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北京的冬天干燥,穿带毛的衣服噼里啪啦响着静电,每次洗衣服前都得拿柔顺剂泡一会儿才行。
唐珵醒来上厕所没看见宋瑜,出了卧室才发现卫生间的洗衣机已经停了,里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晾出去。
唐珵把衣服撑好挂在卧室的阳台上,出去瞄了一眼客厅的人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电脑。
报社年关还在做年终报道的时候,宋瑜早早地就放了年假,没睡两天懒觉就见宋瑜每天抱着电脑没离过手,之前还羡慕他有寒暑假,但就算是放假了评职称,写论文,辅导学生一项也不能落下。
没想着打扰他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唐珵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上泛冷。
几间卧室热得很晚上睡觉只能穿一件薄薄的睡衣,但这小区有点奇葩,客厅的地暖就不如卧室,所以他穿这么少出来热气散了就觉出来冷了。
唐珵顿住脚步看了一眼宋瑜,他身上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睡衣,领子开了两颗扣子,穿得这么少也不知道他在客厅坐了多久。
唐珵忽然想起,宋瑜以前是很娇惯的,吃喝上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他随了方平嘴刁又挑剔,什么东西只吃两口新鲜。
夏天也会捂得严严实实,方平让他出门扔个垃圾都要打把伞,那时候巷子口卖早餐的吴叔叔看见宋瑜都调侃他,说他是七百始最怕晒黑的‘大姑娘’。
当初宋瑜的高中老师还说他是自己教过最懒的学生,能躺着绝不坐着,他最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像大部分的时间更愿意拿来睡觉,不爱为了什么事劳心劳力。
但这半年来宋瑜好像没在吃喝上那么讲究了,工作原因也没办法睡懒觉,冬天出门有时候连围巾都不带,北京的风最冷的时候吹到人脸上像小刀划过去一样。
这些东西好像不是宋瑜刻意改变的,因为连唐珵都没发现,隔了这么久甚至都已经忘了这些细枝末节。
到现在才发现,宋瑜已经不怎么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唐珵从卧室里拿出来一条毯子,听见动静宋瑜抬了抬眼,“怎么起这么早?我吵醒你了?”
唐珵没说话把手里的毯子盖在宋瑜的身上,连脖子都帮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宋瑜好笑地看着唐珵,“给我包成粽子了。”
“前年我去刘思方家拜年的时候,赶上他小外孙女在,三岁的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正看动画片...”给宋瑜盖严实唐珵坐在沙发上,靠着宋瑜的肩闭眼,没等宋瑜反应过来自顾自地接着道,“桌子上摆了一堆零食,刘思方就是这样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他那样的人对着外孙女说话轻声细语的,你知道我当时想什么吗?”
宋瑜顿住,想提醒唐珵什么,就听见他缓缓道,“好羡慕,等我把你找回来,我也要这么对你...”
“我在学了...”唐珵闭着眼轻声笑了起来,“挺好笑的,怎么爱你还要看着别人学...”
宋瑜片刻没有说话,感觉到他的肩轻轻地抖动,似乎在压着笑,然后唐珵就听见他的电脑里传来一个声音,“导儿...我是不是该挂断会议了...”
唐珵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宋瑜电脑上zoom的界面,自己和屏幕里的人正大眼对着小眼,唐珵的脸肉眼可见的一瞬间变红。
他赶紧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操,宋瑜怎么没跟他说在和学生开会啊?
看着唐珵脸色有点慌乱,知道他在怕什么宋瑜笑着赶紧安慰道,“不慌不慌,敢说出去我不让他毕业。”
说罢,低头威胁道,“我们唐记者头一回在人前跟我表白,别出去给人八卦听见没有?”
电脑里的人立马表态道,“放心导儿!我嘴最严了!”
宋瑜跟着重复了一遍,“放心宝贝,他嘴最严了。”
严个屁...
唐珵顿时感到无语,碰见这种事能不八卦的比妖精见了唐僧不往上扑还难。
背后被人念叨几句八卦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怕宋瑜的声誉受这个影响,他的职业太仰仗个人形象。
他想的到宋瑜也想的到,但宋瑜不是很在乎,要是在乎一开始唐珵过去的时候他就会提醒了,自己的私生活和工作无关,要是学校因为这个怀疑他的师德那也不是他能干预的。
总之,他和唐珵的事不可能一辈子藏着掖着,自己是同性恋的事也没刻意瞒过谁,更不想唐珵跟着小心翼翼。
最要紧的是,唐记者升官以后处处都稳重很多,难得从见他这么慌。
从他脸上表现出来,那心里就是真的害怕了,宋瑜见不得唐珵害怕什么。
宋瑜想伸手抱他让他放心,奈何唐珵退的有点远伸了半天手也没见人过来,宋瑜无奈地笑道,“你昨晚没睡好去补个觉,我开完会找你。”
快闭嘴吧,哥...
叫你哥还不行吗,少说两句吧...
怕宋瑜接着胡说八道,唐珵赶紧转身回了卧室,活像个早恋被逮住的小学生。
宋瑜倒了一杯水,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咱们继续。”
对面学生的语气明显兴奋,“我的导儿,什么情况啊?家里有人了?”
宋瑜不以为然道,“啊,好不容易过个周末,因为你论文写的狗屁不通给他吵醒了。”
“... ...”
(4)
最近出国深造的又陷入了热潮,唐珵对这事很敏感,在微博刷到都要吐槽两句,“我就不信国内的教育资源还培养不出人才了,一个个的非要往外面跑。”
一边说还要一边观察宋瑜的表情,宋瑜这时候都会抬头应和他,“说的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宋瑜知道唐珵在这事上没什么安全感,怕自己哪天也想深造跑到国外几年,万一见识了外面乱花迷人眼,不肯回来了怎么办。
这也不怪唐珵多想,两个人除了感情没有足以长久维持牵绊的东西,感情一旦消失谁都是自由身。
唐珵不敢赌,宋瑜更不敢。
因为即便他真的想出国,他料定唐珵不会撇下事业跟着他走的,所以又何必逼着彼此为了前途舍弃不该舍弃的。
宋瑜接了个电话,是大学同学打来的,但有几年没联系了前段时间才加上微信寒暄了几句。
据说他在一个三线城市任教,跟宋瑜说计划出国深造能留下留下,实在不行还能回来还能找个一线城市工作,这也不稀奇,教师地位薪资总体不太行,多数人图个安稳才入了这行。
但他那位同学要走倒不是因为地位薪资的问题,听说他主要负责国际学院,那儿大多数是非洲小国家来的留学生,跟宋瑜抱怨说这些学生连HSK都没通过就被录取到这里了,还和院校学生经常有冲突,他都嘱咐学生晚上不要靠近留学生宿舍。
关键是这些学生都由国家大力扶持,经济补贴硬件条件都要高于其他学生。
留学生问题其实是全国各大高校共存的问题,有的院校为了吸引留学生无度增加补助,甚至对留学生无度妥协,其实都违背国家的初衷。
唐珵说付陈规就是做了篇留学生报道得罪了地方高校,稿子被毙,付陈规一气之下就辞职了。
做了这么多年老师,宋瑜当然知道人才引进和人才外流是高校最难攻克的问题,有的国内学生从小到大一路保送接受着国家的资助,但一毕业就出国留学,如果国外有就业机会大多数人也不会选择回国。
“宋瑜,你没想着去英国美国的学习两年,以你的能力留在那边工作不是问题。”
这话被唐珵听见,抬头皱着眉盯着宋瑜的手机。
看见唐珵的神情,宋瑜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别引诱我,我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魂。”
对面的人嗤笑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中二,算了,你爹教育局当官的多有钱啊,你又不图钱留在哪儿都一样。”
说了没两句宋瑜就挂断了电话,唐珵还皱着眉头,“你这什么同学啊,当了大学老师还这么没觉悟。”
宋瑜赶紧搭腔道,“那可不,回头我就把他微信删了。”
唐珵脸色有些好转,不想让宋瑜和这个大学同学多说也不全是为了劝他出国这事,主要是他说话阴阳怪气的,估计从上大学就嫉妒宋瑜有个当官的爹了。
唐珵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毫无用处,起码能帮宋瑜看清楚身边哪些是真朋友。
“再说了中国新闻和美国新闻是两个体系,我给你带过去让你去洗盘子我能忍心吗...”
话没说完宋瑜就察觉不合适,抬头果然看见唐珵一副苦大仇深,“哥,你是不是真想出国啊?你不用因为我留在北京...”
“诶呀,敏感了是不是?”宋瑜喜欢看唐珵因为他一两句话而在意的样子,但不喜欢他为此较劲,他们这个年纪不需要再在证明彼此爱不爱的路上走弯路了。
宋瑜想安慰唐珵,说自己这些年留在北京不是为了唐珵,但连他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点也没考虑唐珵。
相反,那一年如果唐珵没说要回北京,可能他就去英国留学了。
宋瑜撑着脑袋,“就算我真为你放弃出国机会,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当然有...
绝大多数的时候唐珵都觉得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和宋瑜付出的爱不对等,比如他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为了宋瑜放弃前途和新闻事业,但宋瑜做这种决定的时候又丝毫不会犹豫地选择他。
这种不对等全靠着宋瑜一个人粉饰太平。
“是我觉得不公平。”北京的房子,放弃的深造机会,错过的副教授职称,宋瑜显然付出的比他多太多,但唐珵他既给不了什么又放弃不了什么。“哥,我给你的太少了...”
宋瑜无奈地扯扯嘴角,得,怎么把人越劝越伤感了。
“唐珵,你爱一个人可能先想着要自己好,才能对人好。但我爱一个人会先想着你好,我才能好。”
“我这么爱人是因为我天生性格就这样,我从小不缺物质不缺爱,精神需求大于一切,所以我放弃些物质的东西坚守自己的情感,把别人给我的爱分给你一半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但你不一样,你从小缺的东西太多了,你原本长大了应该陷入一种无节制贪图回报的时候,你也没有,你童年得到零星的爱拼拼凑凑已经加倍都给我了,你甚至还去偷偷学怎么爱人...”
“唐珵,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宋瑜有点得意地摊摊手,“你超爱我的。”
唐珵看着宋瑜,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到最后他才叹了口气,宋瑜可能也没发现,他自己是个恋爱脑。
(5)
腊月二十五开完年终大会留下值班人员,报社就算是正式放假了,唐珵和林东岸并肩从大会议室走出来,林东岸如今不太管事了,整个年终大会编辑部的工作几乎都是唐珵汇报的。
唐珵怀疑他一直找接班人就是为了当甩手掌柜。
“年假有什么安排啊?不行来我们家过年,你别总去老付家,他那人狗脾气又不好相处。”
唐珵已经习惯林东岸和付陈规心合面不和的相处模式,说起来和付老师有隔阂以后也有两年没去过他们家过年了,今年情况有特殊,他也用不着去别人家过年了。
想到这,唐珵有些开心,“年后我提着东西瞧您去,今年过年有人了。”
看着唐珵没来得及压下去的嘴角,林东岸顿了顿脚步,“处上对象了?”
唐珵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啧。”林东岸这一声听上去挺不是滋味,“不对啊,老付不是说你不打算找了吗,怎么突然又找了?”
“到年纪了。”唐珵笑道,“再不找付老师又要给我安排相亲了。”
听到这儿连林东岸都嫌弃道,“确实不能让他找,眼光太差。”
说完想起什么,还是问了一句,“你自己找的靠谱吗?什么条件啊?做什么的?”
“大学老师。”每每提起宋瑜,唐珵总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再没有比宋瑜更拿得出手的对象了,“有车有房有北京户口,我高攀了。”
“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似乎年长一点的人都挺喜欢提起这些事,都喜欢盘问家底,唐珵笑道,“没有。”
“诶哟。”林东岸听出点不对劲,“独生女,家里条件还好,你这到时候结婚了算入赘吧?”
唐珵低头想想,自己现在住着宋瑜的房子,开着宋瑜的车,他虽然爱不爱吃喝玩乐,但宋瑜会换着花样买些新奇又贵重的礼物,比如前两天送他的相机,三四万块钱,不跑新闻以后他连相机都没怎么摸过。
这样算,其实和入赘不差什么。
“嗯...算是吧...”
林东岸想了想唐珵的家庭条件,能娶到个北京户口的姑娘,就算是入赘也巴巴的有人往上凑,对唐珵来说可能算件好事,“入赘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看姑娘脾气,要是好点你日子就舒坦点,脾气要是不好以后难免受气,但你选了就得忍着,别觉得委屈时间长了生出其他心思。”
“不会的。”唐珵也没有因为林东岸的揣测有丝毫不满,也不怪他,社会上对入赘的男人尤其是条件悬殊的,大多数以凤凰男处理,他仍旧笑着,“我选了就是他了,只要他不嫌弃我就好。”
“咱们不贪别人的,但也不能瞧不起自己。”林东岸拍了拍唐珵的肩,“说实话,原本我想着你要是没女朋友,我打算介绍你和我侄女认识一下的,青年才俊的,咱自身条件多好啊,不许这么说话。”
“对了主任,记者部最近有个实习生叫徐百成,我看着挺好的想把他调来编辑部。”
林东岸当然相信唐珵的眼光,“你现在是编辑部的一把手,你说了算。”
“那我不能越过您去,而且冯主任那边我开口的话可能不放人。”
林东岸也不由皱起眉头,“老冯这人老狐狸一只,你要的人他肯定以为什么宝贝呢,绝对不肯放人,改天我去找他聊聊。”
唐珵点点头,“那我先替他谢过您了。”
林东岸侧头好奇道,“什么人才啊,你亲自张口,那当初清语你都没开口问老冯要人呢,而且你不是不爱和记者部的打交道吗?”
林东岸知道他和陈浩之间的过节,而且唐珵的性子也不喜欢提点新人,但却为了个实习生向他张口。
“前段时间有个五年级的小朋友打举报电话说自己老师体罚,我把电话给了他让他去采访,前两天把稿子发给我了。”
唐珵说完用手机打开邮件递给林东岸,林东岸看完以后笑道,“这活脱脱第二个你。”
唐珵不太赞同,“他一直在模仿我可能文字习惯一时改不了,但他切入点不凡。教师体罚的新闻其实已经写烂了,只要不是对学生造成重大伤害,很难引起社会关注。”
唐珵伸手指了指,“但是主任,你看他文章里的侧重点,根本没提老师对学生体罚有什么生理或心理创伤。”
“他提出了一个很新的观点,他说,绝大多数学生体会到的第一次校园暴力,就来自于自己的老师。”
唐珵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其实除了体罚以外,老师对学生的语言暴力、带头孤立、默许学生对他们看不惯的学生校园暴力,这种情况带来的伤害才更大,这也是校园暴力滋生的根本之一。”
林东岸赞许地点头道,“不错,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报社才有前途,放心我想办法给你把人捞过来。”
唐珵低头手机刚好响起来,他侧头眯着眼笑了起来,“林主任假期快乐,我就先下班了,对象来接了。”
林东岸看他一副别人拿捏的模样担心道,“唐珵,经济有困难找你付老师,可别被人家压一头。”
唐珵不明所以,只是笑着点头,“好。”
刘思方和冯瑞青一行人最后谈完事,一出来就看见林东岸站在那里看着唐珵傻笑,冯瑞青走近以后拍了林东岸一下,“老林,人家老付的学生你总盯着一脸得意什么意思,你忘了当初你看不上他的时候了。”
“诶,不能这么说啊。”林东岸回头看见是他们,立马和老狐狸们打起太极,“看不惯过但没有看不上过。”
刘思方脸上挂着看上去还算和蔼的笑,“我就记得你总说小唐是个趋炎附势,没什么作为的年轻人了。”
冯瑞青笑道,“你看看,你没少嫌弃人家。”
林东岸白了他一眼,“我那是气他当初选了老付...”
看着而唐珵离开的方向,林东岸颇有些骄傲,“有句话怎么说的啊思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有时候反而比不上年轻人的格局。”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变了脸色的。
(6)
“哥,我马上就出来了。”
唐珵从办公室拷贝了一些文件后,怕宋瑜就等边出门边给宋瑜打了个电话。
“不着急,我把车停了,带你去附近的超市买点年货去。”
“行...”
“唐主编。”
唐珵回头,电话还来不及挂,看着陈浩顿了两秒才慢慢开口,“待会儿说。”
挂断了电话,他看了陈浩一眼,“有事吗?”
陈浩方才一直跟在唐珵和林东岸身后,本来是有工作要和唐珵谈的,但是林东岸在跟前不太方便。
其实这半年他能避着唐珵就避着,每次唐珵看他一眼他都觉得心虚,陈浩觉得要是唐珵一直留在深度报道,自己早晚要辞职走人。
他等着唐珵在工作上给自己使绊子,等着他公报私仇,可偏偏唐珵自那次以后再没提过那件事,吊着他,拿轻蔑的眼神去凌迟他。
就像现在,虽然在和他说话但仍旧是那种目中无他的眼神。
“刚刚听你们说起我们部门的小徐了,这件事你们要是放心就交给我吧。”
唐珵挑了挑眉,目光复杂地看了陈浩两眼,“多谢,还有事吗?”
“额...听说你谈恋爱了,恭喜。”
唐珵冷笑了两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原本不想理他,但实在忍不住回头说道,“陈记者,咱们别总干这种偷拿偷听的事,干多了,我都怀疑你要改行撬人门锁去了。”
说罢,陈浩的脸色变得铁青,忽然被唐珵贴在脸上骂,他一时大脑短路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想着回头追唐珵解释。
跟着唐珵出了报社的门,还没来得及叫他,就看见唐珵朝着不远处的人招了招手。
“等久了吧?”
唐珵一路小跑过去,看见宋瑜又没有戴围巾,把自己脖子上的摘了下来,“脸都冻红了。”
“哪儿那么夸张?”
说着把唐珵的手自然地揣进了口袋里,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唐珵,“姗姗来迟的年终奖,给你了,沾沾过年的喜气。”
唐珵打开红包,厚厚的一沓数目不少,他笑道,“你们学校年终奖怎么发现金啊?”
“我专门去银行取的,拿到手里才更有仪式感啊。”
“那倒是。”唐珵把红包揣在口袋里,“那今晚我请客,咱们吃大餐去。”
宋瑜把围巾给唐珵重新系好,“好,老板大气,我要吃海鲜。”
唐珵拍了拍口袋,“吃!钱管够...”
作者有话说:
番外暂时结束,后续有的话再通知,副cp暂时不写有机会开个文。好啦,闭关写新文去了,咱们下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