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苍澄轻咳了两声打断明柏几人的谈话。
三人起身向苍澄行礼。
苍澄夸奖了落日星防御系统以及苍夜用几个月时间训练出的护卫军，苍澄也给他们都发了奖金提了职位，接着又提出了防御系统的不足之处。
明柏记录下之后，表示之后会根据潜在问题做出调整。
“对了明柏，武器所已经被端了，军部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这边能派人接手部分武器研究所的工作，因为军部现在使用的灵纹武器以及苍石武器都出自我们这边。
你怎么看？”
苍澄向明柏询问道。
明柏10年前被他的老师陷害作品剽窃，被砍了双腿打断脊骨从武器所除名，当时的天才制造师M背负骂名远离的权力中心。
而主星现在使用的防御系统，明明是明柏设计的，却被冠以他老师的名字。
这次武器所被查处，处罚名单中明柏老师的名字也在其中。
涉事人员已经都被关了起来，苍澄原以为明柏是想回主星的，因为明柏对武器制造的热爱丝毫不减，为人也非常‘正直’。
但……刚才明柏能说出轰了主星这样的话，苍澄意识到，明柏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明柏思索了片刻。
“可以。
任期，待遇，权力谈妥后，我可以去接管研究所一段时间。但哪怕我去了武器研究所，落日星的事依然是第一优先级。”
苍石武器以及灵纹武器的制造方法终究是要推广出去的，只靠落日星拥有的几条生产线完全供不应求，迟早需要主星帮助解决生产力。
落日星所在的苍蓝星域要变得更加强大，落日星才会更安稳富饶。
正好军部有求于他们，那就顺便接下，还能多为落日星谋求一些利益。
曾经的明柏因为潜心研究不问权力，导致了自己被设计陷害时，唯一有点交情的苍夜不在，身边无人为他说话。
他给自己装上机械义肢和脊椎，虽然身体无碍，但内心空空荡荡的。
明柏迷茫过很长一段时间，他找不到自我，甚至想过死亡。
不过，苍澄在他荒芜的心中点燃了一团星火。
明柏不过为落日星工作半年，他就找到了新的目标，枯萎的热爱重新长满了鲜花。
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也很满足。
明柏是落日星的武器制造师，理应从落日星的利益角度出发，为落日星谋求更多。
与军部合作对落日星明显有不少好处，明柏自然是愿意接下的。
明柏随后又增加了一句：“如果谈不妥，殿下可以用空间炮威胁他们。我现在正在研究超远距离物质分解炮，一次就能将对方粒子化，尘归尘，土归土。
苍澄大人无须担忧，落日星不惧任何人。”
苍澄：O_o？
苍夜：？
莫宇：师父真厉害！
“倒也不用这么激进。”
总觉得明柏似乎在某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还好他是落日星人，否则如果成为敌人，苍澄还真不知道要把对方怎么样。
苍澄尴尬地笑笑，然后转移话题。
“啊对了明柏，墨走的时候身体怎么样？”
解决掉苍慕后，苍澄虽然当时迷迷糊糊的，不过他感觉到希里墨斯的情绪有些不正常。
明柏想了片刻。
墨？
啊……指的是上将吧……
明柏回答道：“上将战役战后就带着大皇子回主星了。
上将离开时情绪不好，气势没有收敛，很多人事后去初级治疗舱里躺了5分钟。”
苍澄皱眉。
这情况听上去，希里墨斯似乎无法控制他体内的能量。
“明柏做好准备，后天和我一起去一趟主星。”
*
两天后，苍澄将落日星的后续事宜处理完毕，便带着明柏前往主星。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来到主星的苍澄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
守卫人员增加了几倍不说，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也都板着张脸，凝重地讨论着什么。
有几人认出了苍澄，他们对苍澄的到来感到意外惊讶之余，紧接着又挂着笑脸与苍澄打了招呼。
“主星最近不安全，苍澄殿下来主星时，建议您多带两位护卫。”
“谢谢您的提醒。”
“不客气，我是负责制造星舰内饰的工厂负责人里昂，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苍澄殿下有需求的话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
见苍澄收下了电子名片，周围其他人也带着友好的笑容，与苍澄简单沟通了两句，并成功把自己的名片传送到了苍澄的光脑。
苍澄花了半小时社交后才从空港中出来，而他的光脑中，已经多了十几个的联系方式。
他们表现出来的友好热切，与苍澄C20峰会期间来到主星时的冷漠完全不同。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苍澄与明柏先去军部找接管武器所的相关人员对接，对接人员竟然是苍澄认识的傅淮。
对方曾经在竞技场上被苍澄用流星火雨击败，同时也是交流赛选手傅丛绯的哥哥——傅淮。
不过苍澄认识傅淮，而傅淮暂时还不知道苍澄就是ANKEN。
傅淮只知道眼前这位长得过分好看的人，是他们上将的绯闻对象。
傅淮推了推眼镜：“殿下，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请问这位就是设计出灵纹武器的武器制造师吗？”
苍澄介绍道：“这位是武器制造师M，我之前提供的武器全都由他设计制造。接管武器研究所的事，之后由他与你们商议。”
明柏点点头，语气冷淡：“你好，我是M。”
傅淮脸上笑容不减，不过内心却有着疑惑。
早在上将把灵纹武器以及新能源武器交到傅淮他们手中后，傅淮就着手调查了制造师M的事。
从被全星域除名的信息流中找到M相关的资料并不容易，傅淮他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了解了M的过往。
“武器所那些垃圾！人.渣！畜.生！”
所有人看到调查信息后，都不禁破口大骂。
他们为M感到愤怒和不公的同时，也在思考，如果M当初能继续在武器所工作，苍蓝星域的武器，是不是能够比外星域的水准高出一小截呢？
但凡是没有如果。
现在值得庆幸的是，那位天才设计师M又回来了。
只是……傅淮得到的资料中，照片中的M斯斯文文的，一看就很有制造师的那种钻研气质，看起来很单纯也很好拿捏。
但眼前的M……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
用比喻的话，以前的M像是一块精致但易碎的电子芯片，现在的M则更像是一座看不透的金属堡垒，十分危险。
傅淮对于这场原本势在必得的合作，突然感到棘手。
明柏和傅淮就接管武器研究所的事进行了深入讨论，两人对着一条条条款逐字争论。
明柏毫不相让，气势之强堪比谈判专家。
而作为军部的外交代表傅淮竟然在明柏的话语下节节败退，不得不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条款改了又改。
等到所有条款修改完毕，傅淮的脸黑了不止一个度。
傅淮：“M，你的口才真好，和你的武器制造水平奇虎相当。”
明柏依旧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傅淮咬牙切齿，同时在内心骂骂咧咧。
喵的！
哪有这么能说会道的武器制造师？
他怕不是选错了职业。
完成了洽谈的明柏向苍澄行了礼：“大人，幸不辱命。没有让落日星吃亏。”
这何止是没有吃亏啊……分明是落日星占了不少便宜。
苍澄笑道：“没想到明柏你谈判都那么厉害。”
明柏只是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没有明说。
全星域的谈判案例以及技巧都储存在明柏的芯片中。
傅淮看似在和明柏谈判，实际……是在和整个苍蓝星域的智慧集合谈判。
傅淮招架不住也很正常。
苍澄与明柏很快签署了合作协议，按照合约，从明天起明柏就会成为武器所的新任负责人。
主星重要研究机构群龙无首的情况，即将缓解。
合作达成，苍澄与明柏也不再逗留。
离别时，苍澄询问道：“对了傅淮少将，你知道上将现在在哪儿吗？”
傅淮眨了眨桃花眼，看向苍澄的神情有些古怪。
他就说老大这次回主星怎么气势汹汹的，气场比之前还要冷，走路都带着风刃了。现在看起来，可能是和殿下闹别扭了。
傅淮：“上将几天前回主星后，先去处理了一些事，然后请了几天假。”
苍澄疑惑：“请假？”
傅淮点点头：“上将在上次灵纹战上受了伤，伤还没痊愈，这次在落日星又经历了大战，可能旧伤复发。
如果五皇子有空的话，可以去看望看望上将。”
“旧伤？严重吗？”
“上将带领苍蓝星域出战星域灵纹战，战场上受伤是家常便饭。这次伤重后暗伤复发，虽然不致命，但难受总归是难受的。”
苍澄内心一阵担忧。
他一直以为与希里墨斯重逢后，对方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哪里知道，竟然伤没完全好透。
苍澄做了决定：“好，我这就去看他。”
傅淮目送苍澄离开，深藏功与名。
希里墨斯虽然请了假，但旧伤复发什么的，都是傅淮胡编乱造的。
至于为什么吗……那不是希望上将和殿下都能好好的吗？
老大，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傅淮说的希里墨斯暗伤复发是假，但希里墨斯此刻难受至极是真。
苍蓝星域的最高战力希里墨斯，此刻以异族的模样倒在冰凉的瓷砖上。
黑色的长发散开，像是海藻一般贴在白色的地面。
锋利的黑色指甲用力抓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往日有多动症一般的尾巴，此刻蔫蔫地垂落在身后，一动不动。
希里墨斯自从半年前以灵魂形态待在苍澄身边后，他的情绪就逐渐开始不稳定，不稳定到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异族形态。
而这次在落日星被蝎子王上的花喷了花粉后，这种不稳定就达到了顶点，连形态都控制不住。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团火在烧，将他的血肉，骨头，躯体，全都烧得灼热。
他想要破坏，想要占据，想要不顾一切地释放自己的能量。
这大抵是被花粉将诺曼族成年期的需求，放到了最大。
普通诺曼族自然不会像希里墨斯的反应那么剧烈，最多不过情绪暴躁了点，需求变大一些。
但……希里墨斯由于从小就压抑着诺曼族的本能，结果到了这个时候，被压久了的弹簧松开，还被花粉加了一把催化剂，于是那之前被压抑的情绪就全都剧烈地爆发了出来。
就算没有花粉，希里墨斯也坚持不了多久。
他的情绪因为苍澄而变得直白浓稠，也因为苍澄……无法抑制自己。
希里墨斯拿出强力镇定药剂，往自己的血管中扎。
液体进入灰青色的血管后，令他体内的不适感褪下了一些。
然而这样的效果只是维持了不到5分钟，身体就再一次仿佛被火焰炙烤那般，热得无法思考。
希里墨斯挣扎着，躺进了放满冰水的浴缸中，准备用这种方式降温。
然而只是治标不治本。
冰水很快被他的体温捂热，而身上不干爽的感觉，更是令希里墨斯的情绪越发烦躁。
他想要更加……更加软一些的……香香的……东西。
希里墨斯仰起头，绯红的肤色将他染上了一层YU色。
侧颈处的青筋凸起，从下颌线一直蔓延到松开了衣领的领口中，随着其呼吸的动作，变得更加明显。
他想要……苍澄。
就在这时，希里墨斯的耳边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墨……你在家吗？我听说你生病了，没事吧？”
希里墨斯的红金瞳一片滚烫。
苍澄……怎么会在他家？
手不禁用力，黑色的指甲瞬间将金属扶手切成了几段。
*
苍澄找到希里墨斯家后先按了按门铃，发现里面没有反应。
他担心对方出事，于是让明柏远程解了锁。
打开门进去，只见客厅中的管家机器人被暴力拆成了碎片，零件掉落了一地。
所有家具也无一幸免七零八落的，整个客厅就仿佛飓风过境一般。
墨这是……失控了？
苍澄担心希里墨斯，于是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找过去。
在进入了家具全都被毁了的客卧，苍澄在紧闭的洗手间门后，找到了那抹熟悉的气息。
苍澄走到门边，询问道： “墨，你还好吗？”
等了片刻后，他才听到对方低沉的声音：“嗯。”
虽然对方回应的是单个字‘嗯’，但苍澄能听到门后传来的压抑的呼吸声，其中夹杂着痛苦的闷音。
希里墨斯，不好。
苍澄没有问对方怎么了。
想也知道希里墨斯这个时候躲起来，还把家里搞成这样，肯定是身体出了事。
而从对方开始拆家这个行为上看，希里墨斯大概率是能量暴动，行为不受控制。
这种情况下，要么让对方释放能量，要么让对方保持情绪平稳，用理智强行压制情绪。
苍澄猜测就希里墨斯平时这冷冰冰的作风，对方肯定是被压抑久了，需要好好释放能量。
所以……他要让墨主动打开门，再帮助对方。
其实苍澄想要破开这道挡在两人间的门十分容易，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他会给予对方充足的空间。
苍澄将手贴在门的玻璃上。
“墨，我们来聊天好吗？”
片刻后。
“好。”
说着，玻璃的那端，一只指甲锋利而又宽大的手，隔着门贴着苍澄的掌心。
亲密无间。
“还没谢谢你在落日星上，帮助了我。我知道我有时候很任性，还一意孤行，还要强。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苍澄贴着门的手微微蜷了蜷。
对面的手也跟着动作，紧紧相贴。
“不会。”
“谢谢你墨，墨你真好。”
苍澄笑笑：“我听说我昏迷的那几天，你情绪不太好，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只是有些气自己。
落日星时我明明在你身边，却没有帮上你多少忙。
我是不是很没用？”
希里墨斯说这话时，语速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听起来就像是在努力整理自己思维那样。
“怎么会？墨帮在落日星那么多忙，怎么会没用呢？
没有墨，星兽和蝎子们说不定就会攻到城墙了，墨还让秦炎来帮助我们，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墨，你做得很好哦～”
在苍澄轻快的，带着安抚性的话语中，希里墨斯蔫蔫的尾巴尖尖，轻微晃了晃。
黑色的大尾巴，又重新拥有了活力。
“嗯。”
希里墨斯依然只是回应了一个音节，但这个音节听上去，显然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为什么不理我。我还以为我被讨厌了。”
苍澄放在门上的手抬起，他伸出食指，在玻璃上转着圈圈。
缓慢的，带着一种奇特韵律的。
希里墨斯的眼瞳收缩。
他直直盯着苍澄手指的影子，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纤细的手指抓到手中，然后再放进嘴中。
让对方的手指，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希里墨斯咽了咽，努力集中精神回答：“身体不舒服，光脑摔碎了。”
“这样啊……那就看在墨身体不舒服的份上，原谅你了。不过下次不许你不理我，不然我要惩罚你。
记住，你是我的。”
苍澄说这话时用上了比平常说话时更软的声线，哪怕隔着门声音被稀释，希里墨斯也因为对方话语中撒娇的语调，血液流速变得更快。
希里墨斯很热，也很渴。
“嗯。”
“可我到了主星，身为男朋友的你却没有来接我，我有点不开心了，怎么办？”
说着，苍澄放在门上的手也不动了。
希里墨斯没有多想，就抬起自己的尾巴，贴到苍澄手部的位置。
“尾巴给你玩？”
闻言，苍澄的心跳声很快。
之前完全不给碰尾巴的某人，竟然那么大方地就把尾巴送了过来……
这还真是令人，无法拒绝。
“可是我现在摸不到你的尾巴。”
苍澄挥了挥手，玻璃门那边的尾巴也跟着一起晃动，尾巴就像是小哈巴狗一样，眼巴巴地跟在苍澄身后。
苍澄的声音中透露着渴望：“我想摸你尾巴，现在，马上。你说该怎么办？”
希里墨斯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奔涌出。
‘我想摸你尾巴’这一席话在诺曼族的习俗中，就等于我想与你上BED。
他暴躁的情绪在苍澄之前的话语中安抚了下来，但另外一种感情，却弄得他很热很热。
“苍澄……你确认吗？”
“我确认。我想摸你尾巴。墨，给吗？”
希里墨斯的理智远去，他开门，一把将苍澄拉了进去。
俯身，压在墙上，亲吻。
手也不规矩地摸索着。
希里墨斯虽然刚刚泡了冷水，但他身上的水分早就被体温烘干了。
他现在整个人就和小暖炉一样热，热到能将苍澄融化。
直到苍澄发出微弱的挣扎，希里墨斯惩罚性地在对方侧颈留下了草莓后，才稍微给苍澄空出了一点呼吸的空间。
“怎么像发Q期一样，我记得……你们诺曼族没有……这个时期。”
苍澄的声音都变得软绵绵了。
他说话时，一句话分成了好几段，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却因为很口耑，有种别样的味道。
希里墨斯望着脸颊红红的苍澄，嗓音低到不可思议。
“压抑久了。”
说着，他又低头，给予了一个深吻。
苍澄双手攀上希里墨斯。
但他觉得希里墨斯的衣服不舒服，便开始慢慢拉开。
力量感十足的身躯就这样呈现在苍澄的眼前，顺从地黑发垂落在浅粉色的皮肤上，矛盾的色彩正展现着十足的美感。
完完全全的视觉盛宴。
希里墨斯感觉到苍澄不专心，他刚想惩罚苍澄，却见对方的眸光完全落在自己身上。
专注而又沉迷的。
苍澄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是纯粹的黑色。
苍澄经常微笑，笑起来眼眸弯弯，瞳仁中也会落下细碎的光芒。
而此刻，这样一双纯净的黑眸，正用不清不白的目光，欣赏着自己的身体。
眼神中带着你知我知的钩子，苍澄如此模样，更加令希里墨斯无法矜持。
希里墨斯的……很明显。
苍澄忽然展露笑颜。
“你不清醒，今天不行。不过……”
苍澄用食指在希里墨斯的月几肉线条上划过，最终停留在人鱼线附近。
“我可以帮你。”
希里墨斯将他自己交给了苍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