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与臣放假了。
今年放假,大学都是分批走的,校门口车不多,况且就只有他一辆跑车横在那儿,特别招眼。
他看了一眼后座上被挤得可怜的行李箱,心中暗自哽咽了一下。
他打包行李的时候还以为他哥和贺情要来接他,结果万万没想到,一个电话过来,两个人在外地出差,要晚上才能到成都。
“乖啊小二,自己收拾收拾回了!你说我和你哥一回家看到家里冷清清的多惨啊,你先去给家里添点人气……”
贺情在电话那头一边说一边笑,旁边还能听到他哥的“嗯”“是”之类的回应,听得应与臣心情复杂。
你们晚上回来,家里亮着,暖气开着,是挺热闹……
那我呢?!
算了,都这么大的人,总要独立一些的。
应小二车技不怎么样,他自己也知道,一路上也开得慢,有好些人看着他这车贵,开得也慢吞吞的,不敢凑近了,能躲多远躲多远。
但有些人,还真是就硬往他跟前凑。
他车后面明明贴了个“新手上路,请多包涵”的卡通标示,自己也没去影响人家开车,为什么老有人要来跟他挤啊?
“你这没用,贴什么新手上路……”
贺情一边端夜宵一边开玩笑逗他:“你贴个车内有宝宝,我看谁敢撞你。”
应小二快翻白眼了:“那我还不如贴个车内有孕妇!”
“别瞎消费人爱心,自己车技烂就多练。”
旁边站着的应与将说完,把筷子接过来,倒着在贺情和弟弟的头上一人敲了一下,表情有点儿严肃:“坐下吃饭。”
“你那车像孕妇坐的吗,以后你结婚,我弟媳妇儿怀孕了,你敢给她坐跑车,我代表你哥削死你!”
贺情拿着筷子在空中比划一下,那气势,应小二觉得他现在当场就能把自己削死。
弟弟有些愣愣的:“那坐什么啊?”
贺情想了一下,开始叨逼叨起来:“什么林肯加长,宾利长轴啊……就让她坐最中间,旁边垫满枕头,反正肯定不能磕着碰着,女孩子多金贵,你得好好保护她。”
应小二刚想说什么,贺情坐下了,说:“你别找借口让你哥给你换车,才开了多久啊?”
应与将在旁边看着两个人闹,又往弟弟的火上浇了一桶油:“自己赚钱买,赚不到就别讨媳妇儿了。”
应小二坐在位置上,哽咽道:“哥,我有点儿吃不下。”
……
贺家,年夜饭。
这一次吃团圆饭请在桐梓林的云门锦翠,贺情本来是很不想定这个地方的,毕竟是他和应与将的伤心地。
但他想了一下,从哪里跌倒要从哪里爬起来,而且家里人多,来这儿吃家宴还是比较合适。
贺家人都陆续到齐了,围成大圆桌。
来一个惊一个,哎哟,贺定礼的儿子还真把男朋友带回家了啊?
应与将特别有礼貌,站起来帮着端这弄那,连少了根凳子都是他去搬,贺定礼在一边儿看着不吭声,算是默许了。
年夜饭吃得开心,应与将包了好几个大红包分给贺家的小孩儿,礼物也一盒一盒地往外送,送每个人的礼物都不一样,倒是讨了不少夸赞。
贺情在一边儿看得洋洋得意,怎么样,谁找个儿媳妇能找个这么懂事的啊?
我爸呗。
他看了贺定礼一眼,发现他爸看应与将的眼神还挺柔和,已经可以和看自己的时候那慈爱劲儿相竞争了。
但他爸不会承认也不会表现出来,要等真正接受,估计还要等几年,等他爸彻底能放下一块儿心结。
团年饭是酒店做的,菜是他爸点的。
贺情惊喜地发现,还有四五道北京菜。
应与将也察觉出来了,领着应小二和贺情,三个人去给贺定礼和贺母都敬了酒。
应与将一端杯子,正色道:“等下要开车,以茶代酒。”
他等两位长辈都喝了茶,也把自己杯子里的喝了,轻轻鞠了一躬。
“爸,妈,我祝您二位,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身后的应小二也喝,一听他哥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贺情。
贺情眼里都湿润了。
……
晚饭结了,贺家家族的众人先各自回家过小家的除夕,成都城区不能放炮仗,贺情有点儿郁闷,但也只有先跟着回贺家。
成都这时候差不多都已经是空城了,街上张灯结彩的,倒没什么人影。
他手里提了个小红灯笼,还是从小外甥那儿抢的。
一到家,贺情把应小二带到楼上客房,塞了灯笼给他,特认真地问:“还行吧?”
应小二有点傻乎乎的,答得也特麻溜:“红红火火!”
贺情有点儿晕:“我是说房间!”
应小二更麻溜了:“我看行!”
“成交,你今晚住这儿,明天一大早,我跟你哥来接你,我们回北京。”
贺情一边说一边把弟弟往房间里推,身边应与将站在门口跟座山似的,一动不动,面儿上没什么表情。
应小二看他哥满脸默许,自己倒是一脸不知所云:“啊?你们回家干嘛啊?”
贺情本来就喝了酒上脸的脸蛋儿更红了,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三声“啪啪啪”地,眉一挑:“明白没?”
应小二:“……”
……
扔了弟弟在贺家,两个人火急火燎的,也不知道是急什么,应与将开着车就往望江名门走。
在车库把车一停,贺情步子不太稳,抱着应与将就喊:“我爱你……”
应与将点头搂住他,一边锁车一边说:“爱爱爱,我知道。”
贺情忽然站直了,说要自己走,没坚持多久又抱上去喊:“我爱你!”
应与将彻底没憋住笑,唇角一勾,亲亲他:“知道。”
贺情也特大方地亲他:“我爱你!”
这下算栽了,应与将没办法不哄着,半抱着往电梯里塞人:“我也爱你。”
贺情总算消停了。
一进客厅,贺情喝了点酒,有点上脸,白`皙的脸蛋儿变得红扑扑地,鼻息间有一些淡淡的酒味。
“大哥……”
贺情双臂挂在应与将脖子上,眯着眼蹭他。
贺情冬天的头发留得稍微长些,能薅一把了,蹭得应与将痒痒。
应与将看贺情这犯浑撒野的样子,觉着呼吸有点困难,简直头疼,伸手把贺情揽住了亲一口额头:“又哪儿学的称呼。”
“这叫,”
贺情揉了揉眼,手一松,还好应与将眼疾手快给捉住了,不然整个人得摔地毯上,只听贺情嘴巴上都没停歇:“情趣!”
下一秒,他把羽绒服脱了垫在地毯上,撩起毛衣衣摆咬在嘴里,伸手去解裤腰皮带。
折腾半天折腾不开,贺情有点儿绝望,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应与将……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不动啊!
应与将准备去主卧拿用品,又不放心贺情一个人喝醉了在这儿待着,看他直接上手脱裤子了,忍不住逗问:“喝醉了就脱裤子?”
贺情看了一眼客厅,喊了句:“野战啊!”
这还好是大平层,要是小公寓,应与将估计楼上楼下都知道贺小少爷今晚要野战。
应与将去主卧里拿了东西出来,边走边脱衣服,风衣、毛衣落了一路,脚下地毯毛绒绒的,刺激得他喉头更加发烫了。
他走到客厅时,身上就剩了件打底的背心,裤子没脱,还扣着皮带。
客厅灯还没关,贺情闭着眼指挥:“关灯去……”
应与将把灯关了,贺情又指挥:“太暗了……”
应与将想了一会儿,从储物柜里那了一截观赏蜡烛出来点上。
贺情眯眼,脸都红了,还是被惊了一下,小声说:“应与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跟你好了这么久,你居然好这一口啊……”
我男朋友藏得深啊,滴 | 蜡都敢玩儿!
应与将:“……”
贺情说完就傻`逼了,意识有点儿混乱,觉得自己喝多了,又觉得自己没喝酒。
他想起来走走直线,但是根本没那力气。
蜡烛点完了,应与将脱了背心扔到一边儿,露出漂亮结实的一身肌肉。
每次贺情一看他脱衣服,就很难受,凭什么都吃火锅过日子的,身材差距那么大!
应与将老说他,多吃点儿粗粮,你们南方人吃得太精致,不长个儿。
贺情“噌”地一声站起来,正色道,我觉得我挺高的。
应与将也跟着站起来,贺情就闭嘴了。
这位少侠,是在下输了。
他俯下`身去,搂上贺情的腰把人抬起来一些,抓过沙发上的软枕垫到贺情腰后,低着头去亲他的嘴唇。
贺情胡乱地哼哼几声,醉意加上这天雷勾地火的欲`望,想半撑着坐起来,奈何根本无力招架应与将的攻势。
一个吻接了好久,亲得贺情浑身都软了,整个人就躺在地毯上哼哧喘气。
应与将跪在贺情身侧,咬着背心的衣角,去解腰间的皮带扣子。
贺情就躺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应与将解皮带。
他这次倒没说什么胡话了,半撑着手肘起身,侧躺着,伸手把应与将的腰揽过来。
应与将正在低着头放皮带,就看见贺情凑过来,没有用于支撑的那一只手臂抱着自己的腰,迫使裆部向前一些。
贺情撑着起来,去叼应与将的裤链,刚往下拉了一点儿,应与将伸手把他下巴捏住抬起来了。
眼里带点儿雾,尾巴挑起的是自己爱极了的弧度,下边儿那颗痣在蜡烛的光线下忽明忽暗,唇色殷红,鼻息间带着酒气……
应与将忍不了了,吞了口唾沫。
“我……你……”
这次下手应与将掌握好了轻重,但还是动作强硬得贺情喘着气儿骂,你他妈的!
应与将把贺情的内裤扔沙发上了,毛衣没给他脱,怕凉着,又抓过沙发上的外套给贺情裹住,抱紧了,伸手去摸贺情的腰。
他坐在沙发上,没穿上衣,裤子褪到脚踝,身上抱着穿了上衣外套没穿裤子的贺情。
应与将呼吸粗重,啃咬着贺情的脖颈肉。
闭着眼地把脸埋应与将肩上,贺情下半身都要被顶废了,次次一干到底,自己也没忍住,一个劲儿往前面凑,边动边低声耳语:“你不觉得……这么……啊……这么……”
应与将听不得他做的时候讲话,少年音又脆又糯,川渝人讲话难免尾巴还带点儿钩子,勾得他一身的火,就等贺情哭着来浇灭。
再次进入的那一下弄得贺情疼着了,扒着应与将的背,没忍住使了力气,又舍不得挠,就扒着咬嘴唇,眼角一下给刺激出了眼泪。
贺情大口喘气:“这么……”
应与将看他这样儿,心疼了,歇口气,抱紧贺情,翻了个面把人压上沙发,掰开贺情的腿,搭了一条上肩,扶着腰又顶一下,嗓音已经哑得没法儿听:“怎么?”
像是极其干涸的沙漠,需要雨水湿润。
贺情看他说话了,迫不及待地吻上去,满脑门儿的汗,浑身黏糊糊的,说:“穿着衣服,反而更色 | 情 ……”
应与将笑了,把他羽绒外套的帽子扯出来给贺情戴上,撞他一下:“那你就甭脱。”
手扯着沙发套上的流苏,根本抓不住,身子都快滑下去了,贺情被顶得一哼:“我草,你他妈安马达了是不是……”
应与将低头吻他耳畔,边舔边问他:“只会骂人?”
“你……想听什么……一档的五块一句,二档的五十一句,三档的一百一句,四档一千,五档一万……操!”
贺情呻吟了一声,连忙捂住嘴,他太不习惯自己这种浑身发软被干成一滩水的调调,挠了应与将一把,凶他:“问你话!”
吻他汗湿的发鬓,应与将说:“要压上全部家当的那种。”
贺情白眼儿一翻,咳嗽一声,开始嚎:“啊好爽,好大,好舒服,应总,应先生,哥哥,干死我……”
嚎完贺情就开始笑,快笑到打嗝。
应与将愣了一下,也顾不得谁又乱给贺情教些颜色内容了,霸道地顶开贺情两条腿,笑着说:“行。”
这种情境下,再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亏了这良辰美景。
贺情就这么躺在沙发上,一条长腿吊在沙发边儿,另一条搭应与将肩上,一腔爱欲和占有欲全被应与将化成了身体力行,搅得贺情浑身是汗,白净的脖颈后仰,惹得应与将又往上吮`吸出痕迹。
一年多以来的热情,堆于心中,如今在应与将的眼里成了引子,化作了一簇簇炫丽的烟火,盛放在贺情的身体之上。
他跟贺情,一个对情爱接触得早定下得晚,一个接触得晚定下得早,恰好互补,包括身体上的碰撞,也如此契合。
上边儿的力度大得狠,下边儿那个快折腾哭了,还真喊了几句乱七八糟的出来。
贺情的身子一边下滑一边抬脚去勾应与将的背,忍着喘|息,有点儿恨自己怎么就食髓知味成了这个样子。
应与将肩宽手长个头大,大冬天抱着跟个暖炉似的,嘴唇火热,吻他身上哪儿都受不了。
他张嘴去咬贺情的耳朵,闷哼一句:“情儿……”
应与将把贺情抱起来,羽绒服往身上盖,边拢边往主卧走,低头亲他:“谁教你的?”
贺情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他刚好像模模糊糊吼了句“好厉害”,自己都要笑死了,面上有些不自在,但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傲娇了,老实交代,还是嘴硬:“风堂发的片儿呗,怎么了,不刺激啊?”
都学些什么……
应与将觉得过年得给风堂包个大红包,心中暗自计划了一下。
贺情看自己被抱着进卧室了,以为战斗结束要休息了,整个人吊在应与将身上不肯下来:“我还没洗澡……”
应与将皮笑肉不笑的:“不用洗,继续干。”
两个人接吻接得太狠太久,应与将满嘴都有点儿酒味,贺情更晕乎乎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堵住了嘴。
……
第二天两个人还是挣扎着起了一个大早,贺情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一脖子吻痕,神情有点儿复杂。
他接过来应与将扔的围巾,给在脖子上拴好了,郑重其事道:“应先生,等会儿你一定提醒我,在我爸妈面前,千万,千万别把围巾摘下来。”
应与将笑着“嗯”了一声,还挺满意贺情这么叫,拉了一下围巾,贺情乖乖就凑上去了,听应与将哑着嗓唤了一句:“贺先生。”
操。
贺情突然有点想接吻的冲动。
他眨了眨眼,说:“我怎么觉得我还一身酒气?”
说完,他掐了应与将的下巴亲上去,又放了:“还有不?”
应与将愣了一下,镇定道:“还有。”
贺情凶巴巴地:“明明就没有了,妄想骗我香吻。”
……
早上一到贺家,应与臣特别乖,估计是怕被哥哥嫂嫂扔了,特早就起来收拾了行李,站在贺家客厅里,就等着来接。
贺情跟应与将同贺情父母打过招呼之后,把应与臣带上了车,这小孩儿估计早起太困,一上车就窝着后边儿睡着了。
贺情自己乖乖系好了安全带,与驾驶位上的应与将交换了亲吻。
他看了一眼在后座抱着外套睡觉的应与臣,再看看驾驶位上全神贯注开车的应与将。
最幸福的也不过如此了。
十多分钟过去了,奔驰大G平稳地行驶在机场路上,对周遭的寒冷空气来了一场霸道的碾压。
似是空气里,都被擦出了火花。
车辆过了加贝集团,又过了盘古名车馆……
面朝北京,背对成都。
一切都那么好。
新的一年,贺情许了三个愿。
一是希望,他资助到的小朋友们都能健健康康,熊猫加贝也平安成长。
二是希望,他和应与将,永远在一起。
三是希望……
在这个世界上,同一片天空下,他们爱的人们,爱他们的人们,在往后的春夏秋冬里……
幸福圆满,一切安好。
新年快乐。
……
番外完。
正文+番外完结。
提前祝大家农历新年快乐,我们后会有期。
罗再說
2018.0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