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想了半天有点想抽烟，翻口袋又想起自己没带烟在身上，他本来就没什么烟瘾。
他看着照片上的谢遥兮，其实多少有点能理解戚景云的心情，如果这个人还在，他和戚景云可能连遇上的机会都没有。
半晌，他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他应该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连找个替身都痛苦得要命。”
“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黎琛叹了口气，“我只会很自私地想着，或许有一天我能让戚景云这个名字从这里消失。”
他没再多停留，脑子里乱糟糟的有点不知所措，从墓园离开之后也不想立刻回去，在路边坐了半个小时，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黎琛搓了搓脸，面前突然有片阴影，沈琰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下来，“黎总干什么呢？”
黎琛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状似无异地道：“没怎么，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朝站在沈琰身后的方以左点了下头。
沈琰抬手一指不远处的街道，“前面有家不错的甜品店，我让方以左来吃看看能不能学上，你要跟我一起去吃吗？”
黎琛摆了摆手，“不，不用了，我打算回去。”
“你怎么有点不太高兴？”沈琰瞧了他一会儿，“遇上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跟被人甩了似的。”
黎琛：“……”
你还真说得大差不差。
黎琛强颜欢笑道：“怎么会。”
他现在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搭讪戚景云的时候，沈琰给他的忠告……这小少爷当时怎么就没再继续说清楚点呢？
黎琛叹了口气，“走了。”
沈琰瞧着他的背影，对方以左八卦道：“你能看出来发生什么了吗？”
方以左板板正正地回道：“情感问题，我不太擅长解决。”
沈琰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拉着他胳膊道：“走吧，吃东西去。”
***
黎琛回了家，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装作无事发生，每天照常跟戚景云聊几句，但却不怎么敢去找他了，戚景云倒是比之前稍微主动些，然而最近加班加得头昏脑涨，也根本看不出来他主动在了哪里。
黎琛发一条信息给他，戚景云隔了三四个小时才回。
戚医生是这么想的：虽然做完一台手术很累但还是要认认真真回信息。
黎总裁是这么想的：艹，他是不是没话跟我讲在故意躲我？
黎琛捧着手机，打出去几个字又删掉几个字，来来回回，最终发出去晚安两个字。
他仰面躺在沙发上，默默地想，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戚景云就真的无所谓，也不来找他，甚至聊天都几句话就结束，这是真的就往朋友的方向去了是吗？
黎琛把手机甩在茶几上，觉得自己有点拉不下脸但又实在很想见他，不由苦笑着想道，哪有这样的，他这比单相思还苦。
算了，明天去找他总行了吧……他对戚景云就是容易心软又退步，先动心的那个就是容易吃亏些，他可以理解。
黎琛开始开导自己。
第二天早上九点，黎琛觉得戚景云应该有空回他信息，发了几个字过去。
“你在哪儿呢？”
戚景云确实刚睁眼，连轴转近十天他体力已经几乎透支，今天放假干脆一觉睡到了现在，手机响的时候他就闭着眼睛拿了过来，敲了两个字过去。
“在家。”
他感觉自己身上有点烫，晃了两下脑袋也有点发胀，戚景云下意识地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喃喃道：“没发烧啊……”
戚景云站起身想去倒杯水喝，然而差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幸好一把抓住了被子，踉跄着半靠在床边上，屋子里信息素的气味一下子膨胀起来，他满目迷茫，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到了发情期。
他被谢遥兮完全标记过，所以发情期一般不会出什么意外，提前给自己打抑制剂就好，但是半年前他因为身体原因把标记清洗掉了，发情期也一直不太稳定，戚景云伸手在柜子里找抑制剂，但那里现在空空如也。
戚景云手撑着额头，很费劲地回想自己到底将抑制剂放在了哪里，他记得家里应该是有的。
突如其来的发情热几乎把他的理智盖掉了一半，也就没再注意仍旧继续响个不停的手机，扶着墙走到客厅处将窗户打开，屋内信息素的气味太浓了。
茶几下的收纳柜里也没有抑制剂。
戚景云呼吸急促，脸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桌面，终于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打电话给诊室的值班医生让他们帮忙送药剂过来。
手机上飘过来好几条黎琛的信息，戚景云略过没看，拨通了诊室值班室的电话。
黎琛：“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们出来吃个饭再看个电影？”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戚医生？”
“再不回我信息我可就去你家找你了啊？”
已经坐上车准备出发的黎琛很有耐心地等了几秒钟，对面依旧没回信息，他已经开车着跑出去不知道多远。
对喜欢的人不需要原则，黎琛如是想到。
值班室电话没人接，很不巧的是，值班医生被护士叫走了。
戚景云身上闷出了一身汗，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他现在没法出门，打电话给谁？黎琛吗？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戚景云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被浸在一股温温的水里，耳边鼓噪着有点听不太清声音，敲门声再次想起的时候他才终于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
谁来了？
他费力地再次站起身，透过猫眼看到了外面的人。
黎琛在门口等的都要第三次敲门，结果门一开怀里就突然跌进一个人来，他第一次闻到戚景云的信息素气味，是让人很舒服的一种温暖的犹如壁炉里木头燃尽时的那种气味，他将人抱了满怀，有些猝不及防的惊喜。
戚景云却好似沙漠中久行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似的，主动踮起脚搂住了黎琛的肩膀，滚烫的脸贴在他脖子处蹭了蹭。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黎琛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搂着戚景云的腰将他一把抱进屋里重重甩上门，屋里信息素的味道更明显，黎琛被他弄得也有些躁动，哑声道：“你在发情期？”
戚景云随口应了一声，抱他抱得更紧，微微张开口用牙齿轻轻咬着黎琛颈侧的肌肤。
黎琛喉结动了动，理智却拽着他远离这不是时候的情欲，他用拇指和食指掐着戚景云的下巴迫使他将脸抬起来，这张平日里总是冷淡又疏离的脸现在满面通红，眼睛里雾蒙蒙一片水汽，长睫微微濡湿，下唇被他自己咬得水光淋漓一片，整个人都是潮湿滚烫的钻在他怀里。
漂亮得不像话。
他仰着脸有点难受，眼睛眨了下落了滴眼泪下来，迷茫又不解地看着黎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黎琛不让自己亲近他。
戚景云嘴唇嗫嚅了两下，不知道说了什么，黎琛却猛地将他一把压在了墙上，双眼赤红地看着他，他甚至都有点不敢问这个问题，呼吸急促地盯着戚景云的眼睛，像是要看透里面所有的情绪，“戚景云，你刚刚在叫谁，嗯？”
“告诉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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