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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番外:电影《2012》(完结)

少爷你怎么不笑了 寒川歌 2661 2024-06-14 22:41:11

番外:电影《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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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候机厅的巨大玻璃墙可以看见外面过于浓厚的乌云,恶劣天气导致他们前往莫斯科的飞机已经延误了一个半小时,再这样下去,谢心洲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厅的音乐会很有可能赶不上。

谢心洲焦虑起来会出现刻板行为,以前在90湿度的天气里拧琴弓是一种刻板行为,分离焦虑时候在家里很大声地放着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音乐。而现在,他焦虑地等着广播,拇指在喻雾的耳钉上来来回回抚摩着那枚祖母绿。

喻雾摘下来给他的,毕竟在外面被捏着耳垂这个动作太怪了。

谢心洲就捏着他拍卖底价220万的HarryWinston在盘,同时忧心忡忡地看向停机坪,巨大的宽体客机安静地停在外面。

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十五分,乌云在天上涌着。有游客开始发牢骚,询问地勤人员,只是刮了点风又没下雨,为什么拖延到现在。

地勤耐心地解释说高空有雷,乘客听了觉得荒谬,立刻提高声音说这哪儿打雷了你指给我看看。因声音太大,两个警卫朝这走了过来,那乘客才偃旗息鼓。

谢心洲也急,他明白急没用,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捏着喻雾的耳钉还在来回地摸,这时候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航班没有取消,他们直飞到莫斯科需要8小时多点儿,音乐会在48小时后。

谢心洲有点后悔了,该再提早一天出发,天气变化来得突然,措手不及。

他轻轻叹了口气,整个候机厅最不缺的就是叹气声,刚开始延误的一个小时里已经叹完一轮了。第一轮叹气谢心洲没有动静,他沉默地接受了延误的现实,第二个小时他也没叹气,因为航班没有取消,他抱有希望,然后摩挲喻雾的耳钉。

第三个小时,他终于叹气了。

喻雾说:“要不,看个电影?”

谢心洲摇头:“不想看。”

喻雾稍微有点担心,耳钉在他手指之间,拇指用完全相同的节奏在抚摸祖母绿宝石,他像个节拍器,稳固,循环。但喻雾认真地思考过,他不想干扰谢心洲的一切,他希望他保持在他舒服的状态里。

不过……是谢心洲松动了。他终于没再继续看停机坪,转而看向喻雾,问:“你想看什么类型的?”

喻雾笑起来:“什么都行。”

“嗯……”谢心洲思索片刻,“iPad给我。”

“耳钉。”喻雾说,“帮我戴上。”

谢心洲已经能熟练地帮他戴耳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谢心洲在帮他戴耳钉,他耳洞的位置,谢心洲可能比他自己还要熟悉。

喻雾的黑色头发长了许多,已经有刘海儿了,或许是年纪渐长,黑发显得他比谢心洲还成熟些。

谢心洲挑好了电影,喻雾把iPad支好,放在前面的桌上。

电影是一部末日片,《2012》。

蛮符合谢心洲当下的心情,大概是,如果赶不上柴可夫斯基音乐厅的音乐会,那世界灭亡好了。

他们各戴一边耳机。

电影刚开始,到11分钟的时候,喻雾想起了前几个月看的《钢琴家》。他记得当时谢心洲说,就像法国一定会保护蒙娜丽莎,战乱之下,那些朋友们一定会保护钢琴家。

因为电影进行到11分钟,知晓世界末日真相的法国人,将《蒙娜丽莎》放进了保险箱,拿出一副赝品悬挂于墙上。

看到这里的时候喻雾稍微偏了偏头,看向谢心洲的侧脸。谢心洲眼睛看着屏幕,抬手,用一根食指抵住他下颌,把他脸推回去,说:“看屏幕,别看我。”

《2012》这部末日灾难电影,多年来口碑和评分都很好。谢心洲会喜欢的原因是,它没有出现那种“小孩拖后腿”的拉血压剧情,也没有出现过量的愚蠢行为来推拉剧情。

以及它对宗教的“不敬”,比起灾难片注重大场面、特效的刻画,哭天抢地也好,山崩地裂也罢,谢心洲觉得《2012》中的绝望,是被击溃的宗教建筑。

“科尔科瓦多山顶的救世基督,崩塌了。”谢心洲看着屏幕,说,“这电影当初在各国应该被骂得挺惨,他们在电影里甚至毁了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喔,就是这一段。”

画面里是梵蒂冈,教皇立于教堂,面向信徒们。

在世界末日降临之际,他们选择相信祈祷的力量,信徒们手捧蜡烛。有些位高权重的人已经被邀请至方舟之上,但依然决定留在这里,从前谢心洲觉得是信念在支撑他们,是教义告诉他们,不必害怕死亡。

而现在,谢心洲觉得那是一种“意义”。

他说不上来具体的,人类作为群居的智慧生命体,每个人却又截然不同。不同的追求,不同的信仰,以及对万事万物不同的理解。

留下还是逃亡,信仰带来的是平静还是疯狂。

电影画面中圣彼得大教堂穹顶的《创造亚当》,上帝与亚当指尖的距离仿佛隔着银河,穹顶从那里断裂开来。有人解读这里上帝抛弃了人类,谢心洲的想法是,在电影之中这一幕更适合称为“我们就到此为止”。

世界末日带给每个人的意义也不一样。

谢心洲又一次看向落地窗外,风卷起的树叶打着旋儿飞上天,云层越压越低,人类工业高精密度的大型飞机在自然界的风雨中毫无招架之力。

事实上这是谢心洲第一次问自己,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他要做什么。

很多人在看完一部末日片后,大概会在演职员表出现的时候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谢心洲直到今天,今天的这个当下,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后他看向旁边认认真真看着电影的人,无可挑剔的侧脸,几缕黑发垂着。他会认真地听谢心洲拉琴,也认真地看谢心洲选的电影。谢心洲的一切他都仔仔细细地放在心上,尽管他并不懂古典乐,也不能完全看懂谢心洲喜欢的这些电影,但他一直是认真的。

最后,海啸来袭,西藏的大喇嘛独守在高山,敲响铜钟,葬身大海。

此时广播响起,请飞往莫斯科的乘客前往登机口准备登机。二人同时抬头,看向屏幕,确认了是他们这班飞机准备起飞,喻雾合上iPad把它塞回包里。

“走吧。”喻雾说。

谢心洲还看着屏幕:“就我们这班飞,其他飞机还在延误。”

喻雾笑了笑:“俄航机长,台风都飞,什么高空雷雨,小场面。”

谢心洲站起来,背好大提琴:“这么酷吗。”

“那肯定。”喻雾伸手,“你不怕吧?”

“有什么好怕的。”谢心洲牵住他。

此行前往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厅,是谢心洲的个人音乐会,他没有带伴奏,他即将一个人坐在舞台上演奏。

外面狂风大作密云暗沉,还真有点世界末日的意思。谢心洲抬起头,冰凉的空气吸入肺叶,牵着他的手却无比温暖。

“天好黑啊。”谢心洲说着,在排队上飞机的时候,向喻雾靠近了一步。

喻雾将他手又握紧了些,半开玩笑地说:“你居然开始在乎这个世界了。”

“偶尔吧。”谢心洲说。

他们进入机舱,谢心洲靠窗坐下,俄航机场果真不是浪得虚名,滑行后抬轮升空的角度惊人。电影中也有这样的情节,飞机冲破云层,俯瞰加州湮灭。

他们升至对流层,再到平流层。

他们还牵着手,谢心洲回忆着顺了一下后面的演出行程,两个月后去到维也纳,在金色大厅,年底的新年音乐会,在卡内基音乐厅。

所以如果世界末日真的近在眼前,他会有遗憾,是那种“还没来得及”的遗憾。而又因为他没有任何信仰,他不会在死前祷告。

那么他会做什么呢。

谢心洲侧过脸,问:“喻雾,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喻雾回答得很快,他看了眼搁在座椅扶手上牵着的两只手,“就这样。”

喻雾问:“那你呢?”

舷窗外的乌云透不过气,客舱的灯成为这高空上孤独的亮点。机舱内广播平静的女声告诉乘客们,这架飞机会避开高空雷区前往莫斯科,请大家不用恐慌。

然而话虽如此,大约是网络上对俄航山航这类硬核航空公司的刻板印象,有乘客紧张到后悔上飞机。谢心洲又偏头看窗外,云层朦胧,从深灰色变为浅灰色。其实起飞的那会儿还是挺震撼的,飞机离开陆地冲进黑云,颇有一种不知飞往何方、再也没有跑道可以着陆的绝望感。

“世界末日只是‘全剧终’罢了。”谢心洲说着,看向他,微笑,“我会鼓掌祝贺。”

喻雾轻轻抬眉,他有些欣喜,他也的确喜欢这样的人。轻描淡写又潇洒。

“然后在三万英尺高空吻你。”谢心洲说,”过来。”

喻雾乖乖地靠过去,让谢心洲亲吻他。

一全文完结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这样形式的番外,感觉还不错,尽量维持住了整本书的基调。

对我来讲是新的尝试,不晓得大家的观感如何,如果喜欢的话,还请打一个五星好评,谢谢各位!

那么后会有期~

作者感言

寒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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