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耳垂，因为发烧，何霁生连两腮也泛着红润，呼吸沉重，时不时会提一口气，胸口也在微微起伏，像是…吃了药了一样。
沈檀不断用手指揉搓何霁生的耳垂，思绪越飘越远。
耳垂上传来痒意，沈檀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何霁生怕痒，想躲是本能，拒绝不了沈檀的肢体接触也是本能，他像是木头人一样呆在原地，痴痴地问了句，“怎么了？”
沈檀眼珠子在眼眶一转，也不跟何霁生的对视，嘴角带着暧昧的笑容，指尖搔了搔何霁生的耳垂。
那股子酥麻感很不是深入何霁生的骨髓，他一把抓着沈檀的手，“怎么不说话？”
何霁生估计没照镜子，所以不知道他的耳垂被沈檀吮得充血，加上发烧，颜色更加血红。
他还以为沈檀又闹别扭，稍微用了点力，把人直接拉到了腿上。
得亏沈檀不算重，何霁生病得手脚酸软，差点没把人接住，“怎么了？”
沈檀跨坐在何霁生腿上，手指在何霁生胸口一寸一寸地挪动。
他一直都觉得，他对那方面的需求还蛮正常的，之前单身的时候，太久不发泄才会有冲动，现在和何霁生在一起吧，好像变得愈发的欲求不满了。
有时候看到何霁生的模样，脑子里会情不自禁地蹦出性感之类的词语，虽然他打从心眼儿里觉得这词跟何霁生不沾边。
何霁生一大老粗，不懂浪漫，不懂情调，每天问他最多的话就是“饿了吗”，不知道还以为他给APP打广告呢。
他俩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了，独处时还是会无法自控地对何霁生动手动脚，回想起之前，明明觉得何霁生这张脸看着不顺眼的，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是何霁生样子变了？是何霁生身上的荷尔蒙对了？
可能都没有，仅仅只是因为“喜欢”这两个字魅力太大。
他捧住何霁生的脸颊，“怎么发烧了啊？”
不提还好，一提何霁生想起昨晚在厕所的事情，幸亏发着烧，脸上烧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不至于在沈檀面前太难堪。
这下换何霁生不说话了，两人离得特别的近，沈檀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觉得还是家里太冷了…”
何霁生抬着眼皮去看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总觉得沈檀又会说出让他心跳加速的荤话。
“你晚上起夜呢，很容易感冒。”
家里空调也安了，只是山里的温度还是比市里低不少，特别是到了夜里，特别是两人出了空调房。
何霁生盯着沈檀的嘴唇，“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啊？那他俩还怎么办事啊？
“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沈檀说话慢吞吞的，“要不然，我们去市里，反正你现在也没事，正好我们可以出去玩一趟，去远一点的地方，海边怎么样？我们订情侣酒店，最好面朝大海，能看日出和日落，也能听潮汐的声音。”
何霁生没见过海，也不知道情侣酒店是什么样的，可沈檀的说的每一样东西，都好吸引他，特别是这趟旅行，还有沈檀的陪伴。
沈檀用额头抵着何霁生的额头，“换个暖和点的地方做/爱，你也不会发烧。”
“好啊…”何霁生太迫不及待了，这句“好啊”不知道是赞成旅行，还是沈檀的后半句话，可是细想好像都没差。
回答得这么干脆，沈檀憋着笑，原来不是他一个人想做，原来何霁生看着老实巴交的，心里也会憧憬这些羞耻的事情。
“答应得这么快，你也很想是吧？那你干吗不提呢？”
何霁生觉得自己愧对老实人这个头衔，他没办法像沈檀一样说出那些大胆的想法，又迫切希望沈檀能主动。
每次亲密接触，他对沈檀的着迷，就像是又多了几分。
大概人的本质，内心最深处的位置，为喜欢的人保留最原始的龌龊，只有面对最爱的人，才会将这份渴望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
沈檀也没指望何霁生能回答，他漫不经心地又问：“那我们带不带狗啊？”
商量的语气太犯规了，何霁生有种什么都愿意听沈檀安排的冲动，“你说呢？”
“不带吧？”沈檀小声道，“就我们俩。”
这一刻，他俩也体会到了有小孩的夫妻，想要过二人世界的心情。
何霁生想也没想，“好，那让小羊它们去我妹妹家。”
“我还以为，你会想把它俩带上的。”
何霁生立马改口，“那带上，我都听你的。”
沈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抚摸了一下何霁生的嘴唇，“还是不带吧。”
Shaun和肖铅笔还不知道，它俩只能在村里当土狗，不能去海边长见识了。
等何霁生烧退后，他俩把狗送到了妹妹，外甥女正好在放假，见到小羊和肖铅笔别提有多高兴，遛狗的任务就交给她了，她还生怕舅舅他们临时反悔。
出一趟远门其实也没那么难，他们下午到市里，赶上飞机，傍晚便到达了目的地。
温度骤升，这让提前准备了短袖的何霁生也有点适应不过来，海风极具有穿透力，刚下飞机，他好像已经嗅到了咸湿味儿。
现在算是海边旅游的旺季，也不知道沈檀是怎么订到酒店的，房间的位置也是面朝大海。
从下飞机到酒店，天色已经全黑了，何霁生早把情侣酒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毕竟这房间看着跟普通酒店没什么差别，也就是视野更好一点，说到视野，也就多亏了这面落地窗。
沈檀也没刻意提醒他，他俩放下东西，看了眼时间，吃晚饭的时间过了，夜宵又太早了点。
酒店的餐厅过了吃饭的时间，就不提供食物，他俩只能出酒店去看看。
来到另一个城市的感觉是不同的，周遭全是游客，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大家的气场都随意自在了许多，何霁生几次都有去拉沈檀手的冲动。
他太想在外面堂堂正正地牵沈檀的手，就像是前面的小情侣一样，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
海风卷着浪，吵得何霁生心都乱了，他的手指时不时扫过沈檀的手背，就在要抓住的时候，沈檀突然朝前走了几步，“就这家吧。”
何霁生还没来得失落，朝沈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家露天的清吧。
舞台上还有人在唱歌，靠近舞台的位置坐满了人，他俩找了个离得远的座位。
点好餐后，沈檀让何霁生给何梅打个视频报平安。
接视频的是外甥女，“舅舅！沈檀哥哥！”
“Shaun它们听话吗？”为了不影响到别人，外放的声音特别小，沈檀得贴着手机才能听清小姑娘的话。
“听话！”
家里赚钱盖了新楼，小姑娘都没这么高兴过，今天带着小羊和肖铅笔在小伙伴面前溜达了一圈，别提有多气派，有多给她长脸了，一左一右的，活像是身边跟了两个保镖。
外甥女很喜欢沈檀，平时给沈檀打电话的时候，都会变得啰嗦起来，跟他讲学校发生的事情，老师又布置了什么任务，班上哪个男同学长得帅一点。
“沈檀哥哥，海边好玩吗？”小姑娘那股子兴奋劲丝毫不掩盖，沈檀对她很有耐心。
何霁生拖着腮帮子，静静地看着，沈檀从自己喜欢的人，渐渐变成了爱人，变成了家人。
那种平静安宁的美好，大概只有家人和家人通话时才能感受到。
“先生。”一个声音打断了何霁生思绪，也打断了沈檀的视频。
沈檀小声跟小姑娘道别，顺手挂了视频，一抬头，来人是店里的服务员，他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很多双眼睛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服务生手里拿着托盘，面朝着何霁生，何霁生有些茫然，“啊？”
就在通视频的时候，店里开始了一个小游戏，听服务生简单复述了一遍游戏内容，大概是根据座位号，随机抽选幸运观众，从托盘里选择一样礼物，送给同行的异性。
何霁生回头看了眼椅子上的号码，确定了真的是自己，又朝托盘看了眼，也不知道这游戏是第几轮了，上面只剩下一枚金属指环。
“先生，您没有同行的女伴吗？在场其他女士也可以。”
出来旅游，要么是情侣同行，增加两人的感情，要么是只身一人，寻求一场艳遇，这里或许是给人提供一个体面漂亮的借口。
被人注视叫何霁生如芒在背，况且这样的场面拒绝游戏，似乎很扫兴。
沈檀靠着椅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何霁生，没有要开口帮他解围的意思。
看笨拙的土鳖涨红着脸出丑，也是一种乐趣。
何霁生哪儿能猜不到沈檀那点小心思，他心一横，一手拿过托盘上的指环，一把抓住沈檀的手腕，将指环套了上去。
服务生一愣，想开口再解释一遍游戏规则。
沈檀有些诧异，动了动手指，抢在服务生前面说道：“我愿意。”
后知后觉的服务生语塞，随后有人鼓掌，他才讪讪地退场。
有客人猜到了何霁生和沈檀的关系，出于好奇也会多看几眼。
窗户纸戳破后，何霁生胆子大了不少，从握住沈檀手那一刻起，他一直没放开过，直到清吧的人散场。
他俩就像是普通情侣一样，牵着漫步在海岸上，慢慢朝酒店走去。
回到房间，何霁生还是不松手，沈檀失笑，“你怎么啦？还舍不得放，都牵出汗来了。”
怎么啦？
何霁生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憋住，“刚刚想牵你，你躲掉了。”
真行啊何霁生，现在都学会冤枉人了。
沈檀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躲的，“我哪儿躲了？”
“找饭馆的时候。”
不管沈檀是有心还是无意，躲了就是躲了，反正何霁生就是没牵着，就是惦记，就是不舒坦。
何霁生这副较劲儿的模样实在好笑，沈檀故作不耐烦，“给你牵，给你牵个够。”
那明晃晃的指环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
何霁生还真握住了沈檀的手，沉声问道：“你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沈檀反应了一下，随后又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话啊？”
没劲，沈檀赖账了，何霁生不说话。
沈檀歪着头去看他，“我愿意那句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电视上说我愿意的时候都是求婚。
沈檀乐得不行，动了动套着指环的手指，数落道：“何霁生，这玩意是不锈钢的，你有点诚意行吗？”
何霁生一听，眼睛都亮了，“你答应了是吗？”
明明拿不到结婚证，也不可能大摆筵席昭告亲朋好友，何霁生还是特别想听到沈檀回答。
沈檀抿着嘴想笑，其实是不锈钢，还是真金白银的，对于自己而言没什么区别，何霁生就算是拿着根草，只要他开口问，自己都答应他。
“我不是说了吗？”沈檀顿了顿，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何霁生将沈檀握得更紧了，因为手心里的，就是他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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