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d话音刚落, 全场鸦雀无声。
沈安顶住蹿升的血压,连忙补救:
“哈哈,看来Cold还沉浸在第二局比赛里, 怪不得狗男的发挥如此出色。”
众记者一听他的解释,立刻配合地笑成一片。
但等到收起笑容,却都难免失望——
还以为是别的什么狗呢。
这是万众瞩目的半决赛,而且还是惊险的3:2取胜, 记者们的问题自然不会少。
然而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沈安独自应付了所有问题, 坚持没再让Cold开口。
记者们对沈安这种滴水不漏的回答兴致缺缺, 总想Cold引诱再来点大新闻。但看到温润如沈队都板起脸来, 他们也不好穷追不舍。
等到访谈结束, 两人走进空荡无人的后台走廊, Cold冷着脸,自觉和沈安保持一米距离。
沈安对他的心思看得透彻, 只能叹了口气,耐心道:
“你的想法我都尊重, 但在公众场合要注意影响。”
Cold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随意地“嗯”了一声。
沈安知道他听不进去, 但又觉得有义务替钟不拘处理好这些问题, 于是循循善诱道:
“小钟是注定会成为CPL, 甚至全世界,最优秀的职业选手的人。”
听见“小钟”两个字,Cold才回过神,尝试着听沈安说话。
沈安继续道:“既然你对他有心思,那就不要给他造成麻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现在的一个玩笑,几年后可能变成刺向他的回旋镖。这种情况在业内数不胜数,但却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
Cold慢下脚步,回头觑了沈安一眼,那眼神像一头准备争夺配偶的孤狼,满怀杀气、锋利无匹。
沈安还是温和的神情,气质有种和电竞圈格格不入的从容儒雅,但回敬的眼神同样坚定。
他压低声线对Cold道:
“只要他想,他能得到世界上任何人的爱慕。”
Cold嘴唇翕动两下,似乎在搜寻有力的回击,但最后只能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见对方表示认同,沈安也不介意传授一点心得:
“像他这样的人,没有谁配得上独占。能陪伴在他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幸运。所以,认清自己的位置吧。”
虽然Cold早已在心里预想过,甚至正在尝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但当沈安亲口说出的瞬间,每个字仍如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这个骄傲的年轻狼崽,不得不面对人生中第一次深爱的人可能永远不会只属于他的现实。
他只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收起利爪,将占有欲驯化成无条件的忠诚。
……
“哥,我真没想过我这辈子还有机会打总决赛啊!”
庆功宴上,唐小天活活哭成了泪人:“你哪是我的中单啊,你是我的亲爹!不对,就算是我亲爹,也没办法让我打总决赛啊!钟哥,你就是我的亲祖宗!”
他一面口不择言,一面摇晃着肥硕的身躯,要去给钟不拘大大的拥抱。
然而刚走出两步,他就被Cold一手锁肘、一手封喉,擒拿般地摁回了座位。
唐小天方才喝了两口酒,顿时酒壮怂人胆,指着Cold道:
“冷川,你太自私了,今天第五局赢了的时候,你明明抱钟哥了!你还抱得特别用力!凭什么现在不让我抱!”
Cold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打一架?”
唐小天正在犹豫,突然被沈安拍了拍肩膀:
“小天啊,比赛四个小时人都瘦了,再吃口红烧肉补补啊。”
面对沈安塞进他碗里的肥肉,唐小天边吃边哭:“沈队,果然你才是最爱我的呜呜呜呜。”
这时候,沈安忽然感到小腿被人踹了一下,侧眼正对上钟不拘慵懒的目光。
漂亮的杏眼半阖着,像是盛着一汪水。
钟不拘抬起下颌指向桌上的清蒸鱼,没有说话的意思。
沈安立刻会意,他换了双筷子,帮钟不拘夹起最肥美的鱼腹,然后非常仔细的挑出鱼刺,再放进钟不拘碗里。
钟不拘这才姿态优雅地吃起来,也没有道谢的意思。
唐小天:“沈队,你能帮我也挑一下刺吗?”
沈安:“明天加训五百个补刀。”
唐小天刚要嚎啕大哭,突然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这家私房菜是梁傲精心挑选的高端餐厅,一晚只有三个包厢,服务员有专用通道不会敲门。
梁傲起身去开门,疑惑道:“不是说私密就餐,没人会打扰吗?”
哪知道,刚一打开门,他就看见不少熟悉的面孔。
敲门的正是手下败将RI的赛训经理孤风,他身后整整齐齐站着两排人,分别是RI的首发和替补。
十几号人神色阴沉,一言不发。
梁傲大惊失色:“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孤风垮着脸:“让Cold出来一下。”
脑补出无数电影里的群殴名场面,梁傲一个箭步挡在门前,一脸视死如归:
“RI的杂碎还有脸来?你们对Cold做的那些龌龊事,真当我们不知道?”
他掏出手机狠狠晃了晃:“举报信已经发到联盟了,律师函正在路上!怎么?现在输了比赛,还想上门动手?”
“你让让。”
正当梁傲深陷戏瘾难以自拔,Cold冷淡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梁傲张开双臂:“不行,你们还要打总决赛,他们要过去,也得从我身上踏过去!”
Cold懒得多说,抬手扣住梁傲的肩膀,配合腿上一绊,就把这位门神原地甩回包厢了。
对上RI众人,Cold依旧神色漠然:“嗯?”
孤风语气悲愤地倒数道:“三,二,一!”
他声势浩大,以至于包厢内众人都怀疑RI真的要打过来了。但刚凑到门口,却看见两排整整齐齐的脑袋耷拉着。
RI全体队员一齐对Cold喊道:“对!不!起!”
Edge解释道:“窝们看了垃圾话,去问了总部,才知道公关部门有人做了这种事,真的很抱歉捏!”
Cold依旧满脸冷漠。
Edge又道:“总部说已经把相关人员都开除惹,之后也会详谈赔偿道歉事宜滴,总之真是太对不起辣。”
孤风小声嘀咕:“你的语气助词怎么这么别扭呢?”
Cold面部线条紧绷,眼神如刀扫过RI众人,最后落在Edge脸上。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语言系统跟不上脑子,正当他为长难句煎熬之际,唐小天毅然站到了他身边。
唐小天摇摇晃晃,冲着Edge道:
“我替冷川翻译一下啊——”
“Edge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别天天想着约Freeman看电影了,大爷我想约发现拿着爱的号码牌得从故宫排队鸟巢,赶紧改名姜小四和你好朋友金小三去小孩那桌坐着吧!”
输出完毕,唐小天呼出一口酒气,转向Cold问道:“翻得对不对?以后还威不威胁揍我?”
Cold怔了怔,随后破天荒露出好脸色,重重拍向他的肩膀:“兄弟。”
庆功宴一直吃到凌晨。
梁傲和孤风在桌上杯酒释恩仇,RI的道歉态度好得出乎众人预料。
在确认了公开道歉、赔偿名誉损失,以及让Edge发誓绝不会骚扰钟不拘后,Cold也接受了他们的方案,双方握手言和。
庆功宴到了尾声,孤风流泪感慨:
“我们的万年老二,被你们打成老四了,你们可不能让我们丢脸,至少去S赛拿个四强啊!”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都沉默下来。
按照常理,祝福本该是“勇夺世界冠军”,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么多年了,CPL在S赛的最好成绩不过四强或亚军。
即使是酒桌上胡诌乱扯,都没人有勇气觊觎那座冠军奖杯。
为了打破尴尬,梁傲开口道:“想当年,我知道COW这个游戏,还是因为Real哩,真希望能见到真人。”
唐小天也感慨:“能和Real打比赛,我的职业生涯就没有遗憾了!”
Edge点头:“Real前辈是窝在赛场最可怕的对手,也是场外最可敬的偶像。”
话音刚落,一道轻柔的嗓音飘进众人耳朵:“我今天还不够可怕,是吗?”
Edge循声看去,钟不拘的脸因为微醺而泛起绯红,漂亮的杏眼似乎对他眨了眨,艳丽得让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失礼。
钟不拘整场饭局都没说话,一直慵懒地享受着沈安的全方位服务。
直到此时,他才第一次开口,因为S赛,因为Real。
Edge受不了钟不拘的注视,只觉得心跳加速血液逆行,连忙移开目光道:
“Freeman也是很伟大的对手!只是,Real前辈国际大赛经验比较丰富,而且……”
钟不拘很轻地笑了一声,没再继续欺负他,而是把目光移向孤风。
他拿起一杯酒,主动和孤风碰了下,酒杯相撞发出脆响。
孤风一脸受宠若惊,心想我今天难道特别英俊?
钟不拘没给他做梦的机会,淡淡道:
“给你个机会,把刚才那句话重新组织一下。”
孤风满脸茫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探着改口:
“……那就祝WMG打进S赛决赛?”
钟不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靠这还不满足?孤风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颤,但转念一想,反正酒桌上的话也不用当真,干脆心一横:
“祝WMG拿到S赛冠军,给咱们CPL赛区长脸!”
“一言为定。”钟不拘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
一个小时后,酒足饭饱的众人被送回基地。
沈安搀着钟不拘推开寝室门,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再蹲下身帮他脱鞋。
钟不拘抬脚踹他的肩膀:
“这些人怎么连S赛冠军都不敢想?”
沈安的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脚踝,喉结重重滑动:
“他们还不够了解你的实力。”
钟不拘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话锋一转:“我送你的糖吃了吗?”
“还没有。”沈安从队服口袋里掏出糖果,放在掌心,是颗蓝莓味的阿尔卑斯。
钟不拘:“怎么不吃?”
沈安:“舍不得,准备留着当幸运物。”
钟不拘轻蔑地“切”了一声,伸手夺过糖果,剥去糖衣:“我喂你吃啊。”
沈安深受感动,万万没想到他这个通房丫头还能得到这种“奖赏”。可当他抬头看清眼前景象,整个人瞬间僵住。
只见钟不拘正用牙齿轻轻叼着糖果的一端,居高临下地冲他挑了挑眉。
他因为微醺而红着的脸,再配上仿佛含着泪的杏眼,让他看起来比这颗糖更加甜美诱人。
沈安顿觉浑身血液都向下涌,顾不上屡次被调戏到临界点又强忍的痛苦,直接起身将钟不拘扑到身下,用力咬住他的双唇。
这是一颗硬糖,两人的舌尖磋磨了无数次,才一点点把甜味融化。
甜腻的蓝莓味散布在钟不拘口腔里,沈安发疯似地吞咽和掠夺,像要把钟不拘也当做这颗糖吞咽入腹。
他吻得太急太深,钟不拘忍无可忍喘了一声。
战栗从舌尖传到耳朵再到后脊,沈安的双手跟着唇舌一起攻城略地。
拂过纤薄的后背和劲瘦的腰,他的手穿进队服,就要往更隐秘之处探索。
钟不拘的后背紧贴床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空隙。在互相撕咬中终于把那颗糖彻底嚼碎,也让彼此的变化显而易见、无法掩藏。
沈安已经被钟不拘诱得失态了许多次,以至于此时都有预感,钟不拘又要在他最动情、最难以克制的时候喊停。
果不其然,他的指尖刚陷进朝思暮想的软肉中,钟不拘就又把他推开:
“还不到时候。”
沈安眼睛都红了,活像一条争抢骨头的疯狗,一点看不出白日里沉稳儒雅的模样,声音低哑道: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
钟不拘虽然被他吻得双唇发肿,后腰也被捏得留下红印,看起来可怜兮兮,但神态却是快意又淡定。
他眨了眨眼,颇有调侃之意:“你听说过‘处子魔咒’吗?”
沈安觉得小腹生疼,十分痛苦:“怎么了,原来你是它虔诚的信徒?”
钟不拘无视他炽热的目光,点了点头:“有一点。”
纵然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沈安也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实在想不通,如果有人坚信只有保持处子之身,才能维持高水平的竞技实力,为什么要日复一日做魅魔的勾当?
这特么还是人吗?
钟不拘看穿他心中所想:“我还是很向往快乐的,但是不敢赌。”
沈安挣扎道:“难道我要等到你退役吗?”
钟不拘摇头:“如果真的会影响操作,我只是担心时间太短,来不及做出安排。”
他又画了张饼:“所以至少等拿到联赛冠军之后,沈队,你再忍耐一下吧。”
沈安崩溃了。
他不禁思考,作为一个功能正常的男性,如果每晚抱着超级大魅魔亲嘴还能坚持什么也不做,他这辈子还有什么做不到?
钟不拘难得良心发现,一把拍上沈安结实的大腿:
“要不我帮你解决一下?”
沈安垂死病中惊坐起。
然而,正当他引导着钟不拘做出一些邪恶之事,寝室门却被人敲响了。
“大神,大神你睡了吗?”赫然是梁傲的声音。
沈安声音里难得沾染怒气:“梁经理?”
梁傲顾不上分析沈安的情绪,大喊道:
“Lock突然来咱们基地了,说要见大神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