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隅床上逃走之后, 程墨斐便一直没有睡着。
他一直在等那股躁动消失,等身体的反应自己结束。
以前有些生理反应就算不去解决也是会慢慢消失的。
可今晚有些不太一样……
他等啊等,等到脑子里控制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想到了沈隅今天唤他的那声“学长”, 想到了很久之前沈隅和他一起洗澡的场景, 想到了他们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着想着, 沈隅的身影和今天看过的片子渐渐重合,他则成了片子里的另一个主角。
闷在被子底下的呼吸不觉加重,呵出体内无处可去的热气,身体上的反应不减反增。
他努力调解着呼吸频率,脑子里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话——
“他从一个梆硬的直男, 变成了一个梆硬的弯男。”
他在心底笑骂了自己一句傻逼,这种又黄又冷的笑话亏他想得出来。
不知不觉,肖熊均匀的鼾声震天响起来,昭示着夜已经深了。
最近每天晚上肖熊都会运动一段时间, 晚上的鼾声也更大了, 但他几乎是寝室睡得最晚的那个, 寝室另外三人睡觉都不浅, 对其他人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程墨斐偷偷将手机捞进被子里面,瞄了眼上面的时间。
凌晨两点多了。
程墨斐眯着眼, 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低, 挣扎了半分钟后还是轻手轻脚去了浴室, 打算解决一下快要爆炸的地方。
不然今晚估计是别想睡了。
就算睡着了, 万一明天白天醒来还是这样的状态, 他更没办法下床。
安顿好浴室里的某只未成年鼠儿子, 程墨斐才极力将动静降到最低,默默解决起来。
他不觉闭上了眼,脑子里全都是沈隅的身影。
他控制不住地幻想沈隅就在他面前。
手不是他的……是沈隅的……
是沈隅在帮他……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缓慢滚动。
道德和欲望交织, 他一边在心底骂自己变态,一边又沉沦在这短暂隐蔽的放纵里。
……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结束,程墨斐快速清理现场,关上灯逃回了床上。
好在三人依旧睡得很沉,并没有注意到他这夜半的小插曲。
解决那种事情本就耗费体力,再次躺上床后困意终于袭来。
昏睡前,程墨斐被坚守了十多年的道德无情谴责着,又在心底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变态。
……
第二天只有沈隅有早八。
他醒得比手机闹钟早十分钟,打了个哈欠,提前关掉闹钟,下床去了浴室洗漱。
过去了近五个小时,浴室里早就发现不了任何某人留下的痕迹味道,但沈隅还是疑惑地蹙起了眉。
只见他径直来到仓鼠笼子跟前。
每次有早八洗漱的时候沈隅都会看一眼笼子里的小家伙。
自从寝室开了暖气,小家伙就很喜欢在一个半挂着的椰壳窝窝里睡觉,不睡眠窝了,可能是觉得热。
但椰壳里并没有它的身影。
沈隅打开笼子,仔细翻找了一遍,其他可能在的地方也没有。
就好像……笼子里没有仓鼠似的。
早听说过仓鼠可能会越狱,难道说是越狱了?
可笼子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沈隅顾不上洗漱,当即在浴室里面翻找起来。
很快他便发现了角落里的外出盒。
外出盒内,小仓鼠两只爪爪趴在透明的盒壁上,落下了两朵粉色的小爪花,乌溜溜的豆豆眼直直注视着他,透着浓浓的、无法言说的委屈。
……
天杀的,谁把小仓鼠放外出盒里忘记拿回笼子了?
外出盒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小家伙被关了多久。
沈隅当即打开外出盒,将小家伙放回了笼子里面。
小仓鼠回笼子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到水壶前面喝水,小舌头啪嗒啪嗒舔起水壶口的滚珠,足足舔了一分多钟,可以见得是真的渴坏了,旋即,它又飞快跑到食盆前,往颊囊里塞起了鼠粮,塞得满满之后才开始吃。
小可怜……
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洗漱完出门后,沈隅在寝室群内发了条消息:【昨天谁把钼钼放外出盒里忘记拿回去了?】
这种事还是要多注意一下的。
最近开着暖气没关系,若是前段时间暖气没开又特别冷的时候,小仓鼠在外出盒里呆上一夜说不定会被冻生病。
这么小的小家伙,生病了都不好医治,医治起来也受罪。
仓鼠寿命本就不长,希望它短暂的鼠生都能平安健康。
……
程墨斐一觉醒来看见的便是这条噩耗,腾的从床上坐起身。
昨晚……昨晚怕会有人夜半醒来上厕所,完事之后匆匆忙忙,忘记把钼钼放回笼子里面了。
一时间程墨斐整个人都被心虚完全吞噬,又在网上下单了一些进口鼠粮和仓鼠玩具,飞速下床给小家伙将食盆灌满。
小家伙被沈隅放回笼子里面,这会儿已经蜷进窝窝里睡觉了,瞧着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程墨斐没敢打扰它,心里默念了一句“儿砸,爸爸对不起你,不会再有下次了”以表忏悔。
今天一整天程墨斐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不仅仅因为昨晚睡得晚、在浴室里放纵了很长的时间,还因为昨晚睡着之后又做了好多梦。
梦醒之后梦里的碎片一点一点流逝,但他知道——梦里全部都是沈隅的身影。
他也并非全程扮演变态的角色,春梦就只占据了一部分,其他部分,是他和沈隅像普通恋人那样相处的日常。
如果说昨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沈隅的兄弟情早就偷偷变质还有些不真实感,那么经过一个晚上的消化之后,他愈发坚定起了自己对沈隅的感情。
他对沈隅有很重的、超越兄弟情的占有欲——欣赏他,喜欢他,希望和他永远在一起。
沈隅追求那个野男人在即,他必须尽快行动才行。
若是沈隅和野男人在一起了,他就没有机会了。
他还记着沈隅手机锁屏密码的那个日期呢,12月6号,就快要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和那个野男人有关,如果真的有关,沈隅会不会选择在那天和野男人表白?
直接和沈隅表白是肯定不行的,且不说他不是沈隅的理想型,更何况沈隅肯定会被他吓到,甚至可能怀疑他是不是受那些论坛帖子影响下的假弯,或者觉得自责是他掰弯了自己,对自己就只有愧疚,难以产生感情。
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爱情应当是纯粹的。
他不希望他和沈隅之间有任何杂质。
他得先让沈隅接受他确实已经弯了的事实,再进行下一步追求。
时间不多了。
……
另一边,沈隅正在进行一节选修水课。
上辈子大学期间这类课程他都要么补觉睡过去、要么逃课去兼职,这辈子开学到现在就算是水课他也有好好听,挺有意思的,也学到了很多曾经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但今天,他却开起了小差。
他在想掰弯程墨斐的事。
不知道昨晚那部片子效果如何……
观看过程中他一直有在偷偷观察,程墨斐除了害羞别扭之外没有不适之类的反应,是个很好的兆头。
今晚回去再试探加以引导吧。
正想着,快要下课的时候,沈隅忽然收到了程墨斐发来的消息。
对面先发来了一个“小仓鼠探头”的表情包,随后才切入正题:【在吗?有件事想和你说】
程墨斐向来是有事直接说的类型,从不拖泥带水,沈隅有些疑惑地问:【什么?】
程墨斐:【我感觉】
程墨斐:【我好像不直】
沈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