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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认床而已

我们谈谈 听杉 2931 2025-02-08 22:27:36

时恪是个习惯默默消化思绪的人, 敏感让他的感知力比旁人更强,情绪也就更复杂。

饭后三人一路溜达着原路返回,他走在黎昀身前, 影子被砖缝切割成不规则形状。Leno说的话在心里转了好几圈,黎昀的恋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要是从前, 时恪一定认为自己配不上。他曾驱赶过太阳,而现在, 他却想追上太阳。

乌城靠北, 气候和温度比明城更干燥、寒冷, 晚上刮了北风, 游客们都竖起领子, 揣起袖筒,埋头走回旅店。

回到别墅刚打开灯,Leno就扶着头对二人说了句“抱歉”, 他这两天还处在倒时差的状态, 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关了房门开始补眠。

现在时间不算太晚, 处于睡不睡都行的区间,早起奔波一天的时恪其实已经有些犯困, 但他的精神却像挂了根绳子似的吊着。

这张床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他想象不出来和黎昀躺在一起是种什么感觉,与同龄人相比, 时恪在这方面还要生涩的多。

窗帘被拉上,房间显得更静了, 踩在木地板上的轻微的“嘎吱”声清晰可闻。

黎昀脱了外套挂上衣架,转身问:“要先洗澡吗?”

浴室和房间连在一起,装的还是磨砂玻璃,时恪抿着嘴, 觉得有点羞耻,但作为一个已经迈入成年阶段的人,自尊心也在作祟。

他强装镇定,把语气包装的沉稳,“好。”

暖气烘热屋子,身后的脚步又朝浴室去了,黎昀在替他调水温,时恪蹲在行李箱旁翻睡衣,心里默念好几遍“你是不是成年人,睡个觉而已,怂个屁!”

热流淌过肌肤,水流顺着颌角滑向下巴,再坠落到地面,身体好似紧绷着,精神却在水汽中恍惚了。

白色清雾从玻璃门缝里溢散出来,将房间笼上一层朦胧的滤镜,黎昀只留了墙角的一盏落地灯,浅橙的光照亮床头一隅。

他坐在窗边的沙发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艺术村明天的跨年活动攻略,图文内容写得生动有趣,可满屏的黑字好像会动似的,被心池里的涟漪搅成波纹,黎昀看不进去一点。

浏览到第三遍,他索性关了屏幕。

暧昧的气氛快要把屋外的冬雪融化,黎昀撩起眼帘,正对着浴室的玻璃,里头的人影有些模糊,但肌肉的线条走势却是露得清清楚楚。

他摩挲着手机的边缘,被温柔假象包裹住的控制欲快要藏不住,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最清楚,觉得挺不是人的。

浴室门再打开,卷着袅袅水汽,时恪带着满身的雪松香径直走向床边,黎昀没说什么,两人交错而过。

掀开被子,床褥是温的,黎昀提前开了五分钟电热毯再关掉,留下刚刚好的温度。

时恪钻进去,靠着软包床头板查看手机消息,其实没什么人给他发,山道不会在休假期打扰员工,主要是分散注意力。

不知道是不是乌城气候原因,时恪觉得身上干得有点难受,挠了挠脖子,皮肤很快留下几道红痕,他本来就长得白,这下衬得更像一块羊脂玉。

二十分钟后,推门的声音引得人侧目,黎昀赤/裸着上半身出来,灰色长裤掐着紧实有力的腰,线条凌厉分明,他抓起床尾的衣服,抬手穿衣的时候前锯肌尤其明显。

学画画的都熟悉人体肌肉分布,时恪不懂了,从前看模特只觉得都是结构面,怎么看个黎昀整个人都跟要烧起来似的……他记得自己青春期的时候反应也没这么大。

床垫侧缘往下陷落,时恪仍盯着未曾翻过页面的手机,往里挪了一点。

“怎么红了?”黎昀簇着眉头,一眼就看见他脖颈后那几道痕。

时恪才意识到,低头瞥了一眼,老实说:“痒。”

黎昀稍稍凑近了些,看见肌肤绷出淡淡的横纹,“这里比明城要干燥。”他转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身体乳,坐回床边,“还有哪里痒吗?”

“……都痒。”时恪讲完觉得自己简直疯了,有时候可以不用什么都说实话的,想撤回都来不及。

黎昀打开盖子,低声说:“转过去,衣服脱了。”说罢,他又记起什么,“要关灯吗?”

时恪掩在被子里的手攥成拳,克制住下意识的胆怯,背过身,褪下睡衣维持冷静,“不用。”

这应该是黎昀第一次完全看清他的疤痕,纵横交错背负满身。时恪有些不敢呼吸,身后许久没有动静,是被吓到了?还是太难看了?

他的心好像在变沉,直到略带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柔软的触感落在后肩的一道疤上。

时恪闭上了眼,睫毛微微颤着,被吻住的地方像有电流滚过,激得红透了耳尖。

黎昀有些贪婪的留恋在那处,细细密密的落下,从疤的末端到起始,霸道的不肯离开。

心疼和欲望交织,这段吻温柔又缠绵。

时恪的敏感不只在情绪,还有身体,感官仿佛被放大了数倍,几乎快要溢出喘呢。

或许是因为身前人的呼吸在发颤,黎昀顿然清醒,像是叹了口气,最后以下巴轻蹭作为结尾,在不做人和做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退回位置,沾着身体乳的手掌轻柔地从蝴蝶骨抚到微凸的脊柱,再到腰间。

“可、可以了,”时恪稳住心神,“前面我自己来。”

他知道心底也在期待着什么,可直到它快要发生,才发觉自己对情事无从下手。

人在害臊的时候也会假装很忙,时恪拿过瓶子,动作略显生疏的给自己抹完了,穿上衣服带着一身香给自己塞进被子。

黎昀关了灯,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两人中间隔着一拳距离,时恪闭上眼,平复狂乱的心跳,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或许是身上的雪松香气舒缓神经,本以为难眠的夜却出乎他的意料。

在不知不觉中倦意缠绕上来,将人拖入梦境。

时恪知道,只有自己完全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毫无防备的睡去,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安心。

耳边的呼吸声轻缓而规律,黎昀却失眠了,他规矩的躺着,手上还留着疤痕的触感,正沉默的和难耐的情欲做抗争。

古镇的夜极静,连风声都不曾透进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恪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微凉的肌肤贴上黎昀的身体,手臂蹭过他的小腹,搭在腰间。

热意从被撩过的地方升腾,再涌入下腹,不断灼烧着神经,弄得人心猿意马,黎昀沉下呼吸,自己今晚是别想睡了。

他轻轻抬起手,揽过时恪的肩膀,将人圈在怀里,下巴蹭上松软的发顶,喉间轻滚,极力克制着欲望。

这件民宿定也是他定的,明晃晃的心思,赤/裸/裸的欲望,可看见那慌张却佯装镇定的反应又舍不得,一切生理反应在时恪尚未做好准备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黑暗会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感知,黎昀在沉寂里守着怀中的月亮,过了许久,帘外透出昏暗云光,他在几近天明时才慢慢陷入昏沉。

再睁眼的时候时恪花了半分钟整理思绪,他支起身体,而身边的位置是空的,手掌抚上床单,只留着细微余热,离完全变凉没差多少了。

洗漱完,穿好衣服下楼,空气里弥散着黄油的咸香,他顺着一路摸到厨房,岛台上放着配送超市的塑料袋,黎昀穿着白色毛衣,背影被笼罩在晨光里。

灶台旁的备用食材切得整齐漂亮,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多早起床准备的,时恪有些忐忑的走过去,问:“我是不是,睡得太乱了?”

胡椒在研磨瓶里发出“咔呲咔呲”的声响,黎昀的手稍微顿了一下,又侧过头露出浅笑,“没有。”

尽管说是这么说,但看着他眼下隐隐的青色,时恪很想调个监控出来看看,自己昨天晚上到底睡得有多离谱。

黎昀将牛排翻了个面,以防小孩儿胡乱自责,他补充道:“认床而已,只失眠了一会儿。”

学霸撒起谎来,演技是十成十的自然,时恪微皱眉头,说:“等下再回去补个觉吧,现在还早。”

工坊报道的时间在下午,至少还有六七个小时的空余。

“嗯。”黎昀轻声道,“听你的。”

身后传来声响,Leno眼睛还眯着,顺着香味走了过来,在看见牛排的瞬间陡然睁大,兴奋的说了几句法语,而后又意识到语言系统得切换。

他锤了锤额头,重新道:“我以为在做梦,能再吃到Li做的饭实在太幸福了。”

时恪主动申请帮忙,削个皮,烧个水,多少还是惦念着没让黎昀睡好这件事。他没完全相信黎昀的话,至于真实原因,能猜个七七八八……凡事总有第一次,或许可以找个时间好好研究研究。

三人在餐桌落座,吃过早饭,Leno自行出门找长期旅店去了。

失眠一整晚的黎昀被赶回房间睡觉,时恪则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机里是“空花阳焰”的PDF版项目书。

他翻来覆去地看,脑子不停地想,如果自己不接,工作室可以婉拒,但如果要了解那日争执的内情,势必得参与一次电影会议。

巧的是,五分钟前时恪收到一条新联系人的好友申请,没有任何补充说明,只一句“我是黎逍”。

时恪屈起指节抵住额角,尝试将黎昀的内心看得再清晰一些。

舒姝的死是驱使黎昀只身前往法国的原因,在他的眼里,最终导致母亲自杀不只因为黎延君出轨,还因为自己不曾发现她的抑郁症。

当温热的血迸溅在眼底,当媒体和流言向他发出质问,当他作为一个孩子被抛弃,或许黎昀心底的阴影还远不止这些。

为了寻找内心安定,惩罚所谓的罪过,便将自己置于完全陌生的国度,在漫长的时光里,把自己打磨成一个无所不察,不所不能的人。

时恪的目光描摹着黎昀沉睡的侧脸,指腹落上屏幕,按下了“确认添加”。

作者感言

听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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