱了。
“嗝……妈妈,腻不要笑……嗝……”他放开小手,“帮帮小虞……嗝……”
林声笙连忙安抚,“好,妈妈不笑了,你去玩会儿小皮球,消化一会儿就好了。”
洛闻濯见机行事,蹲在幼崽面前主动开口:“我抱你下来好不好?”
洛虞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怯怯的观察了‘坏帕帕’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向妈妈伸出小短手,嘴里还嘟囔着:“腻不阔以抱小虞惹。”
林声笙将幼崽从座椅上抱了下来,双脚一落地,幼崽就跨着小步子跑远了,他抱着小皮球,在客厅的角落里玩,偶尔会停下来,看一会儿餐厅的方向。
被拒绝的洛闻濯也不气垒,看了眼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林声笙,一头扎进厨房,继续准备洛逾白和洛夕照的早餐。
幼崽玩了一小会儿后再次抬头,餐厅里只剩下林声笙一人,他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蹲下身抱起脚边的小皮球,‘哒哒哒’的走到林声笙的腿边,然后又蹲下身。
“小虞在找什么?”林声笙好笑的看着人类幼崽的迷惑性行为。
幼崽仰着小脸,“又不见袅~”
林声笙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宝宝去那里找找看。”
幼崽站起身,踩着小碎步‘哒哒哒’的走过去,就看到站在厨房里的洛闻濯,被抓包后连忙将小身子藏在吧台后面,半晌又慢慢的探出好奇的小脑袋。
洛闻濯关上火,步子跨小,笑容温和,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些,可是一蹲下来,小山一样的身形还是比幼崽高了不少,洛虞抱紧小皮球,紧张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小虞要我和你一起玩吗?”
幼崽想了想,抿着小嘴摇了摇头。
洛闻濯又问:“那小虞是想我看着你玩?”
这次幼崽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小脑袋。
洛闻濯还没有猜透小家伙的心思,洛逾白和洛夕照就已经相继下楼,幼崽的注意力被吸引,他跑过去抱住哥哥的腿,“介系坏帕帕。”
洛闻濯只觉得被会心一击,洛逾白还伸手顺了顺幼崽调皮的头发,“嗯,小虞不用怕。”
洛虞点了点脑袋,“锅锅保护窝们,帕帕坏就打西他。”
洛逾白看了洛闻濯一眼,声音清朗,“好。”
“还……还系轻轻打吧。”幼崽撑不到一分钟就又心软了。
吃完饭,洛夕照陪着幼崽在客厅里,林声笙看向洛逾白,“今天忙吗?”
洛逾白:“上午要出去一趟,午饭前回来。”
洛闻濯立马殷勤道:“我有空,我什么事都能做。”
林声笙:“你是有事,你要和我去趟民政局。”
洛闻濯的表情立马僵住,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他沉默良久开口问道:“我如果不答应是不是连出现在这里都不可以?”
林声笙蹙眉,“申请离婚后分居两年婚姻关系自动失效。”
“我和你去。”洛闻濯这一次干脆的答应了,如果注定要走到这一步他不想这段婚姻给林声笙留下的只有悔恨,更不敢刺激她,对他来说短暂的分开只是为了成就更好的她,至于自己,倾尽所有也会将人重新追回来。
尽管这么安慰自己,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座快哭了的雕塑。
洛逾白离开别墅时洛闻濯还在卑微的围着儿子女儿打转,遭受到排挤也不生气,时不时的看向林声笙的方向,却不敢上前惹她生气。
警局里,洛逾白将调查结果提交上去,又将保姆虐待幼童的案子重新提了出来,最后才申请见洛序秋一面。
这时主要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员才告诉他,“洛序秋的探视还没结束,你探视的话要等一会儿了。”
此时的洛序秋正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的朝对面的洛曜之道:“你快点想办法把我弄出去,这鬼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了。”
洛曜之默默的观察着对面人的情绪,这么多年他好像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她的骄横跋扈从不掩饰,为什么自己没有更早的发现,才会任其发展成这样。
洛序秋不适的皱眉,“你看什么?”
洛曜之摇头,“这次的事情很麻烦,只要傅家参与进来就不是家事,更何况大哥大嫂也不会轻易撤诉,爸爸开口不让洛氏的律师团出面,就真的不会让,我的能力有限,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
洛序秋坐直了身子,坐姿更随意了几分,“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洛曜之继续道:“你跟我去做一个全面的心理评估,如果确诊,最多在医院待上一年半载,拿到康复证明很快就可以出来。”
洛序秋‘嚯’的一下站起身,力气大的恨不得将面前的桌子掀翻,“你让我去精神病院住上一年半载!和一群疯子!”
洛曜之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只是平静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要不是为了快要哭瞎眼的洛母,这一次就冲洛序秋干的事,他也绝对不会出面。
洛序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没有办法?京市里谁不给洛家的面子,就算是傅家又怎么样?你以大哥的名义向他们施压,他们很快就会怕的。”
洛曜之沉声果断拒绝:“不可能!”
洛序秋崩溃的揪着头发,用充满敌视的眼神看向洛曜之,“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帮我?对!你根本就是不想帮我!我是洛家的千金,怎么可能会住进那种地方?等我出来后所有人都会怎么看我!”
一想到那些她看不上的东西,以后会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自己,甚至在背后偷偷议论自己,她的情绪就绷不住了。
洛曜之淡淡道:“看来大哥说的没错,你需要的确实是心理医生。”
洛序秋:“我不是!我没有病!”
洛曜之站起身,“你说我不想帮你,没错,我确实不想,因为你过度的骄横跋扈,把洛家搅得一团糟,大嫂和小虞的病,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如果你不需要,那就当我没提过,明天我还会再来,到时候告诉我你的答复。”
“不准走!你不准走!”眼见洛曜之要走她着急了,尖锐的声音引来了看守的警员,很快将人摁住了。
洛逾白等在大厅里,被告知探视时间还要再往后拖三十分钟,原因是犯人情绪太过激动。
“谢谢,我知道了。”洛逾白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随后想到了什么,清润的面庞带了一丝笑意。
时间一到,他慢条斯理的站起身,跟着领路人进了探视室。
刚刚平复好情绪的洛序秋看到洛逾白眼神都亮了,待来人坐下,她红着眼眶道:“逾白,没想到第二个来看我的竟然是你,姑姑没白疼你,昨天的事情就是场误会,你赶紧找人把我放出去。”
洛逾白的眸光中带着几分笑意,缓缓道:“洛女士,你恐怕对我的来意产生了一些误解。”
“你叫我什么?洛女士?我们都姓洛,我是你姑姑。”洛序秋被气狠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相比于她的气急败坏,洛逾白心情却不错,“我也说过,我没有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