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半夜就知道阮奕回来了,但是早上睁眼看到他的时候,何楚还是觉得惊喜,在房间里多待了一会——回答阮奕事无巨细的问题。
最后的时候,何楚在下床前主动提到了意外遇到的蔺昭熙,阮奕坐在床边眉心微皱着扫视地毯寻找何楚的拖鞋,让何楚不用为无关的人分神,都交给他来处理。
说完,他想到是自己半夜把人抱过来,何楚的拖鞋还在儿子房间里。
何楚靠在床头看着阮奕,想到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以前的事,但是好像又什么他都知道的样子。
何楚突然意识到蔺家的事似乎不是自己单纯以为的恶有恶报。
他之前也关注关于蔺洪滨的新闻——由蔺洪滨起头,他们多年买卖交易未成年Omega的新闻成为了这几年政府最大的丑闻。
而蔺洪滨的级别最高,判得并不算最重,先是死缓,在外界引起了很大的不满,蔺家在唾骂声中上诉,变成了死刑,就是那粒枪子还没有落到蔺洪滨身上,就传出了他在监狱里暴毙的消息。
刚开始外界是不信的,怀疑“金蝉脱壳”,抗议的声音太大,负责的机关部门不得不把进行了尸体检验,多方证明曾经的内阁大臣,现在臭名昭著的变态,已经死在监狱一场惨烈的群殴。
而且,那时候能引起这么大关注的社会新闻,各种受害人的消息层出不穷,却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报道。甚至没有媒体提起过蔺洪滨那个收养了近十年的Omega养子。
之前何楚没有多想,现在细想一下,要保护一个人不受外界揣测的打扰,这么大的能量,并不是蓝姝好一个人能做到的。
何楚醍醐灌顶:“二哥,蔺洪滨是怎么死的?”
阮奕低头看着他从被子里伸出的半条纤瘦雪白的小腿,说:“罪有应得。”
还没有再开口,阮奕就握着他的脚踝,把滑上去的棉质睡裤抹下来,拇指摸着他脚踝上突起的骨头,视线落在他的脚上。
何楚脚指甲还是阮奕前两天走的时候剪的,被锉刀磨得干净整齐,五个脚趾看着都是粉嫩的白,被盯得不好意思的主人蜷在一起往后缩,然后被捏着亲了一下白皙的脚背。
阮奕抬头看他:“拖鞋不在房间里。”
何楚难为情地往地上看,说:“哦,我踩地上就好了。”
阮奕削薄的唇挑了一下:“不行。等会我去给你拿。”然后倾身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包着人屁股,轻松把何楚抱起来,大步去了他们房间的浴室。
阮奕很喜欢这种何楚只依赖着他的时候,很专断地包办何楚的事——尽管只是洗脸刷牙的小事。
何楚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小朋友,坐在盥洗台上乖乖仰着头让阮奕给他擦脸,毛巾的热气晕红了何楚的脸,淡色的嘴唇看上去很软。
阮奕把毛巾搭在一边,双手撑在何楚背后的大理石盥洗台上,咬住了他微张的唇瓣,吃到一嘴和他同款牙膏清冽的味道,但是又有些甜。
在阮奕摸上何楚圆实细腻的肚子时,何楚紧张了一下,舌尖轻颤地和阮奕碰在一起。
“感觉又圆了。”阮奕一边摸,还一边笑。
现在是有些明显,只是何楚手脚都瘦条条的,只有中间的肚子圆圆地鼓起来,在阮奕手下浅浅起伏。
何楚的嘴唇变得鲜红,眼中也蒙着一层动人的水色,羞涩地点头,说:“医生说以后会长得更快。”
阮奕半蹲下去,隔着柔软的睡衣亲了一下他的肚子:“不要光自己长了,也让妈妈长胖些。”
虽然已经接受了何辛对自己的称呼,但是听阮奕低沉好听的声音这么说,何楚还是觉得脸上滚烫,掩耳盗铃地转移话题:“我要迟到了。”
阮奕说:“不会,你闹钟响得很早。”
又亲了一下何楚的额头,抱着他去了衣帽间,出去给何楚拿拖鞋。
不知道是谁把何楚落在何辛房间的拖鞋整整齐齐放了他们门外外。
已经起床的何辛站在楼下客厅中间,穿着一件童趣图案的毛衣,不知道在训练自己面前的小机器人干什么,背着小手,肩背挺直,阮奕从上往下的视线刚好看到儿子毛茸茸、乖巧的发顶。
阮奕想,该给何辛准备圣诞礼物了。
阮奕拎着拖鞋回房间,和何楚商量了一下。
何楚换了一件宽松的卫衣,坐在衣帽间的布艺小墩子上,听阮奕又要给何辛买礼物,不赞同地说:“你这次给方方买的东西他都没有拆。”
“不冲突。”阮奕把一块机械腕表扣在手上,低头整理平整洁白的衬衣袖口,“我不送,别人也会送他,到时候他会以为我忘记了。”
何楚走过去帮他把袖扣戴上,口吻温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在这个方面太溺爱方方了。上次他生日只是说去游乐场,你就答应送他一个。”
阮奕理由非常正当充分:“他身体不好,普通游乐场不适合他,他去了也玩不开心。”所以独属于何辛的游乐园里,一切刺激加速心跳的项目都没有。
何楚指腹摸着袖扣凉凉的宝石切割面,皱着脸。关于教育,他们总是有分歧。阮奕在其他方面对何辛要求很严格,在某些地方又溺爱得让人担心。
“担心宠坏了方方?”阮奕也不争辩谁才是家里最溺爱何辛的人,双手端起他的脸,修长的眉目带笑,“马上就要有小的了,再不宠着他,你不怕他难过吗?”
何楚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只好忧心地皱眉。
阮奕做了准备,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Omega会比平时要胡思乱想很多,捧着他白嫩的脸,问:“楚楚,你想要什么礼物?”
阮奕看上去不像是注重形式的人,但是平时又经常送何楚小礼物和鲜花,只要出差就会给他们带纪念品,跟不用说,何辛偶尔提起想要的东西,阮奕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何楚认真想了一下,说:“你多陪我们一会,也休息一下。”
“以后不会像之前那么忙了,在他出来之前,我都陪着你。所以换一个。”
何楚眯着眼睛,笑得软糯糯,说:“那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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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奕是真的空闲下来,何楚去上班的时候,他在公司里也不忙,抽空处理了一下以前的人。
过去的事,他知道的事比何楚以为的要多很多,当初不单是蔺洪滨身边的人,就连在监狱的钟江远,他也去见过,那些何楚不会说,不知情,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事,阮奕都清楚了解过。
蔺洪滨出事后,蔺家在国内也待不下去,想要报复出气的人太多,他们只有出国这一条路,过得如何不知道,倒是后来阮奕收到戚家婚典的请帖,上面戚闻行的新娘不是蔺瑄。
戚闻行最后顶不住压力选择放弃,也和他暗中施压不无关系。
阮奕冷心冷肺惯了,在事情的处理上有绝对的果断和强硬,唯一一点良心和温情都给了一个人,所以除了某个特例,他不觉得能有什么患难见真情,也不同情任何人。
当初是他一手把蔺家的路断绝了,所以蔺昭熙的近况,他并不意外,只是觉得一丝后怕。
现在何楚怀孕都快四个月了,刚刚度过了前期最危险也最苦难的时候,要是因为一个蔺昭熙出了什么事,让蔺家剩下所有人偿命都不够。
但是疯子的话,一半是痴痴颠颠,一半又能切中要害,多年前他能戳到何楚的伤口,现在也能碰到阮奕的痛脚。
所以在那件事过去一周后,阮奕打电话给何楚说自己有事,没有去接他下班,晚上也没有回去吃饭。
在何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醉醺醺的Alpha抱进了怀里,胸口挤得都喘不过去气,在房间不算明亮的灯光里,温柔旖旎地舔舐着嘴唇。
何楚本来就在等他,没有真的睡着,在阮奕反常的亲吻里清醒得很快,手没有怎么用力地推在他硬邦邦的胸口,防止他压到自己。
阮奕弓着背,手掌贴着他的脸,哑声问:“你喜欢哪个乐团?捷克管弦乐?伦敦爱乐?还是柏林的?柏林的吧,你以前不也想进那个乐团吗?我给你买下来,你去当首席,好不好?”
阮奕鲜少有喝醉的时候,没有人能灌他酒,而且何楚也发现他不是容易醉的人,有时候就是让酒精给他自己的失常背锅。
何楚把手拿出来放在阮奕后背,笑着说:“那我就是罪人了。我可以自己去试试,你别担心我。”
和阮奕对视了一会,他担心问:“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阮奕用力眯了一下眼睛,“没事。”从何楚身上下来,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和他温情脉脉地抱在床上。
何楚让他安静抱了一会,抬头问:“那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阮奕把他受过伤的左手拿起来,摸着他细细的五指,说:“觉得很遗憾。”
“我现在在慢慢练习,感觉有希望。”何楚看着他,眼睛熠熠生辉,“而且,没有你,我以前也没有机会,现在也没有勇气继续。”
阮奕心里五味杂陈,在和展钦喝酒的时候,他也习惯了一言不发,面对何楚的时候,那些汹涌涨裂的情绪,又无从开口,半响没有说话。
何楚靠在他身上,温声说:“你要是想看我上台表演,可以来我们学校。”
“你参加学校乐团了?什么时候?”
“没有,乐团成员都是学生。是有人请我帮忙在期末晚宴的时候补一个位置。”何楚坐起来,“本来准备今天告诉你。你等一会,我去换一件衣服。”
何楚一走,阮奕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有些酒味,去浴室冲了一个澡,围着浴巾出来,就看到一个白白嫩嫩的Omega坐在床上。
何楚脱下来长袖的睡衣,换了一套水手领节短袖,和天蓝色短裤,露出覆着一层纤薄肌肉的胳膊和腿,细瘦的脚踝还卡着一截雪白的袜子,显得非常稚拙纯洁。
何楚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个羞赧地笑:“这个是学校发的演出服,你看,是不是有些小了。”
他侧身给阮奕展示肚子那里柔软的衣服顶起来一个微弱的突起,落地灯洒在他脸上,又一圈绒绒的光晕。
阮奕大步走过去,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高深莫测地打量他这身打扮:“都穿这个,不冷么?”
“男老师穿这个,女老师穿裙子,还要短一点。不会冷的,礼堂的恒温系统很好,当天还有舞蹈系的表演。”
阮奕看过他细直匀亭的腿,问:“什么裙子?”
“就百褶裙。衣服都是先订好的,我今天试穿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有啤酒肚了。”何楚低头浅笑着摸了一下自己圆圆的肚子。
阮奕皱眉:“你在学校就换了?”
“就试了一下尺寸合不合适,都没有穿出试衣间。”何楚忧心说,“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合适?”
阮奕眼睛眯了一下,手覆上何楚放在肚子上的手,面无表情说:“是啊,不太合适,等你们表演的时候,他还要长大一点。到时候,别人都看得出来,你这里揣了一个小baby了。”
不知道是因为阮奕抱着他的体温,还是阮奕说的话,何楚看他的目光带着三分动人的羞怯,软着声音问:“那怎么办?”
“换一件。”阮奕在他眼角亲了一下,余光看何楚露出来的雪白皮肤,“穿一件舒服一点,暖和一点的。”
何楚不想让学校为难,说:“我也可以不参加。”
“要参加。”
“我先去把衣服换回来。”
“不用换。”
接连否决了何楚的阮奕把他抱起来,躺在柔软的床上,衣服下的隆起就明显了,看着是一条柔软圆润的弧线,阮奕扣着何楚的手腕,小心注意着没有压到他,倾身尝他的嘴唇,另一只手顺着衣摆摸上他细滑的软肉。
阮奕在这种时候就不像平时疏冷自矜的样子,霸道又凶狠,他腰间的浴巾已经松开,堆在腰间遮住了他硬鼓的性器,手掌从何楚细嫩的大腿寸寸往下握住他纤韧的小腿。
何楚有一双很完美修长腿,只是他平时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露着白白的脸,全身雪白,覆着一层薄薄匀称的肌肉,白嫩漂亮,让阮奕舍不得让人多看他一眼。
有Alpha在身边呵护,精细照顾,孕期信息素变化,Omega身体就算不在发情期也柔软风情,更容易沉迷在抚摸和亲吻里,何楚嘴唇发麻,缺氧的身体开始渴望氧气之外的东西,成了一块吸饱水的海绵,拧着手指,紧张又配合。被揉捏的小屁股也情不自禁地在阮奕手上蹭,湿淋淋的水蹭了阮奕一手,甜腻的信息素如细细密密的网钻进阮奕身体。
阮奕隔着潮湿的布料按压臀缝,笑音低黯:“怎么湿成这样了?”
何楚咬了一下充血的下唇,有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阮奕抬着他的腰,一把把裤子剥下,揉捏着他热乎乎的湿屁股,声音没有波澜告诉他:“裤子不能穿了。”
何楚抬起手把脸遮住,又被阮奕扣住手腕,被咬了一下下巴。
阮奕吐息滚烫:“先勾引人的是你,又害羞成这样,你可怎么办呀,楚楚。”
被戳穿的何楚脸红耳热,眼瞳一颤里面的含得水都似要掉下来,白皙修长的脖子都浮着青筋红起来。
阮奕把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没有再逗他,侧首亲吻着他的眼尾,手指插进了濡湿的穴口,在窄小的甬道里揉压抽插,动作很慢地取悦着何楚,另一只手虚环着他的腰,掌握着他的平稳。
何楚身体敏感,很快就高潮了,靠在阮奕肩头轻喘,脸上酡红。
阮奕围上浴巾,抽湿巾给他擦了一下,又把睡衣给他换上,准备去浴室冲一个冷水澡。何楚握住他的手,头贴着枕头从下看着他,羞怯的目光温软:“二哥,医生说可以了。”
前几个月何楚过得不算轻松,阮奕也一直紧张谨慎,就算抱着何楚也没有做太亲密的事,现在已经过了危险的时候,但是阮奕也一直什么都没有做。
阮奕半蹲下去,吻他的手,说:“那也要等我问过了医生再说。而且你这几天都在排练,等你学校的事结束了再说。乖,先睡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何楚本意是像让阮奕开心,结果心有余而力不足,在阮奕去冲澡的时候,也忘记了问阮奕在为自己的什么是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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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楚最后也没有知道阮奕那天的反常是因为什么,就像阮奕某些不会告诉他的事,都变成了并不重要,也模糊掉了的小事。
而何楚他们学校的期末晚宴在平安夜那天举行,何楚那天有两场演出,一个是交响乐团的开场,一个是教师团队的压轴。
他的身形已经不适合穿小西装,腰也没有原来细韧的线条,好在定制的衣服穿上去没有那么不伦不类,只是遮不住肚子隆起的弧度。
他在学生中挺受欢迎,在换了衣服在后台和一群学生排练的时候,大鼓手的胖仔还开何楚玩笑,说他深藏不露。
“你是不是傻的?那是怀孕了。”有人锤了一下胖仔的肩膀,一脸无语。
“啊?”
大鼓手惊愕地看向何楚,不仅是大鼓手,乐团其他人也少有知道的,何楚平时很低调安静,虽然只是来帮忙,排练的时候,都是静悄悄听从安排,又和和气气离开。
可能是学期末了,又和何楚一起排练了一段时间,周围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又惊又奇地围住何楚,七嘴八舌地追问讨论。
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对方帅不帅,宝宝几个月了……单纯好奇的小问题,叽叽喳喳响在何楚周围。
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提起阮奕,有些紧张,又有点小小的雀跃,声音温和斯文,说:“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了。宝宝二十周了。他嘛,蛮好看的,今天晚上也会来。”
何楚相貌白而美,身上又有一种很独特沉静气质,一开始大家就比较好奇何楚的Alpha,在登上台,帷幕缓缓拉开,几乎所有乐团成员都不由自主往教师家属区投去打量的视线,在二十多分钟的演奏里,几十双眼睛都想从那里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Alpha,以致于鲜少有人注意到主席台正中央几个重要位置上,在几个中年气质庸庸的领导之间,坐了一个分外年轻的男人,旁边还有一个形成身高谷底的小孩。
阮奕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衣,打着端正的领带,卓然天成的贵气和疏傲,剃得很短的黑发看上去有些凶,脸部线条冷峻,交叠着长腿,目光专注看着在管弦乐第一方队右侧的何楚。
何楚专注地看着琴谱,细软的短发带着毛茸茸的金光,和周围一群青涩的学生一模一样。
演出结束后,何楚在帷幕落下的间隙,对下面鼓掌的阮奕和何辛偷笑了一下。
一下舞台,何楚就拿着自己的琴小心避让来来往往的人,很慢地往外走。
阮奕抱着何辛站在安全出口的指示灯下,看到他过来往前迎过来,何辛一如既往地捧场,说:“爸爸好厉害。”
阮奕瞥了一眼他手里多出来的花没有多说什么,把手里的外套给他披上,牵着人去了单独安排出来的休息室。
阮奕把桌上的几个餐盒里装的东西都拿出来,都有现做的,味道鲜香馋人。
何楚最近胃口好了很多,还很喜欢吃凉的东西,阮奕还专门让人在一桌子的营养餐里多做了一个两道餐后甜品。
何楚就先看上了镇着的蜜桃雪芭,连吃了两块,阮奕不让他吃的时候,他冰得嘴唇鲜红,接过他自己要吃的花胶粥有些羡慕地看了两眼旁边安心吃小甜点的何辛。
阮奕坐在一边,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放在一边的花,红玫瑰。
幕后送花,庆祝演出成功可以理解,阮奕也准备了花篮送到后台,但是这是何楚第一次登台,阮奕不信是伯牙遇子期。
等到何楚去排练新节目的时候,阮奕屈指从花哨的包装中夹出了一张小卡片,一看就是临时加上去的,字迹飞扬:“同学你好,演出很精彩,你也很漂亮,希望可以做朋友。”
附了联系方式和姓名。
何辛垫脚想看:“爸爸,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阮奕收起自己挑剔的目光,把小卡片放回去,抱起儿子,大手托着他的后脑:“记住以后不要相信第一次见面就送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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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楚今天心情很好。
他很久都没有登台演出,今天开场的交响乐恰好是他以前毕业演出时准备的曲目,本来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最后谢幕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感到了惊喜和开心。
在回家的路上,阮奕问他累不累的时候,他都是摇头,一脸开心。
看他难得又这么鲜活的情绪,阮奕也不再问他,只轻轻揉着他的腰。
何楚看着窗外,入夜的天气已经很冷,车开在单行车道上,两边夜幕被路灯照得阴霾低垂。
他在路上还问了一句是不是要下雪了,等到车停在他们家外,下面已经下起了细雪,今年的初雪,在路灯下如金屑一样纷纷扬扬落下。
阮奕在把何辛放回床上后,很快就下来,看何楚站在卧室另一面的落地窗前,手指贴着玻璃,看着亮着景观灯的后院。
“在看什么?”阮奕从后贴过来,手环着他的腰,弓起背下巴放在他肩上,和他贴着脸。
“我突然想到这是我和你一起过的第一个冬天。”何楚回头看着他笑,“之前,和你一起出国的那次,我其实总觉得很虚幻。今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阮奕把他转过来,和他面对面。
何楚想了一下,在阮奕侧脸亲了一下,说:“感觉真的能抱住你了吧,不会担心以后我们会突然分开。”
阮奕心底有一个肯定的声音在说当然,他们永不分离。
他重新吻上何楚,和平时的吻有些不一样,浓烈又强势,并咬上了他的后颈敏感的腺体,让Omega的身体发软无力,手也很快剥掉了何楚的衣服,撕掉乳贴,低头衔住了又小又嫩的乳珠。
被精细养着,何楚的身体健康了很多,也发生了第一次怀孕没有出现的情况,单薄前胸变得异常敏感,红珠簌簌,乳晕鲜红,穿衣服不舒服,何楚才不得不用上了乳贴。
医生说不排除会产生母乳的情况,阮奕不打算有人来和自己抢何楚的身体,更不愿意让他吃这个苦,已经和医生商量出了方案。
现在咬着他稀薄的乳肉,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何楚肚子里孕育着他的骨肉,他又被何楚瘦削的身体哺育,好像是他曾和何楚同生同源过。
何楚又疼又麻,处境矛盾,前面滚烫得像是要把他化掉,又玻璃窗有冰冷地贴着后背,手扶着阮奕的肩,似痛非痛地挺胸。
他们彼此蹭着前面,阮奕跨间涨鼓一块有惊人的热度和硬度,隔着裤子,何楚都烫得眼角绯红,阮奕伸手脱掉了他碍事的裤子,顺手扇了一下圆翘的臀,不重又有清脆的响。
何楚挺了一下腰,和阮奕硬得要命的前面撞在一起,被阮奕抓着手去解开他的皮带扣,带着去握住Alpha尺寸惊人的性器,怒涨凶悍,在何楚手上灼昂得烫手,他惊得要撤回来,又被阮奕按着一送,直接摸到了沉甸甸的囊袋,阮奕在他耳边低喘了一声,诱哄他让他再摸一下,自己冷硬如玉石的手也不轻不重地套弄着他的前面。
何楚头脑发热,血气都冲到了眼角一样,指尖发颤着摸着阮奕,不同于他的偷工减料,阮奕一边在他肩背留在深重的吻痕,一边手里有技巧地让何楚射在了自己手里,沾着稀薄精液的手去插进了后穴,很快让何楚前前后后都经历了高潮。
何楚虚软地站不住,也握不住东西,靠着玻璃窗往地下坐,阮奕扶着他的手,让他滑坐在地毯上——为了照顾何楚,家里很多地方都铺上后厚重防滑的地毯。
何楚还在喘气,发烫冒着热腥的阴茎就递到他眼前,巨大紫红的龟头描着他的嘴唇,又奇异的触感,何楚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还没有含进去,就被阮奕扶住了脑袋,头顶响起阮奕低黯的声音:“不用。”
何楚还有些失神,抬起手虚虚搭在他怒涨的骄傲上,实话实说:“我手酸。”
阮奕额角青筋暴起,半跪下去,掐着他的下巴,凶狠吻上去,然后把人转过去,卓昂的阴茎送到他腿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做过,担心何楚不适应,阮奕这次的前戏很漫长,从后抱着何楚,缓缓磨着湿淋淋的臀缝和顶入骚红的穴口,尝试进入。
何楚没有什么力气,有些畏惧,又有些难捱,想要转头和阮奕亲吻,阮奕就提着他的腰,缓而沉地把窄小的穴口过度撑开,刚才他一只手握不住的东西把他撑满,何楚紧张又畏惧地抓紧阮奕的手臂。
进到又嫩又紧的甬道,阮奕开始粗暴又简单的进出,直接撞到了穴心,何楚惊得眼泪直掉:“停,停下来。”
阮奕抽出,被紧热的甬道咬着不放,马上又捅开,伏在他耳边,哑声问:“怎么?弄疼了?”
何楚点头又摇头,畏惧扩大了快感,周围又是交缠的信息素,他的身体反应诚实,交合的地方都是淋漓的水。
阮奕沉甸甸的囊袋随着撞击打在何楚嫩豆腐似的屁股上,他压着何楚,如骑着一头温顺又胆小的鹿:“别怕,我疼你,不会有事。”
久违的性爱让何楚觉得惶恐,尤其是阮奕在这个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咬着他的耳朵,不疾不徐的声音发狠:“流这么多水,不给你堵住,就把地毯弄脏了。”
何楚后穴一缩,像是害怕,又像是笨得再用这个办法把人挤出去,颤声说:“轻些,二哥,轻点。”
阮奕沉声应了,力度不减,被收缩绞紧的嫩穴里粗喘发狂,舔他的背后,在颠荡中转过何楚的头,缠着他的舌头。
何楚情绪比之前敏感,眼泪掉得厉害,在性爱和哭泣里缺氧无力,头晕目眩,视线模糊地看着外面飘落的雪,有一种似曾像是的错觉,情不自禁想要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发颤的指尖只触到冰凉的玻璃窗。
何楚在第二次高潮的时候,后背的脊线绷得如一条浅沟,浑身都在颤动,半熟的屁股不自主地在阮奕跨间磨。
阮奕手臂青筋暴起,从他身体里退出,然后一股一股地射出浓稠的精液,白浊和水液顺着何楚发红的腿心往下滴,把地毯打湿弄脏,房间里浓郁的信息素密不透风,勾引起最初的欲望,又安抚着悸动加速的心跳。
阮奕把他翻身抱起来,回到床上,微微隆起的肚子隔在他们中间,阮奕打开他的腿让他做在自己跨间,整根吞下,捉着他的腰,上下提落打圈,次次都坐到低,操到深处,要把人顶穿一样。
没多久,何楚就留着眼泪说好累,好酸。
阮奕在这种时候笑起来,着薄汗的脸非常性感,声音低哑:“娇气包。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何楚脸酡红,抿紧嘴角。
面对予取予夺的何楚,阮奕周身血管里的血液都在升温,让他觉得干涸燥热,何楚是他手里最后的一捧水,缓他的渴,救他的命,又怎么都不够。
后来何楚四肢百骸都像是松了,只剩下一个地方要命绞紧收缩着,在狂烈的性爱里,被烫熟被蒸发,顺着毛孔和阮奕合二为一。
最后下巴尖儿挂着泪昏昏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