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事实证明,小处男是不禁逗的。
陈束被江小乐折腾了一上午,要不是陈束真饿了,气到踹人,江小乐还舍不得从床上起来。床已经不能看了,陈束起身时两条腿都颤了颤,腿根吻痕牙印交错着,咬得深了,泛着一圈红,看着分外可怜。
陈束抽了口冷气,眉毛皱得死紧,不止腿疼,屁股也疼。
江小乐正年少,陈束又素了许久,情正当浓,乍一开荤,不啻于干柴烈火。江小乐在他腿缝里射了还不满足,握着自己那根狰狞滚烫的东西送陈束口中,又去戳他的锁骨,挺立的奶尖儿,陈束也被情欲冲昏了头,临到后来,胸膛淌着精,腰腹间一片狼藉。
江小乐还黏黏糊糊地抱着他,底下那玩意儿就挤在臀缝里,掰开了,一下一下暧昧地猥亵挺弄。
江小乐舔陈束的耳朵,叫他,“陈束,陈束。”
“陈束,我好喜欢你。”
少年一把嗓子沙哑掺着情欲,缠绵悱恻,拖了音,竟有几分撒娇痴迷的意味。
陈束一颗心都被他叫软了。
可下了床,陈束走两步,浑身黏糊糊的,疼痛撵着冷却的情潮席卷而来,那点柔情蜜意登时就不见了踪影,陈束臭着一张脸,骂江小乐,“狗玩意儿。”
“你他妈那是亲么,那就是咬!”陈束说,“有你那么亲热的么?”
江小乐望着陈束,眨了眨眼睛,说:“对不起。”
他道着歉,目光却落在陈束身上,心满意足地欣赏着那一道道痕迹。陈束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就像小狗撒尿圈地,江小乐心满意足,快活得要命。
陈束对上他的眼神,哪儿能被他那副乖巧的样子蒙蔽,警告道:“江小乐,你下回还这么咬,老子就给你弄副口枷,”陈束咧了咧嘴,不怀好意地说:“你知道什么是口枷么?”
“把嘴掰开,口枷塞嘴里,保准你嘴都合不上,别想咬人。”陈束尾音上挑,道,“专门驯养不听话的小狗。”
江小乐安静地看着陈束,说:“陈束,你想给我戴吗?”
陈束顿了顿,忍不住想了想江小乐戴口枷的样子,他长了张漂亮脸蛋,眉眼长开了,秀气又精致,戴上那么个肮脏东西,眼神却是渴求炽热的,陈束心都颤了一下,竟有些意动。
可旋即陈束又反应过来,心里骂了声,美色误人。
从来只有他拿自己这张皮囊去勾搭撩拨别人,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被人拿色相蛊惑的一天。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陈束面无表情地瞥了江小乐一眼,说:“闭嘴。”
江小乐慢吞吞地笑了起来。
过了几天,陈束带江小乐去了一家店铺,铺子原本是做茶饮的,如今挂了出租的木牌,就在一所大学旁。
陈束说,他打算把这儿租下来,重新开张。
江小乐抬起头看着四周,问陈束,说:“做什么?”
陈束擦了擦落灰的吧台,一只手撑上去,懒洋洋地笑道:“做奶茶吧。”
江小乐睁大眼睛,实在没法将陈束和奶茶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陈束哼笑了一声,说:“什么眼神,看不起谁呢。”
他伸手勾住江小乐的肩膀,又捏他的脸,“实在不行,就委屈咱们小江哥出去卖卖色相,保准儿生意火爆。”
江小乐迟疑了一下,他揉了揉鼻尖,说:“真的行?”
陈束说:“行,怎么不行?信哥哥。”
江小乐看着陈束,眼里浮现笑,说:“嗯,信你。”
陈束搓了搓他的耳朵,笑道:“咱们全部身家可都在这儿了,要不成,就得喝西北风要饭去了。”
江小乐握着他的手凑唇边亲了一下,说:“我养你。”
陈束轻笑了一声,说:“好啊。”
“不过现在用不着你养,”陈束说,“店里缺个老板娘,干不干?”
江小乐痛快道:“干!”
50
开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江小乐辞了送外卖的工作,二人一道,开始专心学做各种奶茶。
江小乐喜欢吃甜食,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尝奶茶尝到腻,甚至喝出了危机感。
陈束喜欢江小乐的腹肌,抱着他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一摸。
江小乐深深地怀疑他们再不出师,他的腹肌就要被奶茶蚕食了。
没几天,江小乐就多了一项工作——锻炼身体。陈束知道后笑得不行,江小乐抿着嘴,被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压着陈束捂他嘴巴,咕哝道:“有什么好笑的!”
陈束含糊不清地说:“不笑了。”
他一开口,气息萦绕着他的掌心,江小乐手指尖儿都发麻,不动,直勾勾地盯着陈束。陈束伸手探入他的衣服里摩挲少年人薄韧有力的腰腹,勾了勾皮肉,江小乐身体就绷紧了,透出勃发的力量感。
陈束看着江小乐,拿舌尖舔了下他的手掌,江小乐眼睫毛颤了颤,本当受激松开的手,却捂得更紧,掌心都贪婪地碾着陈束柔软的嘴唇。
陈束呼吸不畅,刚想让江小乐起来,江小乐就低头亲了下来,吻他的眼睛。
亲了一下,又亲一下。
陈束喉结动了动,拉下江小乐的手,抬头吻住了他的嘴唇,唇齿相吻时,陈束说:“江小乐,我长你很多岁,等你三十岁,我都四十了,再过些年头,就会长出白头发,还有皱纹。”
江小乐不假思索地说:“那我也喜欢你。”
陈束笑了,捏他的腹肌,玩笑道:“所以你怕什么。”
“咱们头一回见的时候,你狼狈成那样哥哥都见过,现在还能不喜欢你?”
江小乐看着陈束,说:“你喜欢我吗?”
陈束啄了啄他的嘴唇,低声笑道:“喜欢,喜欢死了。”
江小乐心满意足,说:“陈束,你要更喜欢我,只喜欢我。”
奶茶店装修的时候,二人会一起去看,装修的工人管陈束叫老板,叫江小乐小老板。
江小乐有点儿不太乐意。
有一天陈束和江小乐在店里待久了,索性和工人一起吃盒饭,吃饭时有人和他们闲谈,当中一个说起自己老婆上个月生了个儿子,称一称七斤重,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朴实的快乐。
突然,有一个人问起陈束,问他成家了没有,店里可以有个老板娘,又说像他们长得这么好,一定可以吸引很多客人的。
陈束还没说话,江小乐从盒饭里抬起头,开口道:“老板娘?”
那人道:“对啊,小老板。”
江小乐指了指自己,面无表情地说:“老板娘,我。”
陈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几个人都愣住了,陈束夹了块肉直接塞江小乐嘴里,说:“吃饭。”
江小乐就着陈束的筷子把肉吃了下去,对那几个工人道:“陈束不需要女朋友。”
几人看看江小乐,又看看陈束,干巴巴地笑笑。
店开业的前一周,陈束突然发现店门外多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棉麻的长衣长裤,头发到肩,瘦削修长,有几分落拓的气质。
他对陈束说,他是个摄影师。
陈束眉梢一挑,看向江小乐,果不其然,江小乐皱起了眉毛,冷漠地说,说了不拍。
那人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转头对陈束道,可以谈一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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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个摄影师。
他怕陈束不肯同他谈,赶忙拿出手机里早就备好的资料,一一展示给他看,说:“我真的是摄影师,不是骗子。”
说着,还看了江小乐一眼。
陈束莞尔,他随手翻了翻,又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突然想起江小乐曾经和他说过的,要请他拍照的摄影师,后来他给江小乐打电话,江小乐不耐烦,直接把他拉黑了。
没想到,这人竟然找到了这里。
摄影师看着很年轻,说好听了,一看就是个搞艺术的,说难听了,那就是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痴劲儿,他看江小乐都像看一件稀罕的艺术品,巴巴地向陈束解释,说他想拍一组照片,主题是“少年”。
摄影师又道他看了很多人,也拍过一些,却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说:“小江先生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他身上有种原始的,野性,少年的尖锐攻击力,”摄影师直勾勾地盯着江小乐,手也比划着,说着还有几分兴奋,“非常抓人眼球,拍出来一定很漂亮。”
他的眼神太露骨,江小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得摄影师干巴巴地笑笑,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眼神,又期待地望着陈束。
陈束笑道:“你不是问过——小江先生了么?”
他玩味地咂摸着这个新奇的称呼,江小乐看了他一眼,不吭声。
摄影师讪笑道:“小江先生和我可能有些误会,您是小江先生的哥哥吧。其实我本来已经放弃了,想来这边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模特,没想到会再碰见小江先生,这就是缘分啊!”
“我是真心想请小江先生拍这组照片的!”
陈束不置可否,他笑盈盈道:“不好意思,我们乐乐不愿意拍,我尊重他的意愿。”
摄影师急了,道:“哎——您再考虑考虑,”他又看向江小乐,说:“小江先生,拍摄很快的,我也会支付给你相应的报酬,不是白拍的。”
江小乐抬起眼睛,道:“有钱?”
摄影师当即道:“有!”
江小乐说:“有多少?”
摄影师咧开嘴,他一笑,颊边露出两个梨涡,道:“只要你答应,钱好说。”
陈束道:“不是不想拍么?”
江小乐坐在镜子前,年轻的化妆师在给他化妆,他看着镜子里的陈束,说:“他给钱。”
陈束道:“咱不差这点儿钱。”
江小乐垂眼笑了笑,那边摄影师怕二人变卦,又从门边探过头,说:“真的很快的,不会耽误你们太久。”
这是陈束第一次看到别人眼中的江小乐。
他一直都知道江小乐长得好,眉眼精致秀气,有种无法言喻的漂亮,可化了妆,那分漂亮又变得锋芒毕露,深沉而锐利,偏头一眼看来,眼神分外冷淡逼人。
陈束在一旁看着,心里感觉很是奇妙,就像捡着了一块璞玉,他不紧不慢地打磨着,隐约透出剔透纯粹的玉质,可这块玉一直是在他掌心里的。
如今这块玉被别人发现了,不止一个人发现,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的人看见。
他心里顿时有点儿骄傲,又有几分不可言说的不悦,陈束冷冷地想,江小乐是他的,他应该摔了那个相机,拉着江小乐就走。
陈束知道,只要他伸手,不,甚至他一个眼神,江小乐就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
陈束一言不发地看了许久,直接抬腿朝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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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束一走,江小乐就发现了,目光追着,下意识也要跟过去。
摄影师叫住江小乐,说:“小江先生,没拍完呢。”
江小乐面无表情地看着摄影师,摄影师抱着相机,认真道:“马上就拍好了。”
江小乐垂下眼睛,说:“快点儿。”
“好!”摄影师当即应了,又让化妆师去给江小乐补妆。
等江小乐出来时,陈束烟已经抽完了两支,一只手扶着栏杆,指尖还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陈束说:“拍完了?”
江小乐嗯了声,他看着陈束直接挨了过去,他身上还残留着烟味儿。自从离开h市,陈束就很少抽烟了,身上总是揣着薄荷糖,烟瘾犯的时候就往嘴里塞一颗。
江小乐说:“陈束,你不高兴。”
他说得笃定,陈束看了他一眼,靠着栏杆哼笑了声,他清瘦修长,穿着衬衫,扣子开了几颗,袖口也挽着,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颇有几分散漫的气质。
他伸手碰了碰江小乐的耳垂,似叹似笑道:“咱们乐乐都当模特了,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江小乐望着陈束,固执道:“你就是不高兴。”
陈束不置可否,二人挨得近,江小乐脸上打了阴影,越发显得轮廓冷峻,有种不近人情的冰冷漂亮。陈束看着,目光落在他嘴唇上,低声说:“亲我一下。”
江小乐一怔,刚想亲,突然想起自己嘴唇涂了口红,伸手要擦,陈束已经亲了过来。江小乐心口跳了跳,直接攥着陈束的手臂叩开齿关吻了上去。
这是小洋房,当地人自建的,有些年头了,二人就站在楼梯口旁若无人地接吻。楼梯栏杆是雕花的,陈束被江小乐按在栏杆上亲,他亲得用力又痴迷,陈束指尖一点一点滚烫了起来,连心口都泛着热,二人分开时,陈束眯着眼睛,已经有了几分动情。
江小乐看着他,忍不住凑上来又想亲,陈束道:“外头呢。”
江小乐顿了顿,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才嗯了声,浑不在意。陈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咬着烟,伸手理了理江小乐肩膀的衣服,江小乐从他身上摸出打火机,就着这个姿势卡擦一声,将烟点燃了。
陈束夹着烟,低声笑道:“咱们乐乐真漂亮。”
江小乐抿着嘴笑了一下,轻声说:“陈束,我喜欢你。”
陈束笑了起来,他还没说话,就听一声轻响,偏过头,只见年轻的摄影师正举着相机,讪笑道:“我给你们拍一张合照吧。”
陈束挑了挑眉,看向江小乐,江小乐当即站直了身,陈束懒洋洋地靠着江小乐,说:“这张只能给我们。”
摄影师眨了眨眼睛,笑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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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留他的联系方式?”
江小乐和陈束回去时已经是黄昏了,他们转过公交,慢悠悠地朝小公寓走去。
他们拍完时摄影师看着电脑里的照片爽快地转了账,他对陈束说,以后有机会希望可以再请你和小江先生拍照。
他说的是你和小江先生,江小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就盯着摄影师,摄影师当即补充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拍照……拍照。”
陈束笑笑,直接就答应了,说:“好,有事电话联系。”
已经是黄昏了,路灯次第亮了起来,路上有刚下班的人骑着车匆匆路过。
陈束说:“为什么不留?”
江小乐偏头看着陈束,说:“你不是不喜欢么?”
陈束啧了声,慢腾腾道:“也不是不喜欢——”他看了江小乐一眼,玩笑道:“有钱不赚王八蛋,再说,这个年头要养小孩儿,很花钱的。”
江小乐咕哝道:“我不要你养,我可以养你。”
陈束笑了声,他看着面前长长的小道,说:“小乐,其实人生有很多选择。就像我们回家,你看,我们可以走这一条,也可以走那一条,路上可以看见不同的风景。”
“人的一生很有限,”陈束慢慢道:“我希望你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尝试更多新奇有意思的东西。”
江小乐看着陈束,想也不想,道:“我不需要。”
陈束没有看江小乐,道:“你今年才十八岁,未来还长,你现在不需要,二十八岁,三十八岁的时候未必不需要。”
江小乐皱了皱眉,他伸手抓住陈束的手腕,道:“陈束,你什么意思?”
陈束看着江小乐的手,他想,人真的矛盾极了,陈束自认不是什么圣母无私的人,对上江小乐,就像攥着一个风筝,既想将风筝牢牢攥在手里,又想他在自己手里飞得高些,再高些。
说到底,陈束心里还是有几分迟疑的,他怕江小乐以后会后悔。
他的小爱人太年少了,让人心安,也让人不安。
摄影师将他给江小乐拍的照片都传到了电脑里,陈束看着那些照片,听着摄影师的夸张赞美,心里都多了几分无法宣之于口的焦躁。如果他再年轻一些,陈束想,说不定会广而告之,在每一张照片上都刻上陈束两个字。
他的,江小乐是他的。
陈束在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他这么爱他。
陈束反手握住江小乐的手,手指一根根嵌入指缝,十指交扣,果然,江小乐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拧紧的眉毛都变得平缓。
陈束凑江小乐耳边说:“江小乐,乐乐。”
江小乐僵了僵,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嗯?”
陈束又低声叫道:“老公。”
江小乐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耳根腾地红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的样子。
陈束嘴唇贴得更近,挨着他的耳朵厮磨,又叫,“老公。”
江小乐情不自禁地捏紧陈束的手指,心脏跳得又急又快,嗓子都发干,“……啊。”
陈束笑了声,说:“做爱么?”
江小乐反应都迟缓了,“……啊?”
陈束声音低哑暧昧,一字一顿,唇齿开合都是勾人的意味,道:“做,爱。”
“想不想?”
江小乐咽了咽,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