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临最后两个字字音落下,沈渟渊喉结就重重一滚,垂落下的眸光更是烧灼到了有如实质,近乎能将那一层薄纱穿透。
他又蓦然向前倾身半步,之后单膝跪地在橱柜前蹲了下来。
正好和闻清临视线齐平。
说来实在有趣,他们又并不是真的素未谋面的一对新人,挑起盖头才能够“见分晓”,恰恰相反,沈渟渊对闻清临的熟悉,早已刻进他的骨骼里。
可此时此刻,沈渟渊心绪震荡却依然不减分毫。
在心跳如同鼓点般躁动之下,他终于缓缓抬起手,指尖探向了闻清临面前的红盖头。
轻轻一挑。
薄纱飘然滑向一旁,终于清晰露出了闻清临的脸——
眉眼微弯,笑意沁在眸底,媚态流转眼尾。
目光交汇的瞬间,沈渟渊呼吸猝然就更急促了两分。
下一秒,他整个人便探身进橱柜内,单手扣住闻清临瘦削下颏,重重吻上了那张罕见略显殷红的薄唇。
闻清临一瞬微怔,很快就抬手配合环住了沈渟渊脖颈,热烈回吻起来。
……
这个吻比起之前在典礼上时的那个吻,自然要绵长很多,亦凶狠很多。
直至将闻清临气息近乎攫取到极致,沈渟渊才终于意犹未尽暂停下来。
他向后退开半步站了起来,又微俯下身,却并没有把闻清临直接从橱柜中抱出来,而是朝闻清临伸出一只手臂,做了个格外有风度的邀请动作——
“我的新娘,”沈渟渊嗓音早已哑下来,蕴着难以遮掩的情-欲,“请允许我,邀你与我共度春宵。”
闻清临略微垂眼,看了那只近在咫尺的手掌两秒——
就是这只手。
手指修长骨骼分明,只瞥一眼都透着难言掌控力。
闻清临挑唇,抬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沈渟渊手掌上。
下一瞬,便被沈渟渊收拢了力道。
闻清临借力,终于从橱柜中探身出来,站了起来。
“清临,”沈渟渊又忽然开口,哑声问,“要先拍张照吗?”
闻清临微愣,下意识问:“你确定?”
边这样问,他视线就已经若有似无向下掠去,揶揄意味很明显了——
你确定自己还忍得住吗?
沈渟渊倏然阖了阖眸,竭力克制道:“确定,不然结束之后,可能就拍不成了。”
闻清临以为沈渟渊所谓的“拍不成”,是指自己肯定又会累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因此一听沈渟渊这么说,他就哼笑一声,没再多言,只是挑眉问:“现在要我怎么做,大摄影师?”
沈渟渊视线在房间内飞速掠过一圈,便选定了窗边的位置——
那里正好有个高脚凳,一旁窗玻璃上,还贴着一张“囍”字。
“坐在那里就好。”沈渟渊低声讲了这句,便姿态娴熟举起了单反相机,开机,调焦。
闻清临抬步走向窗边——
沈渟渊这时才注意到,闻清临根本没有穿鞋,是光着脚的。
他的脚当然也生得极好,像他整个人一样,骨骼纤细皮肤白皙,此时踩在深褐色木制地板上,对比鲜明,加之右脚脚踝还戴着那蓝宝石的脚链,随动作轻晃,每走一步都撞击着沈渟渊的眼球。
等闻清临走到窗边,在高脚凳上坐下来的瞬间,沈渟渊眸色已经沉得像积蓄起风暴的海面。
闻清临略微偏头,回眸看向沈渟渊——
在这个刹那,闪光灯一瞬闪烁,画面定格。
镜头下的人,实在是美得近乎惊心动魄了——
闻清临本就是清冷至极的长相,头发稍长骨骼纤瘦,虽然确实比一般女生都要高,可穿起旗袍来也不显分毫违和,反而只觉窈窕高挑。
旗袍最是凸显身材,将闻清临单薄肩背与劲瘦腰肢,都勾勒出清晰线条,而他此时虚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微曲踩在横杠上,另一条腿前伸支地,脚跟微踮,自旗袍开叉处延伸向下,完美长腿展露无遗,一派好风光。
可偏偏,tun部又不失圆润,尤其在上等丝绸布料包裹之下,更显挺-翘弧度…
明艳正红色的旗袍,与一旁“囍”字相得益彰,与闻清临原本清冷的霜雪气质截然相反,却又似在白雪之巅燃了一簇火,颈侧那颗昳丽小痣更是点睛之笔,别样旖旎。
当然,整幅画面之中,最吸人眼球的还是闻清临那双眼睛——
上挑眼眸平日里看人时总是冷的,淡的,很少显露情绪,可此时此刻,回眸而来的那个刹那,眸底狡黠笑意分明明亮而又灵动,如同山间精怪般勾人。
当真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
闻清临见沈渟渊站在原地不动了,等了片刻,干脆开口直白问:“怎么样?好看吗?”
沈渟渊倏然回神,薄唇微张吐出两个字:“很美。”
语气早已被丝丝缕缕的渴望缠绕。
闻清临唇角挑得愈高,又轻笑道:“那么,夫君要和我一起拍张合照吗?”
他话音未落,沈渟渊已经点了头,沉声应下:“要拍,等我一下。”
话落,他便又从一旁角落中搬来了三脚架,架好相机,提前仔细调整好角度与焦距。
五分钟后,才终于调好,快步走到了闻清临身边。
沈渟渊半侧身面朝闻清临而站,姿态分外挺拔,有力手臂伸出,动作自然环住了闻清临那把细腰。
闻清临抬眸与他对视,便就配合抬起了一条长腿,纤细骨骼恰好被沈渟渊单手完全包裹。
镜头在此刻定格——
西装配旗袍,别样典雅而又风情万种。
两人走回到相机后,将刚刚拍下的照片仔细端详片刻,闻清临满意一点头,又干脆提议道:“很好看,我们回海城后直接洗出来一张大尺寸的,装裱在客厅怎么样?”
他们本就还没有拍结婚照,而这张可以直接当结婚照来挂了。
沈渟渊低低“嗯”了一声:“挂哪里都好,都听闻老师的。”
语气之中,心猿意马意味明显。
话音未落,他原本环在闻清临腰间的手,更是已经再难克制般向下滑落…
指腹轻磨一圈。
当然知道这人早已到了忍耐极限,闻清临忍着腰软轻笑出声,暂时不再说照片的话题了,只是干脆仰头,薄唇覆上沈渟渊凌厉喉结。
舌尖探出,轻轻一舔。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又被沈渟渊托住后背与腿弯抱了起来,径直到了床边。
一坐下来,沈渟渊就立刻倾身过来,要将闻清临完全笼罩。
他肩背轮廓都早已绷到了极致,如同蓄势待发将要开餐的野兽。
可却又生生被闻清临一句“稍等”按下暂停键。
“要做什么?”沈渟渊垂眼攫住闻清临眼眸,神情与语气之中侵略意味都极浓。
“洞房花烛夜,”闻清临挑唇笑起来,指尖慢条斯理轻轻一点沈渟渊薄唇,才云淡风轻般反问,“难道不该先喝交杯酒吗?”
沈渟渊微顿,立刻便垂眸道:“要喝,是我太心急了。”
边说,他边转身去拿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赤霞珠,打开,要往两只高脚杯中倒。
可闻清临却再次拦住他道:“酒给我。”
沈渟渊动作微顿,不知闻清临要做什么,但还是直接把手中酒瓶递了过来。
闻清临抬手接过,便径直将酒瓶抬向了自己本就袒露在外的右侧锁骨——
侧眸,动作稳而缓,将酒液倒入自己右侧锁骨窝中。
暗红色酒液在凹陷锁骨窝中轻晃,与白皙肌肤相衬,更显别样迷人意味。
沈渟渊气息早已乱了频率,他已经明白猜到了闻清临要做什么,便主动摘掉了领结,又解开两颗衬衣纽扣,袒露出自己锁骨。
果然,闻清临给自己倒好,手中酒瓶便又探向了沈渟渊左侧锁骨——
再次稳而缓,将酒液缓缓倒入沈渟渊锁骨窝中。
倒好,酒瓶被放下的瞬间,闻清临和沈渟渊已经缓慢靠近彼此。
薄唇分别贴向了对方的锁骨…
轻舔,细吮,当真如同在品味。
当然,品的绝不仅仅是酒。
酒香在彼此唇齿间萦绕,闻清临贴在沈渟渊耳廓,又如最会蛊惑人心的精怪般轻笑道:“夫君,别人喝交杯酒,我们喝交颈酒,你觉得滋味如何?”
“交颈”两个字,还被他有意咬了重音。
沈渟渊呼吸猝然一滞,就又似难以忍耐般,犬齿探出,在闻清临精致锁骨上重重研墨,留下痕迹。
边哑声道:“闻老师总是这样伶牙俐齿,不知下面那张嘴,是不是亦如此?”
即便是早已在闻清临面前完全坦诚,但实际上,沈渟渊也是很少开这种荤腔的——
毕竟他是个实战派,并不多常占这种口头便宜。
因此这偶尔的一次,就显得格外反差。
而闻清临向来偏爱反差。
他自然也早已来了感觉,这次的前调已经足够,是时候上正餐了。
“是不是如此…”闻清临轻轻眨了眨眼,引-诱意味再直白不过,“当然要夫君亲自试试才知道了。”
话落,闻清临甚至还主动牵住了沈渟渊的手,引他探向自己颈间盘扣。
然而…
闻清临还是低估了这人的变态程度。
“暂时不用解开。”沈渟渊薄唇间低低吐出这一句,那只手便垂了下去…
旗袍自开叉处,被轻而易举掀起一角。
隐秘的隧道口已然翕张,正盛情朝沈渟渊发出邀请。
沈渟渊终于倾身笼罩而来。
……
不出片刻,闻清临眸底便蒸腾起了潮湿雾气,他下意识咬住了下唇,却依然有变了调的破碎气息自唇缝间溢出——
实在是很羞耻的。
他本并不羞耻于穿女装本身,可却也只是穿罢了,从没想过,连现在这样的时候,沈渟渊竟都没有让他脱下来…
这种近乎性别混淆的错乱感,实在令闻清临羞耻到了极点,脚尖都蜷了起来,更是不自觉想要并拢双腿。
可甚至还没来及这么做,好似仅仅是察觉到了他这样的意图,两边膝盖就被沈渟渊手掌覆住,以不容置喙的力道向两侧压得更开…
旗袍开叉处,更是因此早已绷到了极致,面临将要被撕裂的风险。
闻清临整个人陷入大红喜被之中,旗袍近乎与被单融为一体,让他看起来就好似陷入烈焰之中的,上乘美玉。
任烈焰包裹吞噬。
交错紊乱的气息,额间沁开的细汗,沉浮影绰的身影…
连空气都为之升温。
……
不知过去多久,沈渟渊沉哑吐息一声,动作停歇——
片刻之后,他眸底漾开近乎偏执的愉悦笑意,终于哑声开口:“我的新娘,你的旗袍,被我弄脏了。”
事实确实如此——
闻清临原本明艳崭新的旗袍,此时不仅已经遍布褶皱,更是被泼洒了迷乱的晶透…
清晰昭示着刚刚发生过什么。
直到此时,闻清临才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沈渟渊先前所说的“拍不成”是什么意思——
这人从那时就已经想好了,就要做些坏事。
闻清临抬眸,假意嗔沈渟渊一眼,出口的话却极尽纵容:“我早就说过了,沈渟渊,我只会赋予你弄脏我的权利。”
窗外夜色已深,月光倾洒进来,海滩边的喧嚣好像在此时都离得很远。
好似天地之间,他们只剩下了彼此。
“清临,我爱你,”沈渟渊忽然又俯下-身来,细细啄吻闻清临的眉眼,如同向神明祈愿般虔诚道,“我爱你,胜过一切。”
闻清临弯眼笑了起来,他抬手再次虚虚环住了沈渟渊脖颈,第一次对沈渟渊讲出同样的三个字:“我爱你,沈渟渊,和你结婚,是我二十九年来做过的最正确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