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李旭隐陪同NA04小组成员将李旭阳引渡回国。
甚至直到此刻,李家人都没有收到消息,可见李旭隐手段之狠厉, 蔡司的属下赶到圣保罗的别墅前,原是想要先就地提审李旭阳, 但到了才发现李旭隐已经被尽可能地“审”过了。
李旭阳除了骨头和器官没坏, 能受得折磨几乎肉眼可见,在审讯室里见到时,徐长嬴差点没有认出这人。
King。
从抓住李旭阳的那一刻,李旭隐花了一个星期才从这人口中撬出他认罪的话语。
最可笑的是,李嘉玉竟然不知道李旭阳的真实身份, 李嘉玉只知道他亲爹——李畑越在LEBEN中举足轻重, 但对于家族里其他人是否是大卫城用户都无法确认,他一直被家族暗幕排除在外,做一些级别较低的任务, 除了glory压根没有享受到什么LEBEN的资源。
而且,令人怀疑,glory对于李嘉玉来说是奖励, 还是控制他的傀儡吊线。
李旭隐通过严刑拷打得出了一段李旭阳认罪录音, 这也成为了AGB和国内公安逮捕李旭阳的凭证。
深夜12点, 徐长嬴在同样的走廊里与李旭隐相遇, 只是台风季已经过去, 外面不再是上次的大雨。
与上次一样,李旭隐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浑身装束找不出一丝毛病,坐在铁质椅子上像是一个黑暗中的影子,徐长嬴走过去, 却看见他瘦了很多,脸上的肃杀之气比之前更甚。
经过两个星期,徐长嬴勉强能跛脚走上一段距离,他缓慢走过去,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烟雾,坐下来:“都是我的错,让你操劳过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李旭隐手指里夹着烟,侧过脸看向他,也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不好反而严重了?”
徐长嬴拍了拍腿:“快了快了,再多一个星期就能拆石膏了,没办法,工作嘛。”
李旭隐递给徐长嬴一支烟,徐长嬴却摆了摆手,“我又开始戒烟了,不抽我这腿还能快点好。”
李旭隐叼着烟笑了起来:“上次你腿也不利索,怎么又突然开始惜命了,是有人不高兴吧。”
徐长嬴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也没有。”
“听去你那的AGB专员说,你废了不少力气给李嘉玉戒|瘾,”徐长嬴盯着地上的烟头轻声道,“效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旭隐缓缓吐出一口烟,“一开始找的是戒|du所的医生,后来又找了实验医疗中心的医生,效果都一般,都不如用绳子捆着。”
“夏青让我说,glory是新型神经性毒品,一旦开始戒,中间不能心软,不然重来一次只会比之前效果更严重,”徐长嬴胳膊撑在膝盖上,弯腰侧过脸看向李旭隐。
“你没心软吧?”
李旭隐抽了一口烟偏过脸,看见徐长嬴审视的目光,沉默了三秒,“没有。”
徐长嬴收回目光,道:“那就好,如果你无法坚定,中间不断让他反复重来,说句难听的,不如不戒,不说身体的激素系统,人的精神也会彻底崩溃。”
“我明白,”李旭隐掐灭了烟蒂。
“你之后怎么打算,李家不会找你麻烦吗?”徐长嬴语气中还是带了些关切。
李旭隐冷笑一声:“我都被踢出李家了,我为何还要关心谁找我麻烦?就算庆元倒了,也和我没关系。”
徐长嬴笑了一声:“也许就是因为你是这样的性子,全家都去信邪|教也要瞒着你,你父亲那边呢?”
李旭隐道:“我还没有和他说,我可以确定他也并不知LEBEN之事,我们这一房也许就是给李嘉豪和李旭阳打工用的。”
徐长嬴隐隐知道李家的事情,在他中学时,李畑越更加宠爱李旭阳的父亲李嘉豪,但是在他大学时,李嘉豪主持的一处大桥因建筑质量欠缺,发生了惨重的坍塌事故,庆元一度陷入覆灭的危机。
从那之后,李旭隐的父亲李嘉平,从士官学校卸职后逐渐成了李家的主话人,如此看来,李旭隐一家在李畑越那里的地位仍然是一个谜——费劲费力地给李旭阳一家收拾烂摊子,重振庆元这么多年,结果还被排挤在家族性犯罪的黑幕之外。
简直倒霉透顶,又寒心至极。
“你呢?”李旭隐扭过头看向徐长嬴。
徐长嬴歪了歪头:“什么?”
“夏青,”李旭隐笑了一声,“他和你把李旭阳送到监狱里,他母亲不会有意见吗?李旭阳在李家可没少哄林夫人。”
徐长嬴若有所思道:“说起来,夏青与李旭阳压根不熟呢,但今早林殊华知道了这件事,直接大发雷霆。”
李旭隐挑了挑眉:“他会因为李旭阳生你们的气吗?”
“你说反了,”徐长嬴哭笑不得,“他气得是李旭阳居然是罪犯,他担心这人会给他们林家完美的神明添上任何一丝一毫的污点,我猜要不是他理智还在,他可能要打电话去劝林涵山与李嘉豪离婚。”
李旭隐被徐长嬴的话逗笑了,他那苍白冷峻的脸上终于添上一丝生动的神采,“大厦将倾,可能独善其身的只有林家了。”
徐长嬴此时还没意识到李旭隐口中的隐喻,李旭隐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我需要回去了。”
徐长嬴抬起头看向高大的alpha,有些惊讶:“你不休息一会儿吗?刚下飞机。”
李旭隐面色平静,但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我要在凌晨之前赶回去。”
徐长嬴才意识到他是要回到圣保罗,微微一怔:“李嘉玉,状况不太好吗?”
李旭隐道:“每天其实都差不多,捆起来后就关在那里。”
“那还能一直捆着吗?”徐长嬴想起了之前在LSA医疗中心看到过的glory戒|瘾者,无一成功,状况极其可怕。
李旭隐勉强笑了一下:“凌晨会打镇定剂,能短暂安分五个小时。”
“好的。”徐长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长嬴,”走廊里李旭隐还是回过头看向他,“夏青说过glory有戒除的可能吗?”
“夏青名下有一个团队负责在实验室里尝试合成glory,可以再等一等,破解之后可能会有专门疗法。”徐长嬴静静地看向他。
“好,费心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徐长嬴不由得有些怅然,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李旭隐。
但等到李旭隐将全部的审问视频发来时,徐长嬴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大厦将倾”是什么意思。
李旭隐的私人别墅在圣保罗海岸线附近,他掐断了那里的通讯,将李旭阳骗入境后直接押送到别墅里,花了三天时间让李旭阳明白其在这栋房子里没有任何靠山。
之后,才开始了真正的审问。
最后一天的视频里的李旭阳一口气供出了四个李家人,以及三个唐家人,其中甚至包括李畑越和唐新易,也就是唐攸宁的父亲。
据李旭阳所言,他在成年后就由唐新易引荐,进入了一个北美的俱乐部,那里的大多数人都是LEBEN中的贵族,接着由唐新易操作,他获得了自己的爵位,一开始与李嘉玉一样,都是Marquis。
很快,李旭阳在李畑越的授意下,不断地参与一些全球不同地区的秘密集会,那都是些极其奢靡的聚会,虽然会有非法不堪的一些“游戏”,但本质上没有特别出格。
李旭阳每次支付的参与费用都极高,但李畑越却授意他除了参会费以外,另外提供一大笔资金给组织者。
而他所花的每一笔钱,都会成为衡量其爵位的“税金”,很快,当他升为DUKE之后,他就被拉入了新的世界——不同于大卫城的另一个贵族组织,巴比伦。
巴比伦的组织者被称为“奥法尼姆”,与梅菲斯特一样,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这个组织与大卫城最大的不同在于,这是仅服务贵族的“俱乐部。”
如果说大卫城是古罗马的市民大会,那巴比伦则是长老团。
巴比伦不依靠暗网行动,不同的成员会由不同的“emperor”组织和领导,李旭阳并不清楚总共有多少个emperor,但他的emperor就是北美诺伦家族的考伯特。
每一个进入巴比伦的成员定期都需要上交十分高昂的税金以维持爵位,如果因爵位过低被开除,将会再也无法进入。
如此高昂的代价,换回的将是普通的成员无法享受到的服务——“永生”。
视频里的李旭阳双手被捆在身后,整个人躺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身上和地板上都是水渍,大概已经被泼了好几轮了。
李旭阳的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子,他有气无力地磕磕巴巴说出了,李嘉豪和李畑越都曾经享受过的“永生”服务。
除去徐长嬴等人已知的干细胞回输,还有优性Omega腺体中抽取的信息素原液,这是非法的人源信息素补充剂,带来的愉悦效果远远超过人工合成补充剂。
甚至,李畑越在5年前还接受过一个来自20岁beta男性的肾脏移植。
当被询问到他是如何杀害赵兰月之时,李旭阳终于承认是他泄露的沈锋与赵兰月的信息。
他深知赵兰月绝不该“好好”的与沈锋在一起,只因为他也是迫害赵兰月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据他所言,当时沈锋将赵兰月“介绍”给的并不是其他人,正是自己的“主人”——一个年轻的加拿大华裔alpha。
此人姓颜,李旭阳并不知其本名,只知道他英文名叫尤金,与诺伦家族交好。
当时的李旭阳并没有能力能与其深度交往,还是在一次在公海上的集会中,他见到了被尤金抛弃的赵兰月。
就像每次普通的集会一样,他们对赵兰月施暴后,就默认赵兰月后面会被层层“转移”,最终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
至于沈锋,李旭阳对其印象更深,因为在集会中,所有人都知道尤金有一个很能干的“奴隶”,帮助尤金处理过很多脏活。
因此,当太平洋之上,李旭阳在兴致正酣时,听到面前的女人笑道阿风与赵兰月在一起,他立刻意识到尤金的奴隶出了问题,于是顺口对当时的emperor考伯特提了一句。
因此,李旭阳声称自己与赵兰月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让尤金知道他的奴隶不安分,让他们按照规矩被惩罚罢了。
在视频的最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镜头,穿着皮鞋狠狠踹在李旭阳的脸上,将其活生生踹的口鼻冒血,直接昏死过去。
“泼水。”是李旭隐的声音。
视频结束了。
李旭阳先是由重案组收监,接着就被转交到国家专项调查小组的手中,523大案以一种难以想象的结局就这样暂时结案了。
无论是徐长嬴小组,还是重案组,实际上都留下了些遗憾,但基于办案的范围和流程,确实也只能对活人艺术品案件暂告一段落。
整个案件里,收获最大好处的实际上是最后几天出现的NA04小组,他们先是来中国呆了一天就共享了徐长嬴等人的“大卫城”的独家信息。
之后当他们从圣保罗再次回到中国,又不到一天,就得到了“巴比伦”以及所追踪的诺伦家族的犯罪信息。
不过徐长嬴从来不在意AGB内部之间的资源交换这些,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回首整个活人艺术品案件,从一开始无法确定受害者身份,再到赵兰月和沈锋的出现,最后到大卫城的出现,以及LEBEN组织的显影,几乎每一步都是徐长嬴从未经历过的戏剧性桥段。
徐长嬴站在市局的天台上,回想着一切,他抬起头,看见了城市上方的无边天空,看见了重叠绵延的楼宇,看见了熟悉和不熟悉的地标。
这是现实的世界。
而在现实世界的背面是什么?
——难道有什么被遗漏了。
徐长嬴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你认为命运存在吗?”
背着旅行背包的男人弯腰看向他,10岁的徐长嬴无法回答,那个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不相信。”
男人道,徐长嬴看见他的眼中迸发出了如夜中篝火般的光亮。
随即,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我也不信。”徐长嬴低声的细语被天台上的风吹散。
站了一会儿,徐长嬴转过身,随即愣住了。
只见夏青站在天台的楼梯口边上,他今天穿着黑衬衫、黑西裤,衬着他的皮肤更加苍白,他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了深邃明亮的双眼。
“你怎么过来了?”徐长嬴朝着他走去,他拄着类似登山杖的辅助手杖。
走到夏青面前时,徐长嬴不注意略微踉跄了一下,夏青迅速稳稳地扶住了他,并接过了他手中手杖,顺势揽着他的腰,分担了徐长嬴受伤右腿承担的力。
“我没找到你,就想你会不会来这里,”夏青几乎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刚刚方队也打电话有事要找你。”
“我就是随便走走,终于结案了,还有些不敢相信,”徐长嬴靠在夏青身上笑了笑,借着他的手臂力气一步步慢慢向前走。
“嗯,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夏青侧过脸看着徐长嬴的双眼。
两人挨着的距离十分近,徐长嬴能清晰地看清夏青眼中映照着的自己,因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心底莫名地涌起了他压抑了无数遍的情绪。
“你也是,夏青你牺牲了太多时间了,”徐长嬴说着又笑了起来,“还有金钱。”
夏青的目光停留在徐长嬴的眉眼间,两人此刻紧紧挨在一起,就像互相抱着对方一样。
其实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徐长嬴心中响起一个声音。
这已经大大超过了。
那声音继续说着。
但这一刻,徐长嬴突然不受控制地伸出左手,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确认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于是,他轻轻地摸上夏青的脸颊。
青年望着徐长嬴的眼眸瞬间微微睁大,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让这人的手依然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是真实的,徐长嬴内心道,不再是那些破碎混乱的梦里的影子。
“你们是在拍电影吗?”
楼道里传来一个冰冷嘲讽的声音。
徐长嬴回过神来,立刻松开手,看向夏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但随即他又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楼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蔡司双手抱着胳膊,斜靠在楼梯的护栏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张带着混血感的俊逸面庞上带着些说不出的凉薄之意,“你似乎分不清工作与私生活。”
徐长嬴一瘸一拐地顺着护栏往下滑,闻言不由得好奇道:“什么私生活?”
蔡司站直了身体,冷冷看了他一眼,似乎徐长嬴是一个多么不可理喻的人。
随后,蔡司又抬起眼,看向站在楼梯上的极优性alpha,对方平静地与他对视着,目光澄澈从容,让人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蔡司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满脸肃然地转身离开。
徐长嬴看了看阔步离开的alpha警督,又扭头看了看夏青,简直摸不着头脑,他扒着栏杆一路跟在蔡司的后面,不满道:
“喂,你这人脾气真的越来越难搞,我其实没惹你吧?——我们小组还给你提供了那么多机密信息!”
蔡司阔步穿过消防门,走向走廊尽头的重案组办公室,徐长嬴下意识松开栏杆,而下一秒夏青的手就稳稳扶着他。
“小心,”夏青低头看向他。
“不好意思,”徐长嬴身子一晃,就抓住了夏青的手。
一身西装革履的蔡司依旧头也不回地阔步向前走,徐长嬴又快步向前走了两步,但压根跟不上他,便站在原地,静静看向前方的背影。
徐长嬴收回目光,低声道:“不可理喻。”
哒。
脚步声停下,蔡司站在重案组门口转过身,他的目光中隐隐藏着难以消去的寒意,他冷笑一声:“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
徐长嬴见他面色铁青,也皱起眉头:“请问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蔡司,你可以直说,倒也不必打哑谜,我什么时候分不清工作生活了?”
“不是你的工作而是我的,”蔡司定定地看着他,寒声道,“难道亚洲分局给你传错文件了吗?”
徐长嬴心里的火一下冒起来,正要大骂你不说反问句会死吗,突然他看见蔡司眼中隐忍的情绪,突然想起了最近的种种怪异之处。
“等一下,”徐长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犹豫,缓缓道:
“你不会是指作为增援专员负责我的人身安全这件事吧?”
走廊里无人回答。
“我靠,你一个二级警督为什么要负责我的安全?”徐长嬴简直头皮发麻——他突然想起昨日蔡司从圣保罗回来后,就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甚至在他半夜回医院换药时,也一定要跟着。
徐长嬴由怒转惊,又由惊转倒打一耙:“你应该要说出来啊——我以为昨晚你跟我去医院是为了嘲笑我。”
蔡司面上此时简直五味杂陈,太阳穴的青筋狂跳,他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看向他:“我一直在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犯了公私不分错误的是你,你现在还要指责我?”
“好的,我承认,忽视了你是在履行工作,刚刚还对你出言不逊是我的错,”徐长嬴语气诚恳,“真是抱歉。”
但他说着说着又无奈道:“不过你为什么老是说我分不清公私,我哪里有私生活?”
“总不能工作结束了,我去天台吹吹风就是私生活了吧?”
话音落下,Alpha警督却站在原地,宛若一尊塑像,沉默又固执地盯着徐长嬴的眼睛,他紧紧抿着嘴唇,神情中的谴责与失望简直就要具象化了。
“喂,到底怎么了?”徐长嬴见他这样反而消了气,他跛着脚向前走了两步。
Beta专员面上满是疑惑和不解,但他边走边放缓了语气道:“蔡司你这次从夏威夷过来的时候态度就很奇怪,去年见面好像也不是这样。”
蔡司看着徐长嬴的跛腿,他攥紧了拳头,摇了摇头道:“你现在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令我失望,艾德蒙。”
随即他看向站在徐长嬴身后的夏青,眼中满是寒意,冷声道:
“——你难道不敢承认你在办案中没有和未婚夫调情吗?”
“咚!”
蔡司的话音未落,徐长嬴就一个踉跄五体投地地重重摔在地上。
他摔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他身后的夏青也没有预料到,在他摔倒后才立刻冲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蔡司也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徐长嬴抱着小腿蜷缩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但他的脸却涨得通红,破口大骂道:
“蔡司你这个疯子,你有病吧!谁和你说的?!”
Alpha警督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但当他看到徐长嬴被夏青半搂进怀里时,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目光重新变得冷酷无情:“之前我并不相信劳拉警督的话,你这样的beta极端分子会与一个优性alpha订婚。”
“如果LSA的夏教授不是你的未婚夫,难道还会有别人?”
“啪嗒。”
一个清脆的碰撞声在走廊中响起,打断了蔡司的话语。
那声音不知为何近在咫尺,alpha警督顺着徐长嬴的视线缓缓低头,只见一个手机正躺在办公室门口的地板上。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并缓缓的将手机捡起,那只手的主人穿着一身美式条纹平驳领西装,整个人呈现出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反差感。
与此同时,这人的身后还站着齐枫和余梅,当他捡起手机后,三人几乎都不敢抬头去与徐长嬴等人对视。
“我靠你怎么来了?”徐长嬴看清那人后,简直眼前一黑。
“我来,当然是有事找你啊。”
这人攥着手机强装镇定,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朝门口浑身冒着森森寒意的alpha警督的脸上瞥。
终于,他又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看向徐长嬴,犹豫道:
“学长,你们刚刚——是在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