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三号台要两个杯子,你拿过去。”
“好的。”
我拿着两个干净的酒杯朝三号台走去,眼睛却忍不住往舞台上瞟——辰风就坐在那里,抱着木吉他唱歌。不管怎么看,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好看。
三号台坐了几个成熟的漂亮女性,我放下酒杯要走,却被其中一个拉住了:“你等等,问你个事。”
我立即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那拉着我的女人用下巴指了指台上,笑得十分暧昧:“这驻唱的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
“……”我干巴巴地:“是的。”
“叫什么名字?”
“……辰风。”
又来了又来了,几乎每天都有客人打听辰风。不止客人,就连女服务生都会偷偷问我辰风的事。有没有女朋友啊,哪里人啊,住哪啊,生日是什么时候啊……有的连血型星座都不放过。我要是说不知道,她们就会逼着我去问,真是苦不堪言。
三号台另一个女人插嘴道:“一会儿你过去跟他说,我们要请他喝酒。”
顾客就是上帝,就算是情敌,我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辰风唱完后,我跟着去了后台,他正喝水,从镜子里看到我,挑了下眉。我闷声道:“三号台客人要请你喝酒。”
他也不回头,直接对着镜子问我:“是美女吗?不是就帮我推了。”
“……”我更郁闷了,赌气道:“是美女。”
他笑道:“啊,那看来要出去见见了。”
什么?!
我瞪大眼睛。
辰风慢慢拧着矿泉水瓶盖,有些漫不经心地:“你说,我要不要陪她们喝酒啊?”
当然不要了!
可是化妆间里还有其他人,我不好理直气壮地说,只能睁大眼睛用眼神传递我内心的想法。可辰风就是不看镜子,我急得想把他的身子转过来。
“楚沐!你躲这里干嘛?赶紧出去帮忙啊!”领班冲进来喊。
我连声应了,最后看一眼镜子里的辰风,却见他正抿着嘴偷笑,看着我的眼神满含戏谑。见我看他,就对着镜子慢慢地做口型:亲一个。然后夸张地撅起嘴,我忍不住笑,结果又被领班臭骂了一顿。
辰风唱到十点半就可以下班了,而我这个当服务生的必须做到十二点才能走人。每次辰风都会坐在吧台那边等我下班,酒吧的工作人员也见怪不怪了。他们都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关系很铁——正因如此,想接近辰风的女人都会先对我下手。想想都觉得自己内心好强大。
来这个城市已经有半个月了,而在这家酒吧工作却是上周的事。我也是因为辰风要来这里驻唱才辞去了书店的工作,跑来应征服务员。一开始辰风强烈反对,可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才勉强同意——前提是我要跟他约法三章。
一、 不准喝酒。
二、 不准搭讪别人更不准被别人搭讪。
三、 不准离开他的视线超过十分钟。(本来五分钟后来在我的争取下延长了五分钟)
“喂,辰风在看你呢。”
正收拾着桌子,就听见身边一女服务员对另一个女服务员说。忍不住回头朝吧台看去,正好与辰风四目相对,他勾起嘴角冲我眨眨眼。
身边俩女服务员小声尖叫着,喊着“好帅好帅”。
我忍不住笑了。
终于到了十二点,我赶紧去更衣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迎面遇上也刚换好衣服要下班的女服务员可心。可心跟我一样,是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她相貌普通,身材微胖,性格也是比较内向的。可能因为磁场很相近,我跟她反而相处得很不错。
彼此打了招呼,就一起往外走了。原本正跟酒保聊天的辰风瞥见我们走过来,脸色瞬间变得很微妙。
酒保打趣道:“辰风,我看你以后不用等楚沐下班了。”
辰风不置可否,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我浑然不觉,很愉快地走过去:“辰风,我们走吧。”
辰风坐着不动,眼睛微微眯着,道:“我们?哪个我们?”
“啊?”我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可心还站在我身后,似乎想等我们一起走。
额……怎么办……
抓了抓后脑勺,我向辰风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却视而不见地转过头去继续跟酒保聊天。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跟可心说:“可心,你……还有事吗?”
可心愣了下,突然涨红脸,低声说了句“没事”,抓着包埋头从我身边跑过。
酒保看着我道:“楚沐,这就是你的不对,现在这么晚了,可心再怎么说都是女孩子……”
对啊,这都过十二点了!
心里一急,也忘了要跟辰风说一声,直接追了出去。可心刚牵了停在酒吧外的自行车要走,我急忙喊住她:“可心,等等。”
可心惊讶地回头看我。
“太晚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我们?哪个我们?”身后冒出阴森森的冷笑。
猛回头,迎面被喷了个烟圈,我呛得直咳。
辰风叼着烟睨着我,眼神冷冷的,很凶。
可心见形势不对,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家很近的。”
光看辰风的表情就知道他很不情愿,于是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辰风,你要是累了的话不然先回去吧,我送可心回去后再……走……路……回……”后面的话在辰风越来越恐怖的眼神里自动消音了。
辰风冷哼一声,扔了烟,用脚恶狠狠地碾灭,然后黑着脸径直走去开电瓶车——这是来酒吧工作时决定买的,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代步工具,不用挤公交,感觉也挺不错的。
我以为辰风这是赞同了我的法子,便心安理得地对可心道:“那可心,我们走吧.”
“卧槽!你想走去哪!?”辰风回头恶狠狠地瞪我:“还不赶紧上来!还走路回去?你个傻逼想走到天亮啊?”
挨辰风训已是家常便饭,我自然没什么感觉。一抬头撞见可心亮晶晶的目光,我愣了下,不禁有些尴尬。又不能解释什么,只好干笑两声,默默地爬上电瓶车后座。
辰风突然施施然地说了句:“身为有夫之夫,也不懂得避嫌。”
我愣了下,就听可心尖叫道:“有夫之夫?!”
“……”
辰风积极地:“是啊,他乡下老家给订的娃娃亲,等到了法定年龄就要回老家结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