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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桃红酒

赤霞珠 折一枚针/童子/童童童子 3448 2025-06-19 07:39:48

还是2000房,姜一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房间很安静,他穿过客厅,仿古屏风后的沙发上没有人,他愣了愣,往卧室走。

心跳有点急,先看见深紫红色的双人床,然后是空荡荡的全玻璃卫生间,人还没到,是他来早了。

姜一涵讪讪往回走,走到隔断后的绿沙发旁,有刷卡声,一把温柔的声音传进来:“MIais oui,mon chéri……”(法语,亲爱的)

那个人讲着电话进屋,不是用英语,剪裁精良的米色西装,衬得他的肤色很淡,袖扣是低调的纯银理石的,怀里抱着一瓶酒,少见地用牛皮纸包着。

一抬头看见姜一涵,他先是惊讶,然后马上切断电话,回身关上门,似乎偷偷吸了一口气,绷紧了身体转过来。

“晚上好,”这回姜一涵先打招呼,他站在屏风旁,西装扣子没系,甚至衬衫扣子都有意解开了两颗,“赤霞珠。”

波尔多酿酒的葡萄品种之一,这时候,在这个特定的空间,姜一涵用来称呼他,成功地让那个老男人的耳朵尖又红了。

“你好……”他走过来,把酒立放在茶几上,想看又怕对视似的,躲着姜一涵的视线,“上次临时有事先走了,抱歉。”

“你又点我,”姜一涵在沙发上坐下,跷起二郎腿,噙着一抹颇有质感的笑,“就是为了道歉?”

当然不是,那个人的睫毛在水晶镜片后快速颤动,姜一涵品他,那身西装是新的,应该是特意为今晚穿的,还有香水味,比上次的浓一些,多了乳香一类的中东香料,种种信号表明,他期待着发生点儿什么。

但姜一涵不会给他机会,看在欧元和酒的面子上,能陪他玩玩,不过最多让他摸一摸大腿。那种蹭蹭嘴似的吻,气氛到了也不是不可以。

老男人拘谨地坐在半米之外,没什么话,姜一涵干等了一阵,有点搞不懂,他明明有那个意思,为什么不过来动手动脚。

“上次,”姜一涵有点躁,先向他那里挪了挪,微妙地把语气控制在冷淡和埋怨之间,“为什么先走?”

这像是撒娇,没有客人会认真回答这种问题,那个老男人却说实话:“是我儿子,”谈到私事,他有些腼腆,“越长大越黏我。”

虽然知道这个年纪不可能没孩子,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姜一涵还是不舒服:“儿子?”

“嗯,”老男人终于看向他,像细心烤过的软奶酪一样放松下来,“十七岁了,很帅,和你差不多高,跟他妈妈在巴黎,最近非要回来和我住。”

姜一涵挑起一侧眉毛,他之前对这个人,不,他的酒,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情,但现在冷了:“你儿子和老婆……知道吗?”

老男人没明白他的意思,微张着嘴,姜一涵这时候发现,对方嘴唇的形状非常漂亮。

“我们离婚了,”那张嘴动了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

姜一涵觉得自己像一团刚揉皱的丝绸,被松开来,缓缓展平:“所以你是知道自己……才和她分开的?”

到了这一刻,老男人才明白他一直问的是什么,两颊的皮肤红了,别过头,声音轻得听不清:“我……还不确定……自己是 不是……”

“嗯?”姜一涵盯着他淡粉色的侧脸。

老男人朝他瞥一眼,局促地说:“所以……才来…….”

才来会所找男人。姜一涵的心开始狂跳,他不知道自己跳什么,有什么可跳的:“你结过婚,孩子都十七了,才觉得……自己可能是?”

那个人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到很羞耻:“我以前从没想过……和前妻,我以为我只是不喜欢那种事……”

姜一涵闻着他身上的上等乳香,觉得口干舌燥:“是什么让你……想到了?”

老男人的嘴唇抿紧又张开,反复几次:“上个月,在曼哈顿,”他轻轻吸气,“有一场品酒会,去酒店的路上,街上突然枪响,我的保镖,”他忽然向姜一涵看过来,“突然把我扑倒在座椅上。”

猝不及防,姜一涵直视了他的眼睛,镜片后的瞳孔朦胧闪烁,接着,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的?”

老男人的声音很轻,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可以交换彼此的秘密。

姜一涵根本不是。他缄默着打量对方的眼睛,还有唇角、领口、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视线一到,精心保养的指尖就蜷起来,像是烫着了。

他这种小动作,让人忍不住想笑。卖酒的一年能赚多少姜一涵不知道,但这家伙应该庆幸,他第一次碰上的是自己,如果是Simon,就冲他摸都没摸着就甩欧元的傻劲儿,不出半年,就会被榨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不和那个保镖?”姜一涵问。★黄★桃★

老男人愣了愣:“他是……当地临时安排的安保,”似乎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他显得茫然,“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姜一涵笑了,明显被讨好了的笑,他又挪了挪,把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挤掉,肩膀挨着肩膀,腿碰着腿,然后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绷得更紧了。

“不是动心了吗,怎么会忘?”

老男人马上纠正他:“没有动心,”离得太近,他拘谨地低下头,“当时……只觉得他很壮,但离开美国后,我会开始不自觉地注意男人……”也许是羞于启齿,他低声说,“那种高大的男人……”

姜一涵用一种偷窥的眼神扫视他的后颈,在整齐的短发和衬衫领口之间,有一片漂亮的皮肤:“你这么多年,不会都是一个人吧?”

被他问着了,老男人不自在地往前坐了坐:“我没有那么多需求……”他掂起包着牛皮纸的酒瓶,“我是那种把葡萄酒当情 人的……”

“连每天早晨的摸一摸也没有吗?”姜一涵忽然问,很唐突,近乎粗暴。

老男人没回答,看起来不太高兴,但后颈的皮肤却老实地红了。他默不作声地开酒,然后从带来的提篮里拿出两只玻璃杯,和上次的完全不一样,更细、更高,微微收口,有一种过分的优雅。

“这次是什么酒?”姜一涵朝他贴过去,“你每次都是怎么选酒的?”

老男人仍然不说话,倒酒的手有些颤,这次的酒香味不浓,但斟在酒杯里,像春樱,似晚霞,淡淡的鲑鱼红,有令人惊艳的色相。姜一涵没想到,是一瓶桃红酒。

“其实……”无所遁形的粉红色,老男人难堪地垂着眼,略显牵强地解释,“桃红酒的口味更适合男性,只是颜色……”

这是女人才喝的东西。

怪不得用牛皮纸包着,姜一涵洞穿了他的小心思,还有方才那个问题,很明显,他是按着来见自己时的心情选的酒,粉红色,是心动的颜色。

端起杯,姜一涵看向他,那个人嚅动着嘴唇品酒,口腔和舌头的动作应该是专业的,但姜一涵只看到了情色。

“做这行之前……”桃红酒的艳色映在颊上,老男人舔了舔唇,“你做什么?”

又是一个没有嫖客会关心的问题。“弹钢琴,”姜一涵说,“我在音乐学院键盘系钢琴专业学了四年。”

男公关和钢琴师,一说出口姜一涵就后悔了,他厌烦那种故作夸张的惊讶。但老男人没有,只是沉静着,以一种娴熟得炫目的手势,摇着那抹清纯又肉欲的粉红:“键盘系……为什么不叫钢琴系?”

“钢琴、管风琴、双排键,都属于键盘类,”姜一涵盯着他的手,呷了口酒,那酒真的有劲儿,让他想要放纵,“还有手风琴,包括巴扬。”

老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放下杯,不再说话。

长时间的沉默,姜一涵却不觉得尴尬,像是熟了,无所谓了,他不是在接客,只是沉醉在一杯酒里。而且他知道,那家伙有话要说,现在是准备时间,沉默是他把自己从羞耻中解放出来的前奏。

“我……”果然,老男人开口了,姜一涵不动声色地等着,看他能提出什么不要脸的要求,比如抚摸、亲吻,或者更恶心的-鸳鸯浴,甚至模拟性爱。

结果那个人郑重得像是邀请一个不容冒犯的女同学:“我可以……把你约出去吗?”

姜一涵愣在那儿,傻傻看着他。

老男人被他看得惊慌,马上说:“我会付钱,”他笨拙地补充,“不带你去奇怪的地方,只是兜风……”

“好啊,”姜一涵答应了,用手里的杯碰了一下桌上的杯,荡起一对粉红色的涟漪,“什么时候?别让我又等一周。”

姜一涵特意穿了成套的阿玛尼G-Line,酒红色的变形虫领带用领带针高高推起,显得胸廓更加高挺,搭配着同色系的口袋巾,有了些英伦风的迷人。

今天是老男人约他出去的日子,也是未央的结算日,中午刚过,他就到店里等着,等领班通知他出台。

负三层是男公关们的休息室,并没有头牌占单间的规定,几个交错相对的大屋,混杂着薄荷、巧克力之类的烟味。姜一涵从铺着厚地毯的长走廊上经过,左侧有一扇半开的门,门里有人叫:“Joshua!”

姜一涵停步,偏过头,不宽的一道门缝,正对着的沙发上,Simon叼着烟向他招手。

姜一涵推门进去,全是“兔子”,满屋子的牛鬼蛇神中有一个生面孔,坐在Simon的沙发扶手上,用一种惊艳的目光看过来。

“穿这么骚,”Simon从头到脚把他扫视一遍,“怎么,有大活儿?”

姜一涵笑了,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他单手插兜,歪了歪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仿佛浑身上下都在发光。

沙发扶手上的人坐不住了,扯了扯Simon的袖子,Simon挺不高兴地瞧他:“人家不是咱们这挂的。”

是客人,姜一涵有些惊讶,可能是Simon上次提的那个小明星,很漂亮,最多二十三四,能带到休息室来,应该是熟客了。这时又有男公关进来,看见姜一涵很意外,殷勤、甚至有些讨好地说:“姜哥,我刚才看见你的单了。”

他这样说,一定是大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姜一涵的心跳有点快,应该是“赤 霞珠”,他深吸一口气,希望是“赤霞珠”。“名头是什么酒庄,一串外语,”那家伙说,“我看见数了,五倍的价钱……”

“Joshua,”突然,房间四角的扩音喇叭响了,是领班的声音,“马上出台,车在门口,黑色商务礼宾车。”

“哇!”男公关们简直炸了,五倍,只是出台价,还带了车来接,“姜哥牛逼!等你回来开香槟,姜哥,大发!”

姜一涵笑着往外走,Simon从后头搭上他的肩膀:“是上次那个卖酒的?”

姜一涵瞥他一眼,没回答。

“男的你不是不行吗?”Simon带着一股酸劲儿说,“睡过了?”

这么大手笔,没睡过不可能,但姜一涵却摇头,Simon愣了愣,明白了:“他不喜欢在酒店,想领你去家里睡……”

有这个可能,昨天老男人约他的时候,姜一涵就想到了,不一定是家,可能是他在某处的房产,喝两杯酒,意思到了,就脱裤子。

“喂,你真行吗?”Simon往他胯下瞟,“要是硬不了,这单还不如还哥们儿……”

姜一涵轻轻推了他一把:“那个小明星上你的时候,你能硬?”

Simon皱起眉头:“谁上谁?”马上,他懂了,这小子根本不知道男人的生意是他妈怎么做的,“他到底多有钱,让你连这种屁眼开花的风险都肯冒?”

“屁眼开花”四个字刺激了姜一涵的神经,他甩开 Simon,坐电梯上一层,在未央的大门口,在一群年轻公关的注目下,走向那辆黑色的豪华礼宾车。

司机马上下来为他开车门,从车尾绕过去的时候姜一涵看了一眼车标,不禁挑高了一侧眉峰。

从洞开的车门里,他见到了那个人,散发着成熟香气的“赤霞珠”,也是一身阿玛尼,但是休闲款,没系领带,头发不正式地垂着,眼镜也换了,价格不菲的黑胶框,纯银的中金微微闪光。

“Bonjour.”姜一涵坐到他身边,操着刚学会的蹩脚法语。

那个人笑了,和在宾馆房间里很不一样,有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温文风情。“Bonjour.”他说,稍噘了噘嘴,说不清是性感还是可爱,姜一涵的手心出汗了。

作者感言

折一枚针/童子/童童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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