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口摆在眼前的藕带,很奇怪,这个味道很熟悉。
他又请阿姨来家里做饭了吗?这是我从脑子蹦出来的第一想法。
可是不对,这不是沛宁刚刚做的吗?
我迷糊了。
难道我之前吃的午饭都是沛宁烧的吗?
那他为什么一直不说呀?不是他烧的话,难道是他后面去找阿姨学的吗?
“怎么突然哭了,”沛宁突然说话。
我抬头朝他疑惑的歪了歪,看不清他递过来的纸。
于是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想替我擦脸,我侧头躲了躲,没躲过,被他用另一只手扶住头转过来。
好吧好吧,我心里想,我大人有大量。
然后沛宁就没坐回到对面,直接拿着碗筷在我边上坐下。我偷偷瞥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想往外挪一点点。
被发现之后他伸伸脚给我勾回来,我又挪,他又勾。
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决定不夹小臂伸直范围之外的菜以此作要挟。
沛宁突然笑了一下,我不满的抬头看向他,他放下筷子伸手摸摸我的头,然后又拿起筷子开始给我夹菜。
他往我的碗里堆满了各种菜,我看着他从每个盘里夹过来的。
其实我最最最想吃那个蛋蒸虾,但是它一开始放的离我有一点点远,是需要伸直手臂才能夹到的范围。
我等着沛宁给我夹这个菜呢,可沛宁夹到这却突然停下了。可把我急死了。
我忙伸手拉拉他的衣角。
可他不为所动。
我以为是力气太小他没又感觉到,于是又用力拽了拽。
可他还是不动。
我抬头朝他瞪去,却撞进他含笑看着我的眼睛里。
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没有跟他和好,赶紧放下手,屁股紧贴椅子又要往外挪。
“别挪了宝宝,”他把我捞回来,“给你夹,别生气。”
然后直接把那盘菜放到我跟前,去餐厅拿了个勺儿,“直接舀着吃吧,本来就是给你烧的。”
我正天人交战呢,不知道是否要屈服在美食的诱惑下。
沛宁直接舀了一勺放到我嘴边,“吃吧。”
我特自然地张开嘴。
oh 不。
有一种精神还在抵抗,肉体已经妥协的无力感。
我垂下头感叹自己的意志不坚。瞬间失去了动手吃饭的兴趣。
沛宁看我不动,于是就拿着勺和筷子一口一口地把我碗里的菜饭往我嘴里塞。
每次我要发出抗议都被下一口吃的打断。
等吃完这些我都要撑吐了,拍拍屁股就躺回沙发上睡觉。
沛宁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到厨房里清洗干净。
可能是好久没有吃这么多了,我又梦到沛宁了呢。
这次是小沛宁。
有记忆以来我就只跟妈妈住在乡下,门口有一块大大田,到了秋天就一片金黄。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常常躲在里面不出声,等着妈妈来找我,等她快要找到我的时候就跳出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吧唧吧唧在她的脸上亲两口。
妈妈也会不乐意,她会在晚上睡前给我讲麦子吃人的故事,好让我不要老是往里面躲,但我每次都笑嘻嘻的告诉她这是假的,然后比这一根手指说,妈妈你可不要封建迷信噢,我只是在跟你玩躲猫猫呀。
这次我也如同往日一样藏在麦田里等着妈妈来找我,一回头发现好像有人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心里一喜,也有人跟我一样玩躲猫猫吗。
于是我往他那边走去。
还没走到我发现那是一个小男孩,不对,也不是小男孩,他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啊!还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我惊讶的叫出声来。
他被我吓了一跳,转头收回尾巴和耳朵瞪着我,“你是谁?”
“我!我是!”我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凶我,“你为什么凶我!”
然后就呜呜呜呜地蹲在地上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凶,凶我呀”我越想越委屈,“我也,也,没有,恶意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一边打嗝一边哭一边又朝他靠过去。
我看他好像愣住了于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想和他交朋友。可却摸到一手黏腻腻的东西。
“啊!!你你你怎么流血了!”我着急的站起来,“跟我回家,我家有创口贴,我知道这个可以止血,我妈妈很厉害的。”
我拉着他就往家里跑,他也不挣扎,可能是我太用力了,也可能是我那时候哭得太惨了,反正他没跑,就这样跟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