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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的时间内,虞柚白大脑飞速旋转,好像一切都理通顺了。
怪不得虞飞威胁他总是找不到人,原来是有人给他钱了。
虞飞联系过他很多次,且每次都不了了之没有下文,那会儿虞柚白就在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和晏闻一起回来出差,结果遇见虞飞以前的朋友,他们说虞飞现在有钱了,活的特别潇洒。
据他朋友说是从儿子这里拿到的钱,可虞柚白从未给过虞飞一分钱。
能为他花这么多钱的人难道是晏闻?
很快虞柚白又将这个想法否定,晏闻刚回国虞柚白就接到虞飞的威胁短信。
后来虞飞消失不见,他和晏闻那会儿正在闹离婚,晏闻巴不得抓到他把柄又怎么会帮他隐瞒?
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虞飞,从未有人敲诈过他。
所以究竟是谁?
虞柚白脑袋乱糟糟的好似一摊浆糊,他只能将自己的混乱化作愤怒,揪着虞飞的衣领要打他。
“到底卖给谁了?”虞柚白愤怒的快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他瞪着虞飞好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虞飞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拿了封口费,人家不让说呢!”
虞柚白加大力度,“你说不说,不说我弄死你。”
“好啊,你弄死我,我倒要看看你舍不舍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老子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你呢?想下辈子都待在监狱里吗?”
“来来来,杀了我。”
虞飞嚣张叫嚣着,他狠狠拿捏住虞柚白,他知道虞柚白不舍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不会下死手,只不过是在吓唬他。
虞柚白尽管生气还是保留一丝理智,他不会弄死虞飞,但他可以让虞飞吃些苦头,他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总要付出代价。
“今天我不弄死你,我废了你。”
话音未落,虞柚白扯过虞飞胳膊动作利落的卸掉,虞飞右手臂无力的垂下,很快他痛苦嗷嚎起来。
虞飞年纪大了身手不行,见虞柚白下死手弄他,于是开始耍无赖保命,“来人啊,儿子打老子了。”
“杀人啦?”
上午咖啡厅人不多,加上他们这桌也不过五个客人,剩下都是咖啡厅里的工作人员。
客人自然是不会管闲事,一个个看着无动于衷,只有咖啡厅里的工作人员不得不上前阻止这场闹剧。
“我们要报警了,要打架出去打。”
这声报警倒是提醒了虞柚白,他脑袋瞬间清明道:“不必,我自己会报警。”
虞柚白坐回到椅子上,手指都在颤抖他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虞飞在那傻愣着看着,他顾不上疼痛道:“兔崽子,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报警?”
手机还未接通,虞柚白冷声道:“有人敲诈嘞索我,我当然要保护自己的权益。”
虞飞一听慌了,这些年可能是在监狱里学习到了相关法律知识,所以一听虞柚白说敲诈勒索拔腿就跑。
虞柚白在后面追,他眼睁睁的看着虞飞穿过人行横道被一辆闯红灯的红色轿车撞飞出去。
红色轿车速度极快,只留下一道残影,而虞飞不能控制的身体在空中撕裂开来当场成了两截,还冒着热气的血液喷了一地。
虞柚白呆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没有上前、也没有哀伤,只像是傻了一般愣住了。
人群慌乱起来,好多人不害怕的把虞飞围住,虞柚白看不见虞飞,可那一瞬间的事就像是在脑海里定格了似的,始终挥之不去。
他脑海里回响起一个声音,虞飞死了,他自由了。
那个人渣真的死了。
手机传来声音,虞柚白听见接线员道:“请问有什么事?”
虞柚白张了张嘴道:“抱歉打错了。”说着挂了电话。
虞飞已经死了他的陷阱也没有必要施行,一切都结束了。
他逆着人流往外走,边走边拨打银行的客服电话,“您好,我有一笔大额转账转错了,麻烦帮我撤销谢谢。”
转账这事有相关规定,只要钱还未动二十四小时内联系银行都可以撤回。
虞柚白自然是不会让这笔钱打水漂。
他越走越远,警笛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虞柚白回头看了一眼,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最后身影决绝的走了。
噩梦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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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柚白买了中午的飞机回拍摄地,后天晏闻就要回来了,他不能让晏闻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回到酒店楼下,虞柚白坐电梯上楼,他浑身冰冷感觉快被冻死了。
牙齿都在打颤,手更是抖到拿不住房卡。
刷不开房门,虞柚白有些焦躁,手怎么就跟得了脑血栓似的不好使了。
他拍了拍不争气的手,痛恨自己是个废物,连房门都打不开,还能做什么?
就在虞柚白摆弄自己不听话的手时,房门从前里面打开,晏闻气急败坏的看着他吼,“虞柚白你去哪了?手机一直关机,剧组里的人也不知道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着急?”
“我找你快找疯了?”
晏闻是真的生气才会火急火燎的发泄自己的脾气,结果看见虞柚白苍白的脸颊,以及几乎咬出血的嘴唇瞬间慌了神。
他将瑟瑟发抖的虞柚白揽入怀里,声音都温柔了,“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见虞柚白颤抖的厉害,晏闻安抚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我一直都在。”
被晏闻紧紧抱着,虞柚白眼睛瞬间酸的不行,眼泪也控不住往下掉。
他哭的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怎么也止不住。
晏闻任由虞柚白在他怀里哭,他用脚踢上房门,揉了揉虞柚白的脑袋。
“想哭就哭,没事了。”
听了晏闻的话,虞柚白更加难受,他哭到停不下来。
他哭到声音沙哑、眼泪都要流光,才慢慢止住哭声。
见虞柚白不哭了,晏闻这才抚了抚几乎哭肿的眼睛心疼道:“怎么了?”
虞柚白紧咬着唇不说话,他该怎么说?
他爸死了,他原本挺高兴的,可眼下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是啊,他痛恨的人死了,他为什么要哭?
他应该笑、应该开心。
晏闻啧了一声,他的拇指从虞柚白的齿缝里将红润的下唇拨弄出来道:“别咬了,再咬就要出血了。”
虞柚白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虞柚白你到底怎么了?”晏闻的语气稍重一些,凝视着虞柚白的眼眸也更加锐利。
虞柚白现在不想说,他也不想被晏闻审问,于是揽住晏闻脖颈主动亲吻上去。
他想做点什么事,不想无所事事的待着。
将晏闻推到床上急不可耐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晏闻静静的看着他没有阻止。
等到虞柚白来脱他衣服,他才攥住虞柚白的手腕道:“到底怎么了?”
虞柚白抿了抿唇好似受了天大委屈,“我现在不想说,可以先做吗?”
他现在急需一种疼痛麻痹自己,他不想清醒,他不想回忆起虞飞死的画面。
虞飞死的画面总是往脑子里钻,虞柚白想忘记却怎么也忘不了。
他好痛苦,就快窒息了。
晏闻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惯着虞柚白说:“好,我们做。”
虞柚白好似经历了一场地震,身体骨头都要随着地震碎掉了。
晏闻就是震源,他掌握着地震强度和频率,所有的节奏都是他,虞柚白只是身处地震中心迷离双眸,随着越来越强烈的震感不断攀上高峰。
他揽住晏闻的脖颈努力贴近,但随着震感越来越强烈而不得不仰躺在床上。
喉咙不断溢出轻哼的声音,虞柚白咬着自己的手背,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地震的主导者晏闻,他恶劣的扯开虞柚白的手臂按压住道:“憋着做什么?发出声音也没什么,我喜欢听。”
在晏闻的诱导下,喉咙里的声音压抑不住冲破出口。
虞柚白哭到声音嘶哑,这会儿声音也好不到哪里去,呜咽的更加惹人怜爱。
不知道究竟经历几次地震,虞柚白只是疲惫的睡着了,没有做噩梦睡得很熟。
第二天一早,虞柚白被手机吵醒,他抓过正在充电的手机睁开眼看见是陌生号码,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虞柚白眼睛肿到睁不开,他声音嘶哑的说着。
那边顿了顿才道:“你是虞柚白吗?”
“我是,您是?”
“我这边是H市的警察,您父亲昨天出车祸去世了,这边通知你过来一趟处理后续的事情。”
虞柚白极为冷淡声音都没有起伏,“哦,死了啊!”
他像一个旁观者接到的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电话,很冷漠。
那边的警察有些不悦,声音严厉了一些,“你什么时候过来?”
虞柚白反问:“我为什么要过去?”
“你父亲你不管谁管?指我们给他火化办丧事吗?”
虞柚白轻哼一声笑了,“我为什么要替人渣养老送终?”
“他死就死了,关我什么事?”
“他的尸体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扬了也不关我的事。”
“他身前事我不管,身后事更不会管,不要再找我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虞柚白生气的挂了电话,身体又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丢了手机整个窝进被子里。
晏闻早就醒了,也听见虞柚白打电话的声音,他没有问而是抱着虞柚白给他温暖。
虞柚白窝进晏闻怀里,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道:“虞飞死了,警察叫我过去收尸,我不想去。”
“嗯,不想去就不去。”晏闻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在娇惯捧在手心里的小宝宝。
虞柚白眨了眨肿眼睛道:“不会觉得我冷血吗?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管?”
刚才在电话里,他听见警察低声骂人的声音,说他不孝是个混蛋,居然冷血的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管。
虞柚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反正他不会给虞飞收尸,更不会给他送终。
人渣死的活该,凭什么他要做这个孝子?
再说没有经历别人的痛苦,凭什么对他指指点点责备责骂?
虞飞从未管过他一天,这些年虞飞也一直是他的噩梦。
他就像是一根刺扎进心里怎么都拽不出来。
心里难受的要命,没有人能帮他,也没有人管他。
虞飞终于死了,这根刺也消了,他终于自由了,还在乎什么虚名?
他不想装这个假孝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只是他很在意晏闻怎么想。
听了虞柚白的话,晏闻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冷血?”
“你这么做总有你的道理,你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虞柚白心里宽慰一些,他说:“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确实想知道,”晏闻揉着他的脑袋道:“但我总能等到你想说的那天。”
“不急,余生很长,我们慢慢来。”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晏闻吻在虞柚白额头,虞柚白呢喃着重复了一遍,“我还有你。”
“对哦,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