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蕊自小在国外上学,一路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她的生日宴会自然也办的像是巴黎贵族名媛的成人礼。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昭示着这里的主人在仰光几乎堪称土皇帝的气派,易谦从进来的那一刻就在暗自审视。
今天到场的除了吴真蕊小公主圈子里那些家境赫人的富二代之外,还有不少吴金撒在生意场上的朋友。
易谦注意到门廊那边有几个中东打扮的富商,与吴金撒的侍从低语几句之后,就通过另一侧通道被引向了别处。
易谦收敛目光,门口的保镖对请柬核查极其严格,也忍不住在这位身材过于“高挑”的女伴身上多停留了两眼。
他与韩烁来的晚了一些,吴金撒的开场贺词已经结束,生日宴会成为吴真蕊小公主的交谊舞会,韩烁注意到保镖围绕在易谦身上若有似无的眼光,搂了一把易谦的腰:“honey,我们要迟到了,走吧。”
易谦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忍住了袖口里的薄刀。
韩烁也忍笑忍的辛苦,刚才在酒店时间太紧,他没来得及欣赏,这会儿灯光辉煌,便觉得易谦穿上这身沙丽,要长腿这细腰,比他在巴黎秀场上那几个超模还够味儿。
韩烁端了杯香槟,跟易谦耳语:“你去忙你的,但千万别喝酒啊,晚上给你准备了好节目。”
要说易谦真是叫江哥教的下得了厨房上得了枪膛,但就是“一杯倒”这件事,在他们兄弟之间被嘲笑过无数次,要是真是喝醉了,晚上还玩个什么?
易谦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好节目,都一块长大的,他塞进耳麦:
“你注意点,别乱搞风流债,一会联系。”
听了这话,韩烁倒是从头到脚瞥了“她”一眼:“是你别乱搞风流债好吗?不然等上了床让人家发现货不对板,告你欺诈啊。”
“”
这种场合韩烁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不一定就和旁边一个中国女孩聊得火热,易谦不动声色地向宴会厅东侧区域,那几个中东男人被引走的方向走去。
时间紧急,吴金撒金色宫殿的设计图纸他并没有查到手,唯一的资料就是近来媒体偶尔以仰光首富奢华豪宅的寥寥报道。
东侧是一道楼梯,四下无人,似乎也没有保镖把守,易谦上去才发现,这一层是似乎是吴金撒的会客厅。
中央的大客厅空无一人,他正疑惑,忽然听见对面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闪身躲在拐角的墙后,倾身探去,只见吴金撒的侍从引导着一位金色波浪发的外国女人进去。
那金发女人身段侧脸匆匆一瞥,易谦忽而觉得有几分眼熟。
在哪见过呢?
不过这也让他确定,吴金撒确实在这里见着什么人,那他只需要确定里面有没有的熟脸就行了。
易谦环视了一圈布局,刚才在外面他就留意过,大抵每个房间都是有开放露台的,他当下准备找个机会从外面进去。
不多时,他心中便已有计划,正要撤,谁知道前方走廊侍从又带上了另一波客人,他后退,后面的楼梯竟然也传来一阵脚步声。
前后夹击,太近了!易谦心中警铃响起,要是被发现他一个人在这里可不是一件好解释的事。
来不及反应,易谦闪身一躲,拉开暗红色的窗幔当即躲在厚重帘后。
远处的侍从他并不担心,易谦屏息,静息听着身后走廊的动静。
身后,与他从同一个楼梯上来的两个人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五步,三步,他们势必会与他“擦肩而过”。
窗帘后的窗户未关严,夜风正吹在他裸露的腰背上,易谦警惕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幸好,脚步声并未停留,而是沉稳地略过他。
窗帘后的易谦心底长长地松一口气,忽而就听见了前方男人朝手下说了一句什么,他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
而正跟在路德维西身后的手下突然听见自家老板跟他说在这里守着,他一愣,但立刻停下脚步站定:
“yes,boss!”
他也搞不清楚,自家老板明明是来跟吴金撒谈生意的,薇薇安都进去了,为何会突然让他在空荡荡的会客厅守着,
在这儿守什么?空气吗?
与摸不着头脑的手下相比,窗帘后的易谦经历了大起大落此刻更加的生无可恋。
他并没听清楚两个人的对话,他只知道他本来可以出去,现在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站在这里的人,而不得不继续待在窗帘后假装一棵热带植物。
他今天出门到底犯哪门子太岁了?
毫无选择,易谦只能被迫和那位离他不到两米的手下一起站着,真是可望不可即的神奇气氛。
站了二十多分钟,易谦失去耐心,就在他准备想办法要么翻窗要么把人打晕了再说的时候,走廊那头的会客厅的门开了。
方才进去的金发女人率先出来,朝一个男人恭敬地说了几句就踩着高跟鞋走了,倒是那个男人,朝这边迈步走来。
易谦眯起眼睛,透过暗红色的窗帘,他只能隐隐模糊地看到高大男人的轮廓,方才站定在这里的手下也男人挥手退下。
男人近在咫尺,易谦的心跳快起来,就在他袖口的刀刃落下掌心的时候,男人却是伸手转向立在他身侧的花瓶。
“小姐,你的头发挂在上面了。”
男人优雅的替他取下,声音和面容都在近在咫尺的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窗帘后的易谦发誓,他绝对在那双标示性深邃而冷蓝的眼底里,看见了十二分的调侃笑意!
“陆先生!”
被拆破,易谦干脆一把拉开窗帘,从路德维西手中抽回那缕长长的黑色发丝,神情是十分勉强的克制:
“陆先生,您一直知道我在这里!”
即便在皇家酒店的大厅已经匆匆一见青年的装扮,路德维西还是难掩眼底的惊艳色。
他想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看青年穿白衬衫扎进西裤的样子,大概是,因为腰臀线的弧度,有力而漂亮。
“你来这里,是江湛让你调查吴金撒?”
易谦本身底气十足,但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这身打扮还像个红色拨浪鼓的时候,只恨不得立刻消失,让路德维西的消失。
“陆先生,我的目的与你无关。”
易谦要走,路德维西却拉住了他。
“陆先生?”
路德维西“嘘”了一声,楼梯那边果然有脚步声传来,还有女孩子们的谈笑声。
易谦神色一敛,麻烦了,如果让吴真蕊认出来他不是她的同学岂不是
易谦以为路德维西拉住他是会帮他,他回头,却发现路德维西已经松手了,男人转身,走廊那头的会客室门开,吴金撒一众人也出来了。
三方见面,吴金撒向路德维西与身后的生意伙伴介绍了过来的女儿吴真蕊与她即将结婚的未婚夫。
吴真蕊介绍完她的未婚夫之后,目光便落在了旁边那位一直安静的“女孩”身上,女人对女人的目光总是敏感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但她好像不记得自己班上有位身材这么高挑曼丽的同学。
吴金撒的夫人也在,她看向一直沉默的易谦:“真真,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同学,是你上次提起的也即将要结婚的isha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吴金撒夫人的一句话而聚焦在“isha”身上,易谦头一次觉得他的大脑也要超出运转范围了。
“她不是isha,isha没有她这么高,这位小姐,您是我的同学吗?”
所有人都在等,易谦甚至看到多疑的吴金撒已经向他投来不明的目光。
他僵硬地转转头,把求救地目光投向身旁的路德维西,却看见路德维西丝毫不打算伸出援手,满脸只写着: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易谦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刀架在脖子上,他挡着脸他怕谁,何况上次那一顿皮带害他在飞机上疼了整晚,现在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易谦伸出手,亲昵地挽上身旁的路德维西的手臂。
他抬头对上路德维西忽而挑起的深邃眉眼,分明写的“你又想搞什么?”
易谦被面纱遮掩,面不改色,侧一步贴近了身旁这位高大英俊的混血男人,开口,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宴会厅,在一众年轻男女中,身着沙丽的女孩的脚步急从。
易谦想起刚才被他在众人面前狠狠捉弄了一番的路德维西,那男人的脸色就在他眼前,像打翻了调色盘,由青变白,又由白变成不可思议的样子。
实在太好笑了!易谦也确实没忍住,一声笑出来,他连忙咳嗽了两下,翻出手机通知韩栎赶紧撤人。
他的短信还没发送,就被身后一双手拉住了手腕。
“想走?”
路德维西刚刚从那些生意上的朋友调侃下的目光里硬着头皮解释了两句下来,他可不能能让这个有九条尾巴的小狐狸就这么逃走。
易谦没想到路德维西这么快就“脱身”了,他咽了口口水,手腕被钳制,他回头,朝路德维西抱以一个虚虚歉意的笑容,看起来真诚极了:
“陆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英文不太好,可能让他们误会了,我可以解释,”
路德维西看着眼前这个喜爱恶作剧又眉眼无辜的小狐狸,突然就觉得上次他一时心软定下的三十皮带绝对是抽的太轻了。
“他们没有误会,你说的对。”
路德维西一手扣住青年金边红色沙丽下裸露一截儿细腰,强势地将人拉入身侧:
“所以,陪爸爸乖乖跳支舞,应该是你今晚分内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