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不凉么?”
仇野走下台阶,伸手想要扶钟煦起来,却见钟煦瑟缩了一下。
他顿住,矮下身握住他的肩膀。
“怎么在发抖呢?冷吗?”
语气十足的淡定,全然无事发生似的,甚至比平常还要温柔三分,这不禁让钟煦浑身汗毛倒竖。
他强装镇定地指向墙上的照片,心中尚存一丝侥幸:“这些……是怎么回事?”
“这些啊,”仇野回头巡视了一圈战利品,才再次看向钟煦,认真道:“是我帮你调查匿名人的资料汇总。”
钟煦定定地看着他,正在试图分辨这话的真实性时,仇野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好吧,你不相信我了,”仇野笑吟吟地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满是血污的半张脸,“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个游戏我也玩腻了。”
钟煦惊愕地瞪大双眼,嘴唇都在发抖:“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些都不重要了,”仇野张开双臂,倾身将他抱进怀里,“重要的是你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很享受,不对吗?把今天的事全忘了吧,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好不好?以后我们会更幸福的。”
男人身上的湿冷寒气,透过毛孔钻进钟煦体内,让他心惊胆寒、颤栗不已。
他真的从未想过,那个躲在暗处一次次恐吓、威胁他的变态,会和眼前这个曾给过他无限温柔与爱意的男人有任何联系。
他是那么相信仇野,甚至无条件地将全身心奉献给了对方。
可没想到,竟然就是这个人,在一遍遍伤害他过后,又若无其事地顶着张伪善的面具给他安慰。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把他当猴耍呢?
那他满腔虔诚到近乎于献祭的爱意,在仇野眼里又算什么?一场玩腻的游戏吗?
如今回想仇野曾对他说的那些情话,钟煦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敢再仔细琢磨。
他咬咬牙,突然一把推开仇野,手脚并用地爬上台阶,向外跑去!
“呵——”
猝不及防被推倒的仇野发出一声轻笑,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甚至还有时间欣赏了下投影仪播放的影片,才扶着墙缓步走出地下室。
外面大雨倾盆,仇野在玄关处拿了把黑伞出门。
他的脚略有些跛,可腰背依旧挺拔如松,丝毫不减损他的儒雅斯文。
他轻扬嘴角,如一只行在雨夜的水鬼,缓步来到被困在雕花大门前呼救的钟煦身边,为他倾伞挡住大雨的侵袭。
“这样下去会生病的。”仇野语带宠溺地责备道。
“别碰我!”钟煦双目猩红,低吼道,“把门打开!”
“不行的,”仇野满脸深情地看着他,“小狗怎么能离开主人呢?我这么喜欢你,不要让我伤心,好吗?”
“骗子!变态!”钟煦一边骂他,一边疯狂拍打铁门。
忽然,有一束车灯穿透雨幕打在他的脸上,钟煦像看到曙光一样,将一条胳膊伸出铁杆缝隙,疯狂地朝车里的人挥舞。
“救命!救我——!”他吼得嗓子都劈了。
车门打开,一人在刺眼的灯光中走来,仇野微微眯起了眼睛。
钟煦喊得越发卖力,直到那人走到近前,他看清了对方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冰块脸。
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
可他不愿放弃这微渺的希望,他隔着一道栏杆抓住了蒋文安的胳膊,哀求道:“帮我把门打开吧,求你了,你不是不喜欢我跟他在一起吗?我这就滚,帮我把门打开!”
蒋文安垂眼看了片刻,才抬眼看向他身边。
仇野换了只手撑伞,揽住钟煦的肩膀,与蒋文安对视时,用口型无形地对他说了句“滚”。
蒋文安再次垂下眼皮,捏紧双拳,最终还是缓缓松开,后退了一步。
“不!不要——!蒋文安!帮帮我!”
钟煦撕心裂肺的呼救,被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完美掩盖住了。
他被半拖半抱地弄回别墅内,仍不死心地想要逃跑,仇野轻叹口气,找出两根扎带,将钟煦的手脚分别捆了起来。
“别挣扎了,这个东西只会越挣越紧,”仇野抚摸几下他的手腕,笑道:“我可不想你把自己的手脚勒断。”
钟煦愤怒而惶恐地瞪着他,颤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仇野脱掉湿透的衣服,浑身精光地蹲在他面前,表情温柔到有些悲伤,“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啊。”
“这种时候还装什么深情?”眼泪在发红的眼底打转,钟煦咬牙道,“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柯俊远说得没错,是我太蠢没有及早认清你的真面目!亏我这两天还一直在担心你……”
“啊,”仇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起身愉悦地走向厨房,“鱼和粥,是你给我做的吧,真乖。”
他用手指蘸了下粥碗,放到嘴里,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就是凉了。”
仇野笑着冲钟煦挑挑眉:“没关系,我会吃光的,这几天还真有点饿了。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钟煦挣扎着怒吼道,“放开我!”
仇野轻轻一笑,从刀架上挑了一柄水果刀,赤身裸体地朝钟煦走来。
明晃晃的刀尖,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寒芒。
冷光一闪,水果刀在仇野掌心流利地转了一圈,刀尖瞬间抵住钟煦修长的脖子,隔着一层稀薄的空气缓慢向下。
钟煦被吓得脸色煞白,瞬间噤声。
“这样才乖。”
男人轻笑的瞬间,衣服被割裂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钟煦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能又惊又怕地垂着眼皮,看着仇野一点点将他湿透的衣服割破、撕碎。
“现在我的头好痛,所以请你就像现在这样安静一点,”仇野将刀尖隔着内裤抵住钟煦的下身,柔声问:“好吗?”
钟煦涨红着一张脸,不敢动弹。
仇野说:“你要回答‘好’。”
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钟煦皱紧眉头,颤声道:“……好。”
“小八真棒。”
仇野倏然吻了下钟煦冰凉的额头,手下刀尖一挑,便将钟煦的内裤割破了。
他把水果刀丢到一边,上楼去拿了两套睡袍,贴心地给钟煦披上一件,然后便哼着小曲去了厨房,把已经凉透的虾仁粥和清蒸鱼一点点全部吃光了。
今晚他们两个都淋了雨,仇野便抱着钟煦泡了个热水澡。
钟煦手脚都被扎带捆着,行动极其笨拙不便,几次滑入水中,险些溺毙。
而每次,仇野都在旁边托着腮静静看着,直到冒出的水泡越来越少,他才大发慈悲,将憋得脸色紫红的钟煦捞出水面。
“看吧,”仇野悲悯地垂下眉梢,“离了主人,小狗活不成的。”
“……你就是个疯子!”钟煦气喘地说。
仇野哈哈一笑,亲了亲他发白的嘴唇:“彼此彼此。”
晚上,仇野依旧要抱着钟煦入睡,亲昵自然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钟煦却像只僵尸一样,手脚笔直地挺在那,神经一刻也无法放松。
直到耳边的呼吸声逐渐沉重均匀起来,他兀地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男人今天似乎很累,而且钟煦注意到仇野身上有不少挫伤,就连双脚也是一瘸一拐的,看来是崴脚了。
这是他最佳的逃跑机会了!
钟煦紧咬着下唇,尽量放轻动作,将自己一点点抽离恶魔的怀抱。
他没办法挣开手脚的扎带,就只能慢慢在地毯上蹭到门边,那里的装饰柜上有一柄小而锋利的水果刀,能解开他的束缚。
他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一点点划开脚腕上的扎带,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待了两秒发现动静消失了,他才敢回头看一眼,发现只是仇野睡不安稳,在梦里低喃了几声。
钟煦无声地松了口气,加快手上动作,“啪嗒”一声,捆住双脚的扎带终于断了。
他顾不上再去解手上的带子,便拉开房门,轻手轻脚地向外逃去。
可是刚下楼跑到玄关处,头顶的大灯便“啪”的一声照亮了整个大厅。
钟煦浑身一僵,回头便见仇野披着睡衣,站在楼梯上,满脸遗憾地看着他。
“你这样,是会被关笼子的哦。”
作者有话说:
不能接受小黑屋的速速止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