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浔到底是来挖墙脚的，所以也不想和曹厂长多交流。面对这样一心为公的老好人，她也是很无力啊。
毕竟她是个现实的人，一切都是为了赚钱。
这个厂她也看过了，
人心已经散了。大多都是留下来养老混日子的人了。
她一路看来，这里人精气神多少有些懒散了。苏浔要想把这个厂带动起来也是有办法，去除腐肉，输血。这个厂可以活过来，也许还可以做大。但是回报率太低了。
关键是，去除腐肉的过程中，难免要被人怨恨。
苏浔一不小心就要赚大笔的嫌弃值，她现在可不能赚太多嫌弃值，所以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她就和曹厂长表示，自己只是对华兢的这个生产线有些兴趣，想了解一下，厂里其它地方倒是也不用看了。她行程很赶，没那么多时间。
这倒是让曹厂长摸不着头脑。不过也不好留下来讨人嫌，只好叮嘱华兢要好好招待苏老板。这以后没准就是厂里进出口的人脉啊。这么难得的机会，别的厂想要都没有呢。
华兢：……
他很想对曹厂长说，老曹啊，别做梦了。人家眼睛没瞎就不会帮你这个厂搞进出口。你这没有竞争力啊。
苏老板又不是做善事的人。天真的老曹！
打发走了曹厂长，苏浔和华兢就亲自去看了他管理的生产线，看那些新产品。
整个工厂，还就这边看起来稍微忙碌一些。最起码大家都有活在干。
这都四月份了，马上天越来越热，电风扇确实会越来越有市场。华兢和她介绍，这些电风扇现在主要是在本地售卖。价格会比别的大牌子要便宜一点。这样就容易卖出去。
根据华兢的讲解，这风扇的好处就是风力稍微柔和细腻了一些。当时出来的时候很受欢迎，因为这风扇适合给小孩子吹。而一些家庭里面恰巧就是宁愿自己热也要给孩子扇风的。这就正好迎合市场了。技术就是这样，哪怕只是稍微一点变化，一点改进，在市场上面也存在竞争力。
“这都是你改进的技术？”
“是啊，厂里愿意接纳我，我总要给厂里做点事情的。不过这都是前年的技术了。这一年都在忙着四驱车的事情，所以耽误了工作。这技术也就没再改进了。估计也是不行了。”
苏浔道，“你倒是很诚实。”
华兢道，“我唯一自信的就是技术，今天让苏总你看这些技术不行，那不是要否定我的能力吗？不过苏总你放心，只要能赚钱，那我肯定不睡觉都要研发技术。”
苏浔点点头。“这我倒是相信你。如果真的合作了，你要是没能力，我也是可以中断能合作的。”
华兢倒是不怕，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不过他倒是和苏浔提了个要求，如果真的合作开场，那研发人员的待遇一定要提高。奖金一定不能少。最好奖金能和效益挂钩。
“大家都是要过日子的人，特别是我们技术研发岗位的，整天琢磨这些事情，家里事情肯定顾不上。要是待遇不好，家里也拿不到好处。你说这日子怎么过？单位是给我们开了比别人更高的工资，更好的待遇。但是大家都拿一样的，长此以往，谁愿意多花心思多付出？反而是每年参加评级考试就可以提升级别，增加工资。这可比开发技术要简单许多。”
“我倒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贪钱找借口。可要是真的给钱够了，我还费心思搞钱做什么？有这功夫，我就都拿来想技术了。”
经过今天这实地考察，对实际情况的了解，苏浔已经决定投资华兢这个人了。
这会儿也就很爽快，“能者多得，这道理我自然懂。放心吧，不止科研岗位，其他岗位也是一样的。优秀的人必定是可以拿到更多的待遇。”
华兢听了这话，更觉得这大老板太和自己意气相投了。这要是真合作了，必定是顺顺当当的。
“苏老板，我中午请你吃个饭吧。”
苏浔笑道，“也行，我知道你现在有钱。叫上你家里人一起吧，这次合作也是关系到你家里人。就一次说清楚。”
听到苏浔说合作，华兢顿时心中大喜。这是决定要合作了？
哈哈哈！
……
东州，周牧也已经从深市赶回来了。回来之前，周牧也特意去了解过李越天的情况，后天就是正式开庭的日子。
基本上证据和口供都已经有了，剩下的其实也就是走流程定罪判刑了。
而且因为有前科，加上牵扯的案子太大，影响恶劣，判刑标准是十年朝上。又赶上严打，无期都有可能。
了解完之后，周牧才放了一层心。不管这认亲的人是谁，是要认谁，李越天都别想出来了。
回来之后，他就请姜松林去车站那边盯着，看有没有周家人坐车过来。
因为周家村的村支书也是周家人，这书记是可能会看到报纸的。李越天那个玉佩是从小到大都佩戴在脖子上面的，夏天的时候大家光着膀子，那玉佩就在脖子上吊着，谁都看得到。
所以但凡是看到报纸，必定会行动。
周牧需要掌握周家人动向，以便及时做出应对。以免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周家人已经认亲了。对方私下里做了什么安排，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为了让姜松林能有个准确的判断，他也将事情前因后果，以及苏总的顾虑和姜松林说了。只是隐去了自己可能才是周家收养的孩子这个事儿。毕竟这只不过是猜测，万一不是的，倒是挺尴尬的。
所以姜松林一听这情况，只觉得很玄幻，比他拿到一百多万巨额奖金都要玄幻。
忍不住心中感慨，咱们苏总也真是太谨慎了。看到一个寻人启事就怀疑是寻找李越天的，还怀疑对方可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到时候认了李越天，听到李越天告状，会对她不利。退一万步讲，李越天坐牢，那是他自找的吧。他就算认了个天王老子，他也没资格报复别人。
不过想到李越天确实恨苏总，恨到当初被抓还要攀扯苏总，还真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苏总的顾虑也不算很奇怪了。
想到如此，姜松林也是神色认真，“我会盯好的。不过你这边有什么确切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我就算盯着，人家要认亲，咱们肯定不能拦着吧。”
周牧道，“没打算拦着，我们现在是主要搞清楚对方的动向，负责搜集信息，然后汇报给苏总。要相信苏总的能力。”
姜松林闻言，就明白了。于是出门去了。
接下来就得周牧这边操心了。
说实话，这件事情周牧能做的真不多。目前只有三个最重要的问题要搞清楚。
这寻亲到底是不是寻找当年周家收养的孩子？这是其一。
自己和李越天到底谁才是被收养的孩子？这是其二。
这家人到底是否有报复苏总的能力？这是第三。这个问题也是重中之重。说实话，如果不是苏总有这个顾虑，周牧都不会特意回来这一趟的。对他而言，真相如何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现在回来主要是防备可能存在的威胁。
前两者目前是没法搞清楚的，所以最重要的一点，他得立马搞清楚。
周牧在外面自己买了一块玉佩，准备趁着送玉佩的机会上门去探查一番。毕竟打电话试探已经试探过了，问不出来。
唐苗看着报纸上面的电话号码，和自己手里记的电话号码比对了一下。“周大哥，这个电话号码和我这个是一样的。”
周牧过来比了一下，果然是一样的，“你这电话号码是哪里来的？”
“是我之前在大街上救了一个人……”唐苗将自己救人，人家上门给她介绍工作的事情说了，还给她留下两个联系方式，一个是首都的，一个是东州的。
东州这个号码，正好就和报纸上面寻人启事是一样的。
这可真是巧了！
听到唐苗的描述，周牧就立马确定，唐苗救的那个老人，就是这个报纸上面寻亲的老人。
又听唐苗说对方一副军人气质，对那位生病的老人也是口称李老，那更是确定了。
李越天就姓李。
他看着唐苗，笑了笑，“唐苗，你这次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他本来还担心，即便自己送玉佩上门，也不一定能见到人呢。
唐苗也觉得好巧啊，她问道，“周大哥，那现在要怎么做啊？他们看起来应该是好人吧，苏总还让我接受他们介绍的工作呢。”
周牧闻言，就道，“唐苗，这个事儿如果你掺和了，我可能就要提醒你了，你可能会失去他们介绍的工作。因为他们如果真是李越天的亲人，那和我们苏总之间矛盾可不小。这也是最差的情况。”
唐苗也没想到事情发展会这样，但是她没有犹豫，“如果是敌视苏总的人，那我肯定也不稀罕他们的工作。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得他们什么回报的。苏总是个很好的人，谁要是欺负苏总，那肯定是不对的。”
周牧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觉得苏总真没白对身边的人好啊。
既然唐苗做出选择，所以周牧提出让她主动打电话联系对方，一起去医院看望病人的时候，她也没拒绝。就拿起电话打过去了。
反正她就认准一个道理了，苏总不会害人。那苏总安排的事情就可以做。
吴焦听他安排的人打电话到医院来告诉他这件事儿的时候，他也是有些犹豫。但是唐医生毕竟是救过李老的人，而且医术也好。让她过来看看也好。
他猜测这小姑娘可能是改变主意了，想当面谈谈？
他就去请示李老了。
李老还在看报纸上的寻人启事，听到这话就道，“人家一片心意，就让她来吧。说起来我这老命也是这小姑娘救回来的。我当面感谢一下也好。”
吴焦道，“这唐医生是个实诚人，我接触过的。”
李老点点头。
得到回话之后，唐苗就和周牧一起买了营养品，去医院看人。。
李老就住在东州医院，住在高级病房里面。平时这边人少，也安静许多。
两人来的时候，外面还有警卫员把人拦了一下。
看到这个阵仗，周牧心中一咯噔，这身份一看就是不一样的。因为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个警卫员不是普通保镖，是能够配木仓的那种警卫员。
能配备两个这样的人，那可不得了。
周牧心中一凛。苏总担忧果然没错。
唐苗已经在边上和警卫员沟通好了情况的，就有一个警卫员去找吴焦汇报情况了。
吴焦亲自出来接唐苗，也看到了唐苗身边站着的年轻人。
他先皱眉头，想着唐苗怎么带外人来了。然后走近一看，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晃了晃神。
吴焦今年都四十多了，他十几岁跟着李老的。所以见过李老稍微年轻的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李老还是意气风发。人生顺遂。还不像如今这样，因为儿子一家失踪，一个人孤独寻亲等待，导致身材佝偻了。
吴焦盯着周牧看了好久，还是唐苗喊他，他才反应过来，“唐医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这位是？”
唐苗道，“这是我一起工作的周大哥，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就送我过来。”
别看她平时胆小怕事的样子，但是关键时刻也挺稳重，丝毫没出问题。
吴焦因为关注周牧，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道，“那行，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李老吧，不过这位周同志是吧，周同志，你不要介意，我们要检查一下你身上是否携带什么不方便的东西。”
周牧道，“没问题，我懂。”
吴焦道，“你是军人？我看你气质有些像。”
周牧点头，“我退伍很久了。”
唐苗笑着道，“我们苏总身边的安保人员都是退伍军人，还开了一家退伍军人的公司呢。周大哥就是负责这个事情的。”
吴焦闻言，笑道，“那真是好事。”
周牧稍微检查了一下，然后才跟着过去。吴焦还先去屋里和李老打了招呼，说是唐苗还带了外人过来了。“我先和那年轻人在外面聊聊天，让唐医生先给您检查一下身体？”
李老道，“不用了，人家来看我，何必搞的这么严格。我也不是什么精贵的人，早几天就要没了的人，谁还来害我？”
吴焦想了想，也就没再劝。反正有他在边上看着呢。
他就去请两人进来。
李老坐了起来，戴上了老花镜。他朝着两人看过去，看到了之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小姑娘，“是唐医生吧，你好，之前真是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今天还麻烦你过来看我，二位请坐。小吴，给两位拿水果吃，我这边水果可不少。”
李老很是和蔼可亲道。
唐苗都有点儿意外，因为她本来以为对方万一是李越天的爷爷，那肯定不好相处。结果人看起来很好啊。
周牧将营养品放到一边，“李老，打扰您了。”
李老看向这个年轻人，扶了扶镜框，竟觉得有点儿面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