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别离开我（2023新修）
梁锐希才听明白, 周琰晚上是被叫去相亲了，他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但比起这个, 他更在意这段话里透露的另一个信息。
“那个人是谁？”他想起了阮雅东晚上说的，问道，“是你爸么？你爸也来了？”
“他不是我爸！”周琰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哦……”梁锐希瞥了他一眼，“那你给我介绍介绍？”
周琰开了口，嗓音很低, 语气饱含着痛苦：“我妈妈曾是他的下属, 一次意外他们有了我……但我妈妈是被他强迫的……”
才这么一句, 就让梁锐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周琰紧接着又说：“那个人有自己的家庭，我妈为了彼此的名声和前途，选择了隐忍, 还跟别人结了婚。”
梁锐希想起阮雅东提周琰爸爸时特地用“亲生父亲”，他当时脑子里还闪了一下, 猜周琰是不是离异家庭, 没想到真实情况比他想得更加离谱, 难怪阮雅东会说“狗血”。
“那你爸, 我是说跟你妈结婚的人, 他知道这件事吗？”他尴尬地询问。
“知道……”周琰紧皱眉头，“他本来就是为了政治利益才跟我妈妈在一起，这些也都是那个人安排的。”
梁锐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受到的冲击了。
那周琰他从小到大……
不对。
梁锐希忽又想起周琰上一次聊起他妈妈时说过的一些话。
-“十九岁那一年，才发现她跟我想的并不一样。”
-“填F大的志愿, 也是为了逃避她的安排。”
-“她依然在为我筹谋，甚至……”
-“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只是她满足欲望的一个工具, 因为她曾经的一些牺牲, 她太想要得到补偿……”
……
这一下梁锐希全都明白了。
明白了周琰为什么刚去F大的时候会那样失魂落魄、郁郁寡欢, 明白了为什么周琰去了南市检察院又那么快会放弃离开……
上次听周琰说他和他妈妈理念不合的时候，梁锐希还有那么一点儿觉得周琰纯情少男玻璃心，母亲为孩子徇私是人之常情，只要没犯法，为什么要这么抵触呢？
现在代入周琰的身份一想，梁锐希的心顿时绞了起来。
是啊，那是周琰的妈妈。
-“小时候很崇拜我妈……受她的影响我也很早就确立了方向……”
-“我妈给我讲这些故事的时候，眼里有光，对法心存敬畏……”
-“但我走不掉，锐希，她毕竟是我的妈妈。”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她在那个人面前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
梁锐希尝过没有妈妈的苦，偶尔想到幼年时光，即便相隔再远，仍对母亲日思夜想，以至于后来找每一个女朋友，其实潜意识都是想要填补内心被抛弃的孤独和不安。
同样，对周琰来说，他的妈妈毕竟是给了他法律的启蒙、给了他完好教育，且曾让他心生向往的人，即便他心里崇拜的那个形象已经崩塌，也始终无法真正割舍。
此刻的梁锐希深切共情了周琰的痛苦。
他偏过头低声问：“阿琰，你今晚应该也不好受吧？”
周琰浑身一震，紧紧地搂住了他，呼吸粗重起来。
……
饭后周琰还随车送他母亲到宾馆，下了车宾馆门口只剩下他们母子，周琰用仅存的理智，克制着嗓音说：“人我去见了，也配合你的安排去做了，但仅此一次。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更不要去打扰梁锐希。”说完就要走。
“阿琰！”罗丹漆从幻境里惊醒过来，仓惶地拽住他，“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我是在为你铺路！你怎么不明白？”
周琰用力甩开她：“你们铺的路不清白，我不想走！”
“不清白？”罗丹漆气笑了，像以前他们每次争执时一样，神经质地反问着，“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多大牺牲的才为你换来今天这些？你想想你从小拥有的条件，你现在能接触到人，你以为这些都是平白无故就能获得的吗？”
“我不需要！我说了多少次，这些我通通都不要！”周琰发了火，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实在控制不住了，朝他妈妈吼出了声，“你为什么总不能尊重我的选择和想法？”
他妈妈也被激怒了，红着眼眶道：“如果你都不要，我为什么要生下你？周琰！你别逼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你不要再说了……”周琰望着他的母亲，只觉得心神俱疲，“妈，你不要再让我觉得连我的出生都是个错误。”
……
周琰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叫的车，怎么回到这里来的，一路上他浑浑噩噩，脑海里满是妈妈绝望、憎恨、受伤的眼神，那样的眼神也让他开始痛恨自己。
后来想到梁锐希，他才又生出了一点力气，跌跌撞撞地来寻找他的救赎。
而梁锐希这句话无疑击溃了周琰所有的盔甲，他将脸深埋在对方颈侧，低喃着：“锐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是属于我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吃湘菜时于驰远还在饭桌上调侃：“毕竟周琰这样的人，你们都想象不到他会哭是吧？”
不过几个小时，梁锐希又见识了一次。
和上回一样，周琰哭的时候都没什么声音，只有湿热的眼泪落在他脖子上，又沁入枕头，可这样无声的哭泣反而更让人心疼。
梁锐希把周琰的脑袋薅出来，想看清一点。
周琰看起来像是清醒的，湿润着眼眸，痴痴地望着他，哑声道：“别离开我。”
听到这么直白的恳求，梁锐希什么都不想再问了。
“不离开，”他亲吻周琰的眼角，就像多年前周琰在岩鹭山为他所做的，一遍遍吻着，“我会一直陪着你，阿琰。”
-
昨晚他们就那么搂着说着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梁锐希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天都还没亮。
他脑子钝钝的，人都没醒透就感觉周琰在吻他。
“阿琰……？”
“唔。”周琰没有抬头。
不一会儿，感觉又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正往他屁股里面挤。
梁锐希有点难受，但想起周琰之前给他做的深度按摩，只是皱了下眉，也没有太抵触。
享受了几分钟，周琰忽然放开了他，手指也从他体内撤了出来。
前面还没有纾解，梁锐希不大满足地挺挺胯，想暗示周琰继续，但周琰却只抬高了他的腿。
“锐希，”周琰低声唤他，嗓音带着情动时特有的沙哑，“我可以了。”
梁锐希正纳闷什么可以了，就感觉原先在那处揉按的手指换成了炽热的东西。
长达十几分钟的前戏让他的后穴得到了充分的扩张，这一次周琰进入时几乎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
梁锐希瞪大眼睛——敢情刚刚周琰不是在给他做按摩是在给他扩张呢？
周琰见他没喊疼，一用力，又顶进一半。
在美梦中被一棍子捅了个底朝天，梁锐希这下终于醒透了！
“你等等！”他试图叫停。
“不等了，”周琰牢牢地抓着他的腿跟，“你昨天说等我醒了再做，我现在醒了。”
“？？？”这混蛋还能把喝醉时说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我是想跟你商量上下的事！”梁锐希挣扎起来，“不是说好了等我法考过了换我上你？”
“可你成绩还没出来。”
“&%￥#……”
梁锐希很想继续跟周琰争论，但他满脑子还是周琰昨晚在他怀里掉眼泪的模样，心里头蓦地一软，心说就再满足周琰一回吧。
周琰也察觉到他的松懈和配合，极有耐心地开始了进攻。
接下来的过程几乎可以用“小火慢炖的煎熬”来形容。
虽然没第一次那么疼，可梁锐希后面也酸胀麻得厉害，毕竟周琰那地方不同于手指，而且他还巨tm持久。
等梁锐希完全适应周琰的节奏，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他忍不住催：“你能不能快点儿？做完换我。”
结果周琰听见这句话忽然停了下来，眸色深沉地望着他：“我不想让你来。”
“啊？你啥意思？”梁锐希摆了下腰，急道，“我成绩是没出来，但这次肯定能过。”
周琰十指掐着梁锐希的腿肉：“就算你过了我也不想让你来。”
“不是，为什么啊？”梁锐希印象中周琰一向是最诚信守诺的，所以他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反悔了，”周琰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情绪还没过去，此时的眼神仍有些阴沉和忧郁，“锐希，你天性就知道如何享受前面的快乐。但现在这样的体验，只有我能给你，不管是痛苦还是舒服，我都想要你承受，想要你身体和脑海记住，这样无论你今后是否离开我，想起我来，都会是最不一样的……”
他一边说着耍赖的话，一边缓慢动着，抽出，顶入，每一下都做得极其专注，仿佛十分享受这个过程，边做边还边观察梁锐希的表情，研究自己用不同的力度和角度梁锐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梁锐希抓着呻吟的间隙跟周琰讲道理：“可我们当初……明明约好的……嗯你慢点儿……你怎么能出尔反？”
周琰正朝着他的敏感点撞击，一下一下，把他一句话撞得支离破碎，等梁锐希说完，他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用力顶进去：“那你定我的罪吧。”
梁锐希：“&%￥#……？？？”
次奥这混蛋是不是酒还没醒啊啊啊！！！
周琰抱着他从天黑做到了天亮，起初梁锐希还骂骂咧咧：“你混蛋！”“你赖皮！”“我要上诉。”
但无论他骂什么，周琰都只是温柔应声，或说一句“我接受”，然后继续操他，等他双眼迷离呻吟不止时再问：“还上诉吗？”
梁锐希摇摇头，那会儿他已经浑身乏力，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无止境的快感当中，如同海上一叶扁舟随着浪潮起伏，只能抓着周琰的手哑声哀求：“我撤诉，我撤诉，快点儿……”
结束时周琰还舍不得从梁锐希身体里出来，又搂着他依依不舍地接了十来分钟的吻，梁锐希本来就没睡够，接着吻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十点半了，周琰还在，就坐在床边，揉着他的头发说，“你睡得好沉。”
“……”凌晨五六点被周琰挖起来一做两个多小时他睡得能不沉吗？
梁锐希见周琰似乎已经洗过澡了，还换了身衣服，想起来问：“你是不是要出差？还赶得上飞机吗？”
“我改签了。”
“改到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最晚十二点出发。”周琰依恋地望着他，“你这个点也差不多能起了，一起吃了中饭，我再走。”
梁锐希一噎，被周琰这样注视着，又想起早上周琰对他说的话……他当时阵地失守，加上被操得稀里糊涂的，也没力气跟周琰争辩，现在身子蓄上了电，他肚子里就忍不住蹿起一股火。
再次醒来，外头天已经大亮了。
周琰还在，就坐在床边，揉着他的头发说：“你睡得好沉。”
“……”凌晨五六点被周琰挖起来一做两个多小时他睡得能不沉吗？
他见周琰似乎已经洗过澡了，还换了身衣服，而自己浑身上下还……
想起早上周琰对他做的，梁锐希腹中就忍不住蹿起一股火。
他当时阵地失守，没力气跟周琰较劲，现在身子蓄上了电，就忍不住要找周琰算账：“昨晚回来后的事你都有印象是吗？”
“嗯……”。
“那我昨晚都tm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会离开你，为什么你早上还要这样！”梁锐希咬牙切齿。
周琰张了张嘴，答不上来，梁锐希爬起来套了件衣服，推开他下了床，去了浴室。
周琰立即追上来，站在浴室门口说：“你别生气，对不起。”
对不起？梁锐希现在听见这三个字都想笑：“说对不起有用吗？你又不会让我在上面！”
周琰眼里透出一股偏执，垂眸沉声道：“嗯。”
梁锐希一脸抓狂，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憋着气，取了杯子先刷牙，都不想看周琰一眼。
其实说实话，他之前想反攻是觉得周琰技术不好，弄得他太疼了，但今天早上其实还挺舒服的。
……如果时间没有这么长的话。
而且听了周琰那番话，他也理解周琰为什么这么执着要上他。
他不爽的点主要是周琰对他这样耍流氓，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气得梁锐希现在还牙痒痒。
他用力刷牙，在心里感叹，那个纯情的周琰去哪儿了？
周琰有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慢慢挪进洗漱室，站在梁锐希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也不敢搂太紧，仿佛只能通过这样小心翼翼的举动做来争取梁锐希的原谅。
梁锐希吐出一口泡泡，问：“昨晚你妈妈除了安排你去相亲，还有让你做别的吗？”
周琰摇摇头，似乎是想起昨晚和妈妈分开前的情景，眉心又蹙了起来。
“我和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联系，”周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昨晚那个姑娘，我私下也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嗯，”梁锐希在这方面是很信任周琰的，“那个人呢？”
周琰知道他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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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很忙，没那么多心思留意我的动向，”周琰略微收紧了搂着他的力道，低声说，“何况除了你，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害怕失去的了，只要他们不来找你的麻烦就行。”
“他们能找我什么麻烦？”梁锐希漱了下口，缓和语气道，“我没爸没妈的，虽然我小姨挺希望我能成家立业，但她自己婚姻也不幸福，肯定不会强求我。工作的话，在别的公司我还担心会挺尴尬，可现在我都要去雅言了，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好怕的。”
听了他这番话，周琰眉心舒展开来，像是确认了一件让他很安心的事。
但安慰归安慰，算账还是要算的。
想起周琰瞒着他那么多事，梁锐希不由地轻哼一声，又道：“你还有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
“什么别的？”周琰茫然。
“和你有关，或者和我有关的，趁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还有别的什么隐瞒我的事，最好现在都告诉我，不然等我再发现我真的会生气的。”梁锐希故意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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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
李奶奶：哎，大清早的，楼下俩小伙子又开始妖精打架了……这个小梁叫的，哎哟哟，小周看起来明明蛮斯文的嘛？怎么这么能折腾人？
老伴儿：我耳背，听不清，只要屋子不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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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30，周琰给手机充上电，发现昨晚直到凌晨五点阮雅东还在给他发消息
阮雅东：你上哪了？
阮雅东：聚餐丢下一桌人就跑，也不解释一句！
阮雅东：小梁跟我说你妈来了，你还好吧？
阮雅东：你到底回去了没？回去给我个消息啊！我都担心死你了！
阮雅东：你俩咋都没反应了？
阮雅东：草，我困死了，先去睡了！
周琰：手机没电刚开机。
周琰：早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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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节为修订版替换2023.2.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