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江托烛龙宗的两个弟子先把苏青鸾带回门派,带着剩下几人将山上救下来的六个村民带回了凤鸣镇。
邪祟两天一夜没有来镇里闹事,本躲藏在家中的村民半信半疑的钻出来望风,看到陆执江起先是一愣,待看清他身后的凡人和前不久信誓旦旦说能把妖精除掉却一去无踪影的修士,脸上爆发出巨大的喜悦,招呼老小出来叩谢仙师。
“活神仙啊!”
系统快乐的在识海中来回奔跑:[威望+100+100+100……统计宿主本次共收获威望30100!]
将近三百天的寿命,加上先前赚的威望值,能撑两年。
陆执江干劲十足,冷冰冰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将跪倒一片的人一个个扶起来,扶了这里,那边又跪下了。
乡亲们抓着他的手说感谢,要办庆功宴,连最小的孩子都被大人摁在地上扣头。
陆执江脸上浮现了一丝无措。
上辈子养活自己已经不易,在社会上无非是一个不起眼的边角料,小时也不是没有做过拯救世界的梦,但残酷的现实总是会教会他做人,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样的重谢。
当英雄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说起来这还全靠勾玉里的那位……
陆执江看不到那些百姓发自内心的跪拜所凝成金色的小光点,萤火般飞到他的身体内消失不见。
只感到心中暗流涌动,被凶兽使用过的身子逐渐轻盈了起来,酸痛沉重的涨感消失,丹田逐渐充实饱满,比原先炼气六阶的丹田涨大了一圈。
“……”
煽情的情绪嘎然而止,陆执江倏忽严肃的板起脸:“我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啊!那仙师稍等,我家中老母鸡刚下了蛋,我这就去装上,您拿着路上吃!”
老母鸡?
也好。
陆执江从腰间拿出两枚灵石给他:“蛋你留着,鸡我要了。”
“啊?”那人一愣,反应过来忙道,“仙师稍等,我去抓鸡,您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哪能要您的钱!”
来不及了,快突破了。
他现在明面上已经是元婴修为,这要是当着众人的面突破,他学术造假的事儿就瞒不住了。
“我自己抓。”陆执江匆匆说道,把灵石塞给这老人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间平房,挤开人群大步走去。
感激感到一半的百姓一头雾水,被救下山的烛龙宗弟子和别的门派修士目光愈发的神驰向往:传说不愧是传说,这都能忍得住中场退出!
凤鸣镇的庆祝还在继续,而传说中冷漠强悍的绝顶天才此时已经抓着两只老母鸡跑出了两里地。
陆执江跑进一片树林,确保四周没有生人的气息,将两只鸡扔在树边,盘腿坐下打坐运气。
灵气充实的丹田只需要他运转炼化,轻而易举的突破了炼气六阶的关卡,周身灵气噗噗噗的每过半个时辰如涟漪般向外散开,直到炼气九阶满,他身上流动的灵气和气势才趋于平静。
只差一步就能筑基,旁人需要至少十几年的摸索,他竟然花了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就快要筑基了!
陆执江兴奋的扬起眼尾,清冷疏离的眼眸多了几分柔和,嘴角轻轻弯了弯。
从地上坐起来,变成对着空旷之地单膝下跪抱拳的姿势,他压下心中的欢喜,低下头道:“此番多谢阁下出手,这两只活鸡请您笑纳。”
凶兽吃人的话应当也吃别的牲畜,陆执江想起上回带他去乱葬岗,对方一口都没动,想来是不喜欢吃死的。
这次多亏穷奇出手,只是活人他暂时是没办法弄了,吃什么肉不是吃,这鸡不仅是鲜活的,还会下蛋呢。
系统猝不及防的看着威望随着它亲爱的宿主膝盖着地而掉了两百,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陆执江早有预判,轻车熟路的把即将开麦的小系统踢出了识海。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
墨祈安盯着那两只扑腾的老母鸡微微诧异,低沉愉悦的轻笑如三月春风般从四面响起,直击陆执江的耳膜,在这空旷的野外令人毛骨悚然。
暗骂了一声“妖孽”,他道:“暂时只有这个,或者牛羊也行,我身上还有一些银子和灵石。”
墨祈安指尖轻点,眸色微微闪烁,将地上的青年托了起来。
四面八方的声音化作一缕实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陆执江被黑雾扶起的身形不稳,后背陡然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执江是该好好感谢本座,本座可是为了执江,连本体都不惜叫人看了。”
男人像是懊恼的叹了口气,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陆执江的耳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青年耳廓,眼睁睁看着那只耳朵逐渐变成了粉色。
视线从不同角度注视着陆执江,耳根子变红的同时,那张禁欲的脸上却只是微微蹙眉,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这墨祈安想到了一个人,那人哪怕再过愤怒,也从不会显露于人前,即便是他犯了那些正道所认为的大错将他镇压在此界的那一刻,也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模样。
他不禁新奇的拨弄了一下那片红色的软肉,尖锐的指甲宛如利刃般冷冰冰的划过耳垂,陆执江浑身一震,眼眸下意识睁大。
不会要割他的耳朵下酒吧!
本体那事不是已经借他身体扯平了吗!
拍马屁好像拍到了马腿上,陆执江余光扫到一对漆黑带着红色花纹的兽角,心跳一滞。
脑筋转的快冒烟了,搜刮了原身一百多年的记忆,急中生智:“听闻附近有处邪宗!”
“嗯?”
“阁下若要进食,我带您去。”
“那岂不成了惩恶扬善?执江真是诡计多端,一点亏都不肯吃,成天只想利用本座扬名立万。”
“……”
“何况比起邪修,本座还是更喜欢执江……”扫了一眼扑腾翅膀的母鸡,墨祈安眯了眯眼,那两只鸡“咯”的一声吓死了。
他开怀的笑道:“特地为本座准备的。”
还以为这畜生要说更喜欢吃他,陆执江明显松了口气。
趁机将后背从男人面前撤开,转身走到树旁捡起那两只僵硬的土鸡。
暗自看了眼凶兽这次的打扮,脸还是那张脸,只是不似上回儒雅温和的书生模样,一袭墨色的长衫松松垮垮的系着,尖利的指甲和头上的犄角故意显露在外,衬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诡谲妖冶的气息。
陆执江本打算直接把死鸡丢给对方让他自己啃去,见他这样,默默把念头打消了。
让他像野人一样啃得一嘴血鸡毛,谁知道下一个挨啃的是不是自己。
这凶兽可的心眼可不太大。
陆执江盯着手里的鸡沉吟片刻,拎着去了河边。
合身的白衣因下蹲的姿势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单薄的脊背,青年认真的拔毛、开膛,细长的手指染上血又被水流冲洗干净,愈发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隐隐可见,浓密的睫毛下垂,眉心始终冷淡的蹙着。
墨祈安不禁想到他羞愤之下脱掉衣物后的躯体,兴致勃勃的靠在树上看着他。
凶兽的目光如饿狼盯上猎物般幽深兴奋,如芒在背,陆执江埋头加快手中的动作。
一蹙红色的流光“啪”的打在背上,陆执江压根没有防备,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跌去,却在离水面一尺的距离,又被人捞了回去。
“……”
“执江怎么这么不小心。”
和煦含笑的慈和嗓音从头顶传来,墨祈安单手揽住他,大掌贴着青年的腰侧紧紧扣住,轻松的把这一百多斤的成年男性离地抱了起来。
掂了掂,本就没什么重量的人比起禁地那日似乎更瘦削了,想来是一直吃辟谷丹伪装天才的缘故。
陆执江深呼吸,尴尬的缩着胳膊,对着这个捣乱的罪魁祸首淡淡道:“多谢。”
“不客气。”墨祈安莞尔应下,扫了眼那两只白净的鸡,想了想,勾起来扔进了随身的空间内,“本座带执江去一个地方。”
容不得陆执江问是什么地方,身体已被凶兽单手扛到了肩上。
他愕然的瞪大眼睛,一手扣住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下意识抓住手旁的东西。
黑色的龙角冰凉坚硬,如铁一般,陆执江紧紧捏着尖角,稳住身子,待看清手里把着的是什么东西之后,指尖瞬间发凉,慌忙抽回了手。
兽角被温热柔暖的手掌握住的怪异感受传遍全身,墨祈安兽瞳惊现了一瞬,面色古怪的将尖利的指甲和头顶的角收了回去。
飞到九霄云外,脚下的山脉村庄缩成小小的分布图,极速变化后退;转眼之间,他们从那僻静的山林来到了一处典雅高贵的厢房内。
靠窗的视角能俯瞰一整条街,窗边摆放了一张小方桌,桌上的菜肴尚未有人动过,一个年轻的男人毫无知觉的搭在桌角睡着了,手上还拿着一双干净的筷子。
墨祈安反手将人掀在地上,把陆执江在那男人方才坐着的椅子上放下,悠然在对面入了座,斜靠在窗台上,心安理得将这屋子据为己有。
“执江觉得这里如何?”
“……挺好。”
“执江觉得好,本座便也觉得好。”
陆执江:“……”
“辟谷丹长期服用有损精气,执江若要提前辟谷,本座可以教你心法。”
“……不知阁下想让我做什么?”
“本座教自己的娘子,哪还有要酬劳的道理,执江想学什么,本座一会儿慢慢教你就是了。”
凶兽一反常态大发善心,陆执江脸上显出一丝犹疑之色,随后想到凤鸣山上这头凶兽也是这番话,帮他无条件的揪出了幕后黑手,除了一开始要他命,后来虽偶尔爱为难他,但都是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能帮的尽力都帮了。
何况还欠着他十几次的屁股外债,陆执江深刻的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什么值得对方骗的了。
陆执江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这巨大的诱惑,
“多……”顿了顿,他尽可能地让这只凶兽高兴,“多谢夫君。”
墨祈安勾了勾唇,主动将荤菜调到陆执江面前,“执江多吃一些,吃饱了本座就教你。”
“嗯。”点点头,他补充道:“你也吃。”
“好啊。”
墨祈安给陆执江夹菜,陆执江便礼尚往来,两人你来我往,若有旁人在场,还真要忽略他们身上的主仆契约,以为这是一对和谐相爱的同性道侣。
陆执江匆匆吃完,本以为还要说几句好话,谁知墨祈安主动履行了诺言,教他辟谷的心法。
穷奇自混沌初期就已开灵智,所了解的事情远比如今修真界记载的还要全面完备,筛选出一条最适合陆执江的办法,稍加指点,陆执江就懂了。
只是辟谷无法一蹴而就,陆执江掌握了如何用灵力化作能量补充身体的办法后,墨祈安又耐心的教了他几种控制灵力的方法。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被打晕的年轻男人难受的呻吟了两声,兜兜转醒。
陆执江猛然想起他和穷奇不仅抢劫了人家的饭,还鸠占了人家一下午的鹊巢。
“……”怪不好意思的。
墨祈安抬手又要将人弄晕。
“且慢!”陆执江赶紧拦住他,“……快收房了,此地不宜久留。”
“看在执江的面子上,本座便饶了他。”俊美的男人收回手,桃花眼扫了一眼地上那软趴趴的男人,收回目光,笑吟吟的落在陆执江脸上,“本座听执江的。”
陆执江被他直白的视线和话盯的有些不自在,凶兽不犯贱他反倒不适应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捏了捏拳,右手掌心忽的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插了进来。
手掌被轻轻握住攥紧,墨祈安牵起他的手,拉着他一同消失在窗口。
地上的男人挣扎了许久,才逐渐恢复力气,腰间的传音符颤动起来,男子用灵力将它点燃,里面传来他师尊焦急的声音:“蓬莱的人到了,淮儿,速归!”
江淮回了一个“马上到”的传讯,幽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
“陆、执、江。”
低哑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厌恶和怒气,几乎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作者有话说】
前情提要:江淮——仅次于天赋造假的陆执江,风陵渡那个一百五十多岁结丹的天才
江淮:修为天赋处处压我一头还TM要带着男姘头来我屋里打晕我偷我饭吃是吧:)
明天我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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