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对着镜子，将胡子刮干净。
今天是戴安娜中学毕业的日子，戴维将领带绕上脖颈，弄了半天，还是没有打出温莎结来。
戴安娜抱着胳膊看着戴维，笑着说：“爸爸，你还是让Daddy帮帮你吧，我可不想毕业典礼也迟到。而且毕业典礼之后，你是不是还和人有约啊？”
“是啊。”戴维点了点头，拉了拉自己的衬衫衣领，还是没能挡住昨晚欧利文留在自已脖颈上的印子。
“爸爸！”戴安娜扬了扬下巴，示意戴维去找欧利文。为了心爱的女儿，戴维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来到了餐桌前。此时的欧利文正端着咖啡，另一只手中是报纸。日光穿透了玻璃窗，落在他的眉眼间，每一寸都优雅到让人挪不开视线。
戴维和他在一起快要十年了，戴维觉得自己老了，可偏偏欧利文就像被沉淀下来的红酒，散发出比十年前更加浓郁而致命的吸引力。这让戴维有些不想面对他。
特别是前一段时间欧利文带着自己的学生去领奖的时候，那个孩子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有着戴维所没有的鲜活魅力。
.莫名的失落感一直徘徊在戴维的心头，特别是戴安娜即将中学毕业了，这让戴维更加觉得自己老了。
所以，昨夜当欧利文忘情地亲吻他的时候，戴维拒绝了他，理由是明天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但真正的理由，只有戴维自己知道。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欧利文将马克杯放了下来，侧过脸看着戴维，唇上的浅笑让这个男人如同消融的冰山。
“帮我打一下领带吧。”
戴维来到欧利文的面前，低下身来，领带垂到了欧利文的面前。欧利文修长的手指勾住领带的两端，他轻轻向下拉了拉，让戴维离他更近。
“每次我给你打领带的时候，你都会把眼睛闭上。是我太丑了，你不忍直视？”欧利文调侃着问。
“是你太帅了，我怕我心脏会裂开。”
“那我希望这是真的。并且你一辈子都这么认为。”
欧利文的手指很灵活地将温莎结打好，轻轻向上拉了拉，领结顶在了戴维的颈间，然后他忽然伸长胳膊圈住了戴维的腰，向自己的方向一摁，戴维就坐在了欧利文的腿上。
“喂——”戴维侧过脸，发现戴安娜笑嘻嘻地看了他们一眼就上楼去了，“戴安娜看见了！”
“看见不好吗？孩子本来就应该沐浴在爱中长大。”欧利文侧过脸，吻上戴维的唇，舌尖滑过戴维的唇缝，扫过他的齿间，一个要命的吮吸。
十年了，这家伙还是很清楚怎样勾起戴维的心跳。“嘿，够了哦！”
戴维试图起身，但是欧利文却仍旧圈着他的腰：“今天晚上呢？”
“今天晚上怎么了？”
“昨晚你说是因为戴安娜的毕业典礼。今晚呢？”“我腰疼……”
“小骗子。”欧利文笑了，用鼻尖轻轻蹭过戴维的下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或者女人了？”
“怎么可能？”戴维瞪大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连欧利文都满足不了了，还有工夫去找别人？从前也许偶尔那么坏心思地假设过，但这些年来，戴维觉得自己的体力在下降而欧利文却仿佛始终停留在黄金时代。
“好吧，戴维，我知道你看见漂亮的人或者事物会忍不住去欣赏。欣赏是没有错的，但你是我的，明白吗？”
“知道了。”戴维好笑地摇了摇头，如果是十年前，欧利文这样一本正经地宣示所有权，戴维会觉得很有压力但又有点甜蜜，而十年后的今天，戴维觉得有点尴尬。
“我说认真的。”欧利文再次重申，“因为我是你的。无论是金钱和地位都好，我们之间可以不是对等的，但是只有这一点……因为我是你的，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戴维的心中温暖了起来，他低下头以一种虔诚的心情，吻上欧利文的眉心：“嗯。”
“那好，今晚我保证会保护好你的腰。只射一次。”欧利文笑了，唇角那一丝暖昧让戴维简直要突发心脏病。
戴维笑了笑，挪开了欧利文的手。欧利文所谓的“一次”一向长久。戴维开着车载着戴安娜去学校。
戴安娜撑着下巴看着戴维，笑着说：“爸爸，你有没有觉得最近Daddy有点欲求不满？”
戴维的车差点开出型，他伸手按了一下戴安娜的脑袋：“什么欲求不满？你从哪里学来的？”
“从Daddy的脸上看出来的。”戴安娜笑一笑，“要不今晚我去找尼奥叔叔打游戏吧？把房子留给你们？”
“你现在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还能放心让你和尼奥待在一起？”戴维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天，戴维和其他的父母一样，怀着兴奋的心情看着戴安娜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表演讲。当掌声响起的时候，戴维在心中对露比说：“看到我们的女儿了吗？她即将长大成人……以及她是如此地优秀。”
戴安娜与戴维紧紧拥抱，她附在戴维的耳边说：“谢谢你还有Daddy对我的爱护。你们真的爱我，我知道！”
戴维拍了拍戴安娜的后背：“你知道当你站在台上演讲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想象你结婚的时候我把你交到其他人手上的情形了吗？”
“天啊，爸爸！你和Daddy如此优秀，我每天都和你们在一起，叫我怎么看得上其他的男人？”戴安娜半开玩笑地说。
毕业典礼之后，戴安娜和几个同学去聚会了，戴维开着车来到了鲁本夫人的别墅。
鲁本夫人是纽约的名流，她虽然四十八岁了，却因为美艳的外表以及优雅的气质仍旧俘获着男人们的视线。鲁本夫人酷爱艺术，所以也培养了不少新锐画家。当然，她与这些年轻画家之间的罗曼史如果细数起来也足够写好几篇小说了。
除了红酒之外，戴维也打算在纽约开一个画廊，为新生代画家的成长提供一点展示的机会，而鲁本夫人因为经验丰富再加上对戴维的欣赏，成为了戴维的合伙人。
戴维走进鲁本夫人的别墅，缓缓来到顶楼的露台前。
鲁本夫人优雅地靠着露台的边缘，手中端着一杯红茶，她看见戴维的那一刻，便将红茶放下，张开双臂与他拥抱：“哦，亲爱的，你真准时。”
“一个绅士，从来不会让女士久等。”戴维淡然一笑，鲁本看着戴维的眼睛，几秒钟之后才为他倒上红茶。
两人聊起了画廊的筹备。戴维的想法让鲁本夫人频频点头。“不过你确定不需要凯恩先生为你提一点意见吗？而且他拥有比我多的资源和人脉。”
“不用了，我开画廊也不是为了盈利，只是自己喜欢而已。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更多优秀的打动人心的艺术创作。”鲁本夫人看着戴维，唇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您在笑什么？夫人？”
“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欧利文·凯恩的话，说不定我会不顾一切追求你。”
“您在恭维我吗？”戴维笑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人，不属于鲁本夫人所喜爱的范围。
“我没有恭维你。我确实喜欢和年轻人待在一起，因为他们让我的心态变得年轻。而你，让我觉得心绪萌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是谁让您心绪萌动呢？”鲁本夫人侧过脸，看见一个亚麻色短发穿着休闲衣的年轻人站在露台外，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画筒，扯着唇角看着鲁本夫人。
“哦，赛斯，你来了！我来向你介绍，这位是…”
“这位是有名的艺术鉴赏家以及红酒商戴维·霍夫兰先生。现代艺术界如果有人不知道霍夫兰先生，那就很可笑了。”
名叫“赛斯”的年轻人缓缓从逆光之下走向戴维，当他的五官清楚地出现在戴维的视线中时，戴维愣住了。
这个年轻人眉眼的起伏，冷锐的下巴都和欧利文至少有六七分的相似，戴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年轻时候的欧利文。
鲁本夫人笑了笑，对戴维说：“他的名字是赛斯·哈德尔，虽然并没有就读什么艺术学校，但是他的画作让我为之惊叹。而且我知道，你看了之后也一定会喜欢。”
“哦？是吗？”大概是因为这个年轻人与欧利文有些相似，所以戴维很自然地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向对方伸出手，“赛斯，你带了画作来，不介意让我欣赏一下吧？”
“可以啊。”赛斯扯着唇角笑了笑，将画从画筒里取了出来，递给了戴维，“我也想知道，霍夫兰先生的评价会是怎样？”戴维缓缓将画纸摊开，明亮绚丽的色彩带着纯粹而热烈的追求，从画纸的左上方绽放开来，仿佛要将他的视线燃烧起来。
“很美吧？流畅的线条，还有对颜色的驾驭，我的视线都要跟着赛斯的画作飞起来了。”鲁本夫人发出赞叹声来。
戴维侧过脸，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这幅画作，他的目光从惊讶变得逐渐冰冷起来，眉心也缓缓盛起。
鲁本夫人侧过脸，捕捉到了戴维的神情，轻声道：“戴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夫人，这幅画确实很美……但是…”戴维将它缓缓收起，还给了赛斯。
“但是什么？”赛斯扬起眉梢，等待着戴维的答案。
“但是过分地模仿大师，并不能让你形成自已的风格。你是赛斯·哈德尔，并不是修拉·马塞尔。”戴维的话让鲁本夫人愣住了。“戴维，你这是什么意思？”
“修拉·马塞尔比欧利文年长十岁，是一个英年早逝的现代画家，他留下的画作只有六幅，但每一幅都很经典，并且有他自己的风格。赛斯的笔触以及用色方式都和修拉·马塞尔如出一辙，虽然他做了一些风格上的调整，但是有些东西就是修拉·马塞尔的精髓。”
赛斯看着戴维，忽然捂着肩膀笑了起来：“哈哈哈！终于有人看出来了！我等了好久！每个人都在说我的线条如何潇洒，用色如何大胆，就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我在模仿修拉·马塞尔！你真厉害！”戴维看着赛斯，忽然明白过来：“你是故意的？”
赛斯揣着口袋，那张漂亮的脸靠向戴维，唇角那一丝笑带着嘲笑世界的意味：“是啊。我不能故意吗？那些自以为是的鉴赏家们没有一个看出来，只知道评价说我有潜力我有未来我多么多么有天赋。我已经听腻了。”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戏要现代艺术界吗？”戴维的眉心蹙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并不在乎是否能出名，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批判，他的不羁与叛逆就在他的骨血之中。
“想看我真正的作品吗？”赛斯笑着问。“在哪里？”戴维的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赛斯无疑是天赋极佳的，除了天赋之外，性格也很重要。他这样的性格，他的画作又会是怎样的呢？
“跟我来！”
赛斯一把拽过戴维的手腕，戴维一个跟跄，而赛斯已经奔跑了起来。
“嘿！你们要去哪里！”鲁本夫人喊道。
“我的画室！”赛斯笑了起来，那种灿烂是戴维从没有在欧利文的脸上看见过的。
戴维下意识跟着赛斯一起奔跑，来到了鲁本夫人的车库前，赛斯开着一辆价值不菲的布加迪跑车来到了戴维的面前：“嘿！上车！”
戴维很惊讶：“这是你的车？”
赛斯笑了：“是啊。谁告诉你画画的人就要像梵高一样一贫如洗吗？”
戴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赛斯猛地就将车开了出去，戴维的背脊靠在座椅上。
“嘿！年轻人！慢一点！”
“霍夫兰先生，你应该闭上眼睛感受风的速度！”
赛斯随手拧开一罐红色的饮料，戴维不得不提醒：“嘿！别离开方向盘！”
赛斯偏偏就是要戴维害怕一般，双手举在空中，将饮料瓶倾倒，红色的液体如同飘荡的血液，拉扯向车的后方。
“看见那线条了吗？那才是真正的流畅！”
戴维回过头去，目光被拉伸得很遥远，他发出一声感叹：“是的……很美……”
赛斯侧过脸来看着戴维，忽然笑了：“我以为你会吓得哭出来。”“我最害怕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当欧利文为了拽住他差一点毁掉自己右手的时候。“嘿，你的笑容很美。”“美在哪里？”戴维好笑地问。“像是有很多故事。”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也会有很多故事。”
“你这个年纪？霍夫兰先生，您才四十二岁。等到你八十二岁的时候，再对我说这样的话吧！”
戴维笑了，因为赛斯，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儿岁的年纪。赛斯将戴维带到了他的画室，满地的颜料，白色的画布掉落在地，一切乱糖糟的，和欧利文的整洁自制完全不同，戴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踩在哪里。
赛斯却无所谓地走了过去，戴维心想这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他也跟着赛斯的脚步走向那个被放在画室中央的画板。
赛斯将覆盖在上面的白布取了下来，用一种轻快的语调说：“嘿，感觉怎么样？”
他似乎并不在乎戴维会给他怎样的评语，只是单纯地想要戴维看见他画的画。
那一刻，戴维觉得自己的视线被拖拽着仿佛要融人画面的色彩当中。
那是一朵月色之下的县花，还未完全开放，充满了动态以及纯粹的氛围。
戴维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他害怕这样的美好一碰就会碎。他本来以为赛斯的线条和用色会大胆而器张，但是没想到竞然会是这样的纯粹。
“嘿，没有评语吗？大鉴赏家？”赛斯将脑袋凑向戴维，朝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戴维骤然惊醒，他才明白为什么县花会显得如此优雅，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少女的呼吸。
“你给它取了名字吗？”戴维问。
“还没有。一朵县花？月光照耀着县花？窗前的县花？”赛斯撒了撇嘴巴。
“《你的呼吸》。”戴维看着那幅画，喃语道。
“哈？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发呆所以冲你吹了口气而已。”赛斯抓了抓脑袋，似乎在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是说，这幅画就叫《你的呼吸》。”戴维揣着口袋，看向赛斯。
“为……为什么……”赛斯问。“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赛斯？”赛斯摇了摇头。
戴维笑了：“当心爱的人靠在你的身边，他的呼吸吹拂在你的耳边，那种纯粹的，撩动心扉的感觉，就像月下的县花，如果不去细细感受，很快就会失去温度了。”赛斯愣在那里，长久地看着戴维。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不然叫‘月下县花’也行。”“不……它就叫《你的呼吸》！我喜欢这个名字！”赛斯一把抱住了戴维，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戴维捂住脸将他推开：“嘿！小鬼！不要得意忘形！”
赛斯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一步：“嘿！对不起！好吗？我知道欧利文·凯恩把你看得很紧！”
“哈？你听谁说的？欧利文从来不会干涉我的自由……”
好吧，在大多数情况下。
“欧利文·凯恩从来不出席公众活动，除非是对你有特殊意义的场合。比如红酒品鉴年会‘露比’获奖了，比如你参家艺术交流会之类的。除此之外，他现在就像避世了一样。而且这十年来他的画作并不像从前那么多，总共只有三幅。”
“但是每一幅都是精品，无论是技法还是情感的表现都远远超越他的过去。”
“嗯嗯！因为我能从他的画作里看到强烈并且绝对的占有欲。”赛斯朝戴维眨了眨眼睛。
“你说什么？”戴维傻眼了。
赛斯一把拽过戴维：“谢谢你给我的画作起了名字！走！我请你吃饭！”
赛斯的性格就像暴风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戴维被他拽得胳膊差点脱白。
本来以为赛斯会请他去高级西餐厅，但没想到他们吃的是路边餐车上的热狗。
“不要小看这家店的热狗，热狗肠很有弹性吧？墨西哥辣椒酱也是一绝！”
戴维一边吃着一边点着头：“嗯！嗯！很好吃！”
赛斯笑了，拍着戴维的肩膀说：“嘿，我说什么，不是只有牛排才好吃吧？”
在不远处的写字楼里，一个男子沉默着站在窗前，周身散发出冷别的气息，微微垂落的眼帘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喜怒。
另一个身着灰色西装的男子来到他的身边，正好看见戴维将纸巾按在赛斯的下巴上大笑的样子。
“欧利文……我说，我好像从没有见过戴维那样笑过……像小孩子一样。”
一旁的男子双手揣在口袋里，眼晴眯了起来。“嘿……那年轻的小子还真的有点像你……”尼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侧目看了看自己的老朋友。
现在的尼奥已经是一家IT公司的CEO了，这家公司设计的防火墙
软件被许多大型公司所使用，并且口碑极佳。而欧利文则是这家公司的原始股东。
“哪里像我？”欧利文冷冷地反问。
“那个……我说……欧利文……”尼奥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不大行？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或者吃点药什么的？”“你要试一下我是不是不行吗？”欧利文的声音更加冷例。“不是……那个……我怕你前半生太过纵欲，现在满足不了戴维了，所以戴维才会去找这样一个有点像你的年轻人……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很生猛，而且戴维这个年纪的男人对他们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成熟、有风度、有品位、事业有成而且你不觉得比起十年前，戴维越发有韵味了吗？如果我是……”
“闭嘴。”欧利文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这时候，赛斯和戴维已经将热狗吃完了。赛斯用拇指指了指街道的另一头：“嘿，去吃个冰激凌！朗姆酒口味，超赞！”
戴维还没反应过来，赛斯一把拽过他的胳膊，迫不及待跑了起来。
尼奥按住自已的额头，斜着眼睛看了欧利文一眼：“这是约会啊！你没看出来这是在约会吗？”
“戴维不会和别人约会。他顶多只是欣赏而已。”
欧利文转身回到了尼奥的办公桌前，开始阅览这一年的财务报表。“欧利文，你们在一起十年了！彼此倦怠想要一点空间或者想要新鲜感也很正常……你回去之后和戴维好好谈谈，千万别为难他。”
“我说了，闭嘴。”欧利文冷冷地说。
这时候的赛斯和戴维拿着圆筒冰淇淋走在大街上。
戴维本就风度翩翩，吃着冰激凌的样子惹得周围的女性频频注视过来。
“好吃吗？”赛斯问。
“嗯。”戴维笑着点头，心里想着的却是下次一定要带戴安娜来吃这种冰淇淋。
当他一抬眼就看见赛斯正望着自己，专注到出神。“嘿，怎么了？我是把冰淇淋吃到脸上了吗？”赛斯摇了摇头：“你没有。”“那是怎么了？”
“我只是想……我终于明白像是欧利文·凯恩那样眼高于顶的大师为什么会迷恋你了。”
“哈？”
“你有一种让人抓不住的美感。”
“……谢谢你的恭维。”
“你可以做我的模特吗？肖像画……”赛斯伸出手来，手指掠过戴维的发丝，将它们掠到戴维的耳后。
戴维张了张嘴，向后退了半步：“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赛斯好笑地问。
“我不能做你的模特。”戴维很认真地回答。
“我知道啊，所以只是问问而已。”赛斯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揣着口袋说，“因为欧利文·凯恩吧，你只会做他的模特。”
“是的。”戴维抱歉地笑了笑。“真是霸道。”
“哈哈，你还是第一个敢开口说他霸道的人。”在戴维的心里，欧利文确实很霸道。
“难道不是吗？独占了你的人生还不够，还要把你的美好也独占。”赛斯耸了耸肩膀。
“嘿，赛斯，如果我的画廊开张了，你愿意展出那幅《你的呼吸》吗？”戴维十分诚恳地问。
“不愿意。”赛斯直截了当地回答，“除非你答应让我画你的肖像。”
“好吧，算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戴维无奈地摆了摆手。
“什么折腾？只是坐在我的画板对面而已。”“你不懂。”
戴维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让别人画自己的肖像，他可以想象欧利文在床上会有多猛烈，他的腰一定会断掉。
和赛斯的聊天是愉悦的，戴维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家。这个时间，他正好可以借口对欧利文说自己太累需要休息。只是当戴维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才发现欧利文并不在。
戴维呼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欧利文去了哪里，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简单地淋浴之后，戴维躺在了床上。以往这个时候，另一侧的欧利文已经转过身来抱住他，并且习惯性地吻他的后脑和脖颈了。赛斯说得没有错，欧利文现在有点离群索居，所以几乎每个夜晚都是欧利文陪伴戴维度过的。明明是这个家伙说要自己早点回来，可现在他却反而不在家，戴维觉得落寞了起来。
翻一个身，枕头上还留有属于欧利文的清爽气息。
戴维忽然在想，欧利文还会那么爱他吗？
如果他再一次摔落下去，他仍旧会放弃最重要的右手只为了抓住他吗？
还是说，现在的自已只是欧利文的习惯了？这样的多愁善感让戴维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我爱你，从没有变过。”戴维对着空空的另一侧说。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已经十二点半了，卧室的房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
欧利文回来？
不需要起身开灯去看对方，戴维也能听出欧利文的脚步。只是莫名地，戴维感觉到今晚欧利文的气压有些低。
发生什么了，是创作又没有灵感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戴维撑起上身，轻轻唤了一句：“欧利文……”
欧利文在床边坐了下来，手掌抚过戴维的脸，蓦地吻了下来。他的舌狂放地在戴维的口腔中，戴维几乎无法承受，就在他摔回枕头之前，欧利文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托了起来。
比起戴维从法国回到欧利文身边的最初那一年，之后的日子里，欧利文的亲吻总是很柔和，带着挑逗与情色的意味，而今天，戴维感受到了压迫。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流到了下巴，戴维的呼吸都被欧利文掠夺去了，他不得不用力地拍打着欧利文的肩膀。
欧利文松开了托着戴维后脑的手，戴维跌回了枕头上，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欧利文。
对方的双眼如同黑夜中的琥珀琉璃，深不可测。“欧利文，怎么了？”
欧利文没有回答他，只是吻上戴维的下巴，用力地咬了下去。“啊呀！”戴维惊叫出声，他毫不怀疑对方已经在自己的下巴上留下了齿印。
欧利文的手掀起了戴维的睡衣，迫不及待地将它高高撸起，他亲吻嗜咬着戴维的脖颈，那力度大到让戴维怀疑欧利文是不是要吃了自己。
“欧利文……欧利文慢一点！”
戴维知道今天无论自己找什么借口欧利文都一定会做到底。也知道欧利文一定会做得很狠。
戴维扣住了欧利文的左手，手指摸索着嵌人对方的指缝之间，与对方十指相扣，他艰难地仰起头，只能吻到欧利文的头顶。
那一刻，欧利文微微一颜，原本带着暴虐意味的亲吻变得柔和起来。
他抬起戴维握着自己的手，舌尖触上戴维的指尖，将他的中指含人唇间，轻轻吮吸着，暖昧地挑逗着。
戴维倒抽一口气，全身的血液向下腹涌去，他知道自己起反应了。感觉到戴维的动情，欧利文比之前更有耐心了。他的舌舔过戴维的指缝，吻上他的掌心，他的手腕，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肌肤。
“嗯……”戴维的膝盖蜷了起来。“要我吗？”欧利文轻声问。“嗯。”
戴维以为这么久没有发泄过的欧利文会迫不及待带地进来，但没想到对方只是低下头来含住了戴维胸前的凸起，舌尖打着圈儿舔弄着。
“欧利文……别这样……”戴维侧过身去，但欧利文却带有惩罚性质地咬住了它，“疼！”
欧利文没有松开他的牙齿，戴维越是挣扎，他就咬得越是用力，直到戴维不得不躺回原处，欧利文的手指开始更加用力地揉捏起戴维的另一侧胸口。直到两颗凸起在欧利文的舔弄之下饱满地立了起来，而戴维的欲望也抵在了欧利文的小腹上，欧利文这才缓缓向下，吻过戴维的小腹，越来越向下。
“自己脱掉裤子。”欧利文的声音冰冷，却酝酿着吞噬一切的欲火。
戴维抬起手，明明自已最为隐私的地方被这个男人见过无数次了，他还是无法当着对方的面利落地将底裤脱下。
“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把它扯下来，我就用手指干你一个晚上。”
戴维知道欧利文在生气，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有点难过，但是他知道不让欧利文满足，对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他将自己的底裤全部脱了下来。
“然后背过身去，自己把屁股掰开。”
戴维睁大了眼晴看着欧利文，从来都是欧利文急不可待地揉捏着他，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你在害羞什么？我又没有开灯。”这算是欧利文给他的面子吗？“欧利文？到底怎么了？”戴维间。
“你要我？还是只要我的手指？”欧利文问。
欧利文已经很久没有给过戴维这样的选择题了。这让戴维想起了从前“到底是照我说的做，还是去州立监狱”。
“我都不要。”戴维冷冷地回答。
他几乎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忍住没有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会给他选择题的欧利文，是不爱他的。
戴维着手指，摸索自己被脱到了脚边的底裤。他刚要将它穿上，就被欧利文按住了膝盖，将他的双腿狠狠掰开，拉扯到令人羞耻甚至于戴维的极限。
“欧利文一你他妈要干什么！”戴维的冷汗都要掉落下来。“是别人更能让你得到满足吗？”欧利文淡淡地问。
戴维愣了两秒，就在这两秒的时间内，欧利文用戴维的睡裤将他的左手绑在了他左脚的脚踝上。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欧利文！放开我！”戴维叫喊了起来。
他唯一庆幸的是戴安娜今天睡在同学那里，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干你。”欧利文回答。利落果断，听不出一丝感情。
“去你的！”戴维伸出还能移动的右手，狠狠砸向欧利文的脸，却还没触上对方，就被欧利文一把扣住。
“你现在是迫不及待要离开我了，对吗？”欧利文的声音降至冰点。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鬼话！”戴维吼了出来。
欧利文扯开了自己的领带，无情地将戴维的右手和他的右侧脚踝绑在了一起，无论戴维如何挣扎，欧利文的力气都大得要命。
“混蛋！混蛋！欧利文！你敢碰我！我杀了你！”
此刻的戴维以极为羞耻的姿势，双腿大开，双手绑在腿侧，越挣扎，他的双腿就张得越开，臀部高高翘起，就像是等待着欧利文的品尝。
“是吗？要不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先杀了谁？”欧利文的手掌在戴维的臀上十分用力地拍打了两下，“这里还听话吗？”
“放开我！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我！”
欧利文扯开了自己的裤子，硕大的昂扬挺立了出来，即便在黑暗之中，戴维也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形状。欧利文一手按住戴维的臀部，另一手扶着自己的欲望，顶在了穴口。
戴维真的吓坏了，从前欧利文一定会充分为戴维做好扩张才进来。他很少用润滑剂，大多数时候都会极有耐心地用自已的舌舔弄戴维的内部，享受戴维为自己湿润起来的过程，而不是像今天，完全地泄欲。
“你疯了！欧利文！”
他会裂开的！
欧利文的欲望一向巨大，扩张之后戴维要容纳就已经不容易了，可现在这家伙是要直接挤进来吗？
欧利文掐住戴维的臀，狠狠将它们舞开，冰冷的空气从穴口就要涌入，戴维吓得全身发抖。
“不要……欧利文……不要，真的会裂开的，我受不住……”戴维隐隐带起了哭腔。
“是吗？或者我们应该试一试？”
欧利文用力一顶，欲望的顶端挣开了人口处的褶皱，戴维吓到惊叫了起来。
“欧利文·凯恩！如果你不再爱我了你可以直说！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
戴维已经哭了出来。
自从在欧利文的身边，戴维觉得每一天都很幸福。他不知道这样的幸福什么时候会忽然失去，所以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很珍惜。但是他不要被欧利文这样对待，完全感受不到爱意！
“我不再爱你？”欧利文咬牙切齿地反问，“如果我不再爱你，我不会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你找了诸多借口，我快一个月没有碰过你了！而你呢？却和一个年轻人在街上吃着热狗笑得那么开？他更能满足你是吗？你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不是吗？他要了几次？”
戴维傻眼了：“你……你看见我和赛斯了？”
“是啊，有人告诉我这叫中年危机。你厌倦了，对吗？”欧利文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总是想要掌控你，总是看着你，让你觉得不自由了对吗？所以你迫不及待要逃离我，要去找另一个更年轻更让你快乐的人了？”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一直是我在担心你会厌倦我！你有那么多年轻的学生，他们继承你的画技，你的思想，他们是你的延伸！他们那么鲜活，说不定某一天你的目光你的注意力就被他们夺走了！而我……我在褪色……我连你都满足不了，还去找什么更年轻的人……你在开什么玩笑？”
戴维侧过脸去，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晕湿了一大片。欧利文的手掌缓慢地抚摸起戴维的臀部，揉捏着，像是在为他放松。
“当你褪色的时候，我也早就褪色了。我比你年长，你不记得了吗？”
“哈……”戴维自嘲地一笑，“你的体力可看不出来你比我年长…”
欧利文倾下身来，吻上戴维的膝盖，他的脸颊贴着戴维的大腿内侧缓缓移动着，他的发丝划过戴维的肌肤，就似若有若无的撩拨。
“那是因为你做得太少了。”“放我起来。”戴维用力地晃了晃。
此时，他恨死了欧利文，因为这个混蛋竞然怀疑自己出轨！“我爱你，戴维。”
“滚开！”
欧利文的鼻尖蹭过戴维已经疲软的欲望：“我们做爱吧。”他的声音很轻，温热的气息抚过戴维的顶端，这让他再度挺立了起来。
“我不要！你放开我！”
“但是你这里却不是这么说的。”欧利文在戴维的铃口吻了一下。戴维的身体颜动了起来。
“你……放开我……”戴维嘶哑着声音说。“我现在放开你的话，你肯定会又踢又瑞。”“你知道我不愿意还不放开我！”“我们做爱吧，戴维。”
欧利文张开嘴，含住了戴维的欲望，被欧利文温暖的口腔包裹的瞬间，戴维差一点就冲顶！
对方的舌尖开始缓慢地滑动，环绕着，不断上下舔弄吮吸着。戴维知道，被欧利文这样服务过的人从过去到现在都只有他而已，那种感觉让戴维更加动情。
“啊……啊……让我射！”
欧利文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更加用力地吮吸起来，亲吻着他根部的囊袋，舌尖舔吻着那两颗颤抖着的小球。
“你这个混蛋！混蛋！”戴维试图闭合自己的双腿，可惜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顺着根部向下，他来到了戴维的穴口，舌尖舔开那里的褶皱，他将戴维的双腿又向上抬起，更加方便地深入他温暖却紧室的甬道。
“还是那么紧。”欧利文轻声说。
他的呼吸综绕在戴维的穴口，这一切都让戴维浑身发痒。
“混蛋！混蛋！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让别人进来了吗？”戴维叫嚷了起来。
“笨蛋，是因为你总是那么用力地绞着我，让我太兴奋了，所以才会停不下来。”
戴维的耳朵瞬间红了，他知道当欧利文用冰冷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有多么色情。
欧利文的舌越去越深，搅动着戴维的内壁，一边舔舐着，他的手不忘抚摸着戴维的欲望，让他时刻保持着挺立的状态。
“啊……啊……”戴维的喘息声越来越长，像是要断裂开来一般。欧利文的舌尖缓缓抽出，在戴维的穴口又是一个舔舐，然后猛地再度含住了戴维的欲望，手指挤入了戴维的穴口内。前面和后面都在被对方挑逗着，戴维全身颤抖着射了出来。
喘着气，戴维的耳边是嗡鸣声，他傻傻地看着天花板，而欧利文的手指在他的后穴中更加迅速地抽动起来，欧利文的手指很长，他很清楚戴维的敏感点在何处，于是不断抽送顶上去，戴维的呼吸被对方带走了节奏，不断地呻吟起来。
欧利文的手指抽出，带出了不少温暖的液体，冰冷的空气进人甬道，令戴维颤抖了起来。但是下一刻，欧利文的欲望便狠狠挤了进来，就像要裂开一般，戴维的内壁死死附着在欧利文的硬挺之上，勾勒着那个庞然大物的形状，不断拒绝着，却又不得不将它容纳进来。
“慢一点……慢一点……”戴维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欧利文缓慢却极有力度地挤了进来，直到他的根部与戴维的穴口相撞的时候，欧利文仰起脖颈，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是极度压抑的忍耐。
欧利文微微退出，戴维的内壁便跟着被带了出去，穴口处露出些微的粉色嫩肉，细丝从戴维的身体里被欧利文带了出来。
“啊一”戴维发出一声呻吟。
“戴维，你知道你里面很暖很紧，像是要用最温柔的方式将我勒死吗。"
“不要去形容啊……混蛋！”
欧利文又狠狠抽送了两下，床“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戴维忍不住轻哼着，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脚踝，他越是收紧，欧利文便冲撞得越是用力。
“我会被你吸干！”欧利文咬着牙关，将戴维的臀瓣掰得就快要裂开，他不断冲击着戴维的敏感地带，戴维全身都绷了起来，感受着那个巨大的硬物一次又一次贯穿自己，突破所有的束缚，顶入至深处。
他全部的血液都涌向与欧利文结合的地方，每当欧利文离开，他便下意识试图吸住对方，而每当对方疯狂地撞进来，他又害怕地拒绝。正是这样的反应，让欧利文愈发失去理智。
戴维的腰就快被对方折断，他的盆骨都要被对方碾碎了。
戴维一边发出陷入快感的呻吟，一边因为承受不了而抽泣，这和那令人羞耻的“噗噗”的水声结合在一起，让欧利文忘乎所以，更加动情。
欧利文终于伸手解开了绑住戴维双手和双脚的衬衫及领带，戴维还没有来得及放松自己，就被欧利文一把抱了起来，强行摁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那一瞬间的深人，让戴维惊恐万分，他不得不紧紧扣住欧利文的肩膀。
欧利文狠命地向上顶去，戴维就像是被巨浪甩到了空中又掉落下来，随时有被戳穿的危险。
“不要这个姿势……”戴维在欧利文的耳边请求。
欧利文却含吻着戴维的下巴，顶得更加用力，液体从戴维的体内流出，落在欧利文的根部，狠狠拍击的时候，水声则更加明显。戴维勒得很紧，欧利文则咬着牙不断地刺激着他，戴维的声音已经快要哑掉了，他无力地随着欧利文的动作上下起伏。
欧利文猛地抽送了两下，将戴维放倒。戴维以为他终于要射了，但是没想到他只是抬高了戴维的右腿，将它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侧过了戴维的身体，再度冲撞了起来。
除了骑乘，这是欧利文最爱的姿势，能与戴维结合得相当紧密，每一下都几乎要将戴维的腿根撞折。
戴维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今晚欧利文的欲望特别地强烈，戴维根本不知道他抽插了多久，仿佛永无止境一般，戴维的意识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欧利文的速度越来越快，戴维的身体简直要裂开来，欧利文终于射人了他的身体内部。
他的腿被对方缓慢地放了下来，但是欧利文疲软的性器并没有离开，戴维知道他通常会留到明天早晨……如果他不会再来一次的话。戴维喘着气，欧利文正亲吻着他的脖颈，他的肩膀，然后戴维感受到那个物体再度硬了起来。
“让我休息……好不好？”戴维问。
“嗯。”欧利文是这样回答的，可是他的下身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而是缓慢地再度挺动了起来。
欧利文取过自己的枕头，垫在了戴维的腰下面，将他的臀部垫高，然后掐着他的臀瓣，抽送得越来越用力。戴维的身体已经麻木了，无从再去抵御欧利文的征伐，这也使得欧利文的进出更加顺当，而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嗯……嗯……”戴维随着对方的冲撞无意识地轻哼着。
欧利文不断亲吻着他，像是要不够一般。
戴维的眼帘越来越沉，终于睡着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当他有意识的时候，他伸长了胳膊摸索着床头桌上的水杯，好不容易指尖终于碰上了杯子，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水。
有什么压在自己的身上，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是欧利文。
对方的胳膊环过戴维，在他的耳边吻了吻：“我去给你倒水。”
当对方向后缓缓离开的时候，戴维能感觉到有什么跟着流出自己的身体。当欧利文端着水杯走出门外的时候，戴维艰难地翻过身来，才发现整张床已经一片狼藉，床单也折了起来，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戴维撑着上身坐起，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碾过一般。
自从他和欧利文的前两年之后，就再没有这样过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断了，不再属于自己了。
他的身上到处是青紫一片的吻痕，当他好不容易看清楚自己的双腿间的时候，他吓坏了！竞然流出了这么多！欧利文昨天到底做了几次？
这时候欧利文端着水杯上来了，侧坐在了戴维的身边：“不舒服吗？我现在去放水，帮你清理出来。”
戴维的肩膀发颤，他甚至很想揍欧利文一顿。
“我明天晚上有一个慈善晚宴。”戴维连声音都是哑的。
而且他这样的状态，到了明天晚上能不能走路都是问题。欧利文的指尖掠过戴维额角的碎发：“好啊，我陪你去。”
戴维气急，他是想让欧利文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得很过分，而不是要他陪着去晚宴！
“昨天那样的事情，请你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在欧利文的身边十年，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说过。“可以，只要你不会喜欢上别人。”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戴维用完全无法理解的目光看向欧利文，“有你的存在……我怎么会喜欢上别人！”
你真的够了！
“难道不是吗？你这个年纪的男人对那些年轻人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成熟、有风度、有品位、事业有成，让他们憧憬和美慕。他们会向是飞蛾一样扑向你，你看着那些挥动着漂亮翅膀的蝴蝶，真的不会心猿意马？”
“什么？”戴维皱起眉头来，“你到底是在说谁？说我吗？”“怎么？你不信？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叫作‘赛斯·哈德尔’的小鬼那里问问他，到底对你有没有非分之想。”欧利文的神色冷了下来，戴维顿然明白他是认真的。
“你想太多了！我和赛斯之间的交流完全只和作品有关。”戴维也很认真地回答对方。
“既然这样，为了不让我继续想太多，我们就去和他谈一谈。”
欧利文很坚持。
当他坚持的时候，戴维是无能为力的。
“好吧，但肯定不是今天。”戴维躺回床上，拽过被子，他只想好好休息。
欧利文哪里都没有去，侧身躺在戴维的身边。
戴维又睡了几个小时，是被欧利文叫醒的，欧利文为他准备好了吃的，端到了床边。很简单很清淡的食物，但是却十分可口。戴维几乎将它们都吃光之后，转过身去又继续睡了。
他觉得自己好想回到十几年前在床上吃吃喝喝养蟑螂的人生。两天之后，戴维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而欧利文则为戴维准备好了外出的衣服：“现在，我们可以去见一见你的赛斯·哈德尔了吧？”
戴维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他头疼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
什么叫作“你的赛斯·哈德尔”啊！看来不去不行啊！
戴维硬着头皮与赛斯打了个电话，赛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前几天那么活跃，有些低沉。
“是创作遇上瓶颈了吗？”
“是啊。很严重的瓶颈，关系到我的生命。”
“这么严重呢？”戴维不由得一笑，“看来我不该去打扰你。”“不，霍夫兰先生，请尽快来打扰我，将我从这瓶颈中解救出来吧！”
戴维莫名感受到压力，一抬眼就看见欧利文抱着胳膊靠着门看着他。戴维本来想要对赛斯说，欧利文·凯恩也会跟着一起去，但现在却完全说不出口了。
上了车，戴维没想到欧利文很清楚赛斯的画室在哪里，这让戴维怀疑欧利文会不会雇了私家侦探将赛斯的一切都查了个一清二楚？
一路上，欧利文都没有说话，神情很沉静。
这样的欧利文，有一种静海般的气质，深深吸引着戴维。但是一想到欧利文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如此沉默时，戴维顿时觉得世界不美好了…
他们来到了赛斯的画室前，戴维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当他拾起手腕正要敲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
“赛斯？你在吗？我要进来了。”戴维高声道。
画室中没有任何回音。
难道是赛斯忽然离开没来得及锁门？
又或者有盗贼进去了？毕竞赛斯看起来很阔绰！戴维将门推开，快步走了进去。
画室还是和之前一样凌乱不堪，只是短短两三天里，赛斯似乎有不少创作，它们有的被蒙起来靠在墙边，有的还在画板上，有的则被撕得粉碎。
看来赛斯说自己遇到创作瓶颈，应该是真的。
戴维的脚尖踢到一个纸团，他可以想象赛斯是带着怎样烦躁的心情。他低下身来，将这个纸团捡起，打开，当他看清楚上面画的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啊……怎么会……”
因为纸上画着的是各种角度的戴维的草图。
“你不是说他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吗？”欧利文将一个画架转向戴维的方向，“你觉得这是谁呢？”
画布上是戴维揣着口袋倚靠在露台前的身影，线条十分细腻，但不知道是哪里让赛斯不满，将它放弃了。
“他是跟我说过想要我做他的模特……”
“你答应了？”欧利文的眉梢缓缓扬起，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戴维下意识后退：“怎么可能！你说过，只有你才能给我画肖像，所以我没有答应！”
“还好你没有答应，否则我会让你今天也下不来床。”欧利文的指节掠过戴维的脸颊，明明是冰冷的声调，却带着一丝暖昧。戴维耸起了肩膀，欧利文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来到墙边蹲了下来，将靠着墙的画板转过来，果然又是戴维！
“猜猜看，他到底有多喜欢你？”欧利文的声音凉凉的。
“怎么可能是喜欢！我才认识他不到一天！”
“你认识他不到一天，也许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关注你很久了呢？”
“他关注我这个大了他十几岁还有个女儿的男人干什么！”,“因为你是一个已经沉淀下来气质优雅并且品位不凡的成功男人了。更不用说你那张脸。”
“你在恭维我？还是讽刺我？”戴维有点受不住这几天欧利文的情绪化了。
“我在告诉你事实。”
比起这些，戴维更想要知道赛斯在哪里。他取出手机，拨通了号码，赛斯的手机铃声却从画室的里间传来。
“赛斯？你在里面？”
里间的门没有锁，戴维将门打开，就看见赛斯趴在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握在杯子上。就算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也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戴维来到他的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赛斯！你醒醒！你怎么了？赛斯？”
欧利文走了过来，目光瞥过桌面上的一小瓶药物，开口道：“戴维，我们现在送他去医院。”“为什么？”
“他可能有肾衰竭。”欧利文点了点桌面上的药。“什么？”戴维赶紧将赛斯扶了起来。
欧利文二话不说，将赛斯扛上了肩膀，放上了车，将他送进了医院。
果然如同欧利文所料，赛斯患有肾衰竭，在肾移植的等候名单上。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碰到合适的肾。医生告诉他们，一个月之后，如果赛斯还不能进行肾移植手术的话，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戴维坐在赛斯的病床边，直到他醒过来。
当赛斯侧过脸，看见戴维那一刻，便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谁都好……霍夫兰先生，请你不要对我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没有同情，只是觉得可惜。因为你会成为非常出色的画家，取得其他人无法取得的成就。”戴维很认真地说。
赛斯扯起唇角笑了笑：“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的时间不多了。”赛斯侧过脸，看见病房门外站着的一直沉默的欧利文，无奈地说：“连欧利文·凯恩这样大师级别的人物都来看我了，我可真是万分荣幸啊！”
“别开这样的玩笑了，你不知道我看见你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有多担心。”
“……所以你和凯恩先生都看见了……我的那些画？”
“是的。”
赛斯抬起双手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我想在画布上留下你最美好的样子……可是自从看到凯恩先生为你画的那幅肖像之后……我就对自己能力完全怀疑……无论我怎样将记忆中的你再现出来，都无法达到凯恩先生的高度……”
“因为那并不是画技。”欧利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不是画技？”赛斯皱着眉头，完全不理解地看着对方。
“从你描摹戴维的线条就可以看出来，你很尊重他，仰慕他，欣赏他。但这并不是爱情。而对于我来说，戴维将我的世界塞满，让我只能看见他。但是在你的世界里，还有很多东西比他重要并且美好得多，包括求生的欲望。”欧利文扯过椅子，坐在了赛斯的床边，他的目光很有力度，仿佛将赛斯完全看透，“对我们说实话吧，到底是谁叫你为戴维画肖像的。”
戴维愣住了：“欧利文，你在说……”
当戴维对上赛斯惊诧的眼神时，他知道欧利文并没有说错。“没……没有人……”
“孩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说你看过我给戴维画的那幅肖像。但是那幅肖像挂在我的画室里，而我没有任何印象在画室见过你。唯一我能想到的是三年前，安东尼·唐纳曾经雇人来偷取这幅肖像，但是失败了。你见过的，应该是安东尼给你看的照片吧？”
“安东尼·唐纳”这个名字几乎每年都有那么几次会出现在戴维的耳边。
他总是神出鬼没，以特别的方式出现在戴维的生活里。戴维无奈地别过头去，如果是安东尼的话还真的很有可能。赛斯低下头来，终于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我患有肾衰竭已经三年了……每天都在烧钱，我就快要将父母留下来的积蓄耗尽了。可是肾移植的名单还有很长……有一天，我又进了抢救室，当我醒来的时候，这个名叫‘安东尼·唐纳’的男人出现了。他给我看了一张肖像画的照片，告诉我那是欧利文·凯恩的作品。他要我将照片上的人画下来，如果能达到那个水平的话，他会给我找到最合适的肾。”
“安东尼这个混蛋！”
怒火从戴维的胸口蹄到了他的头顶，他冷着脸冲出了病房。戴维拨通了那个存储在手机里却在这十年里一次都没有拨打过的手机号码。
当令他熟悉的慵懒的声音响起时，一切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安东尼抱着他奔跑在冬宫的时刻。
“哦，我亲爱的戴维，你竞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要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年了。”
“你给我解释清楚关于赛斯·哈德尔的事情！你到底在搞些什么！那个孩子现在是最无助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耍弄他？”
“耍弄？亲爱的，如果他真的能给我一幅高水准的属于你的肖像，我也真的会履行诺言，给他最合适他的肾。”安东尼的声音里带若笑意，戴维可以想象此刻他悠闲地坐在窗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天空中鸟儿飞过的样子。
“你这个疯子！如果赛斯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亲爱的，我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什么？
“为了你在乎的人，你一定会来恳求我的。这才是我真正让赛斯接近你为你画肖像的原因。他是不可能像欧利文那样爱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比欧利文更爱你。没有那样深刻的感情，他是不可能画出能与欧利文媲美的你。”
“所以你承认你是在耍弄他了吗？”
“不，我没有耍弄他。我只是在提醒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认识你之后的第十个生日。我在皇家饭店等你，我只想见到你，拜托别让欧利文·凯恩也来，让我不开心。”
“我希望今天有人能崩掉你的脑袋！”戴维就差没有将手机捏碎。“哈哈，那么亲爱的，记得带枪来。”安东尼的电话挂得干脆。戴维现在头疼得厉害。
欧利文走到了他的身后：“你要去吗？”
“嗯。”戴维担心欧利文会阻止他，毕竞安东尼这家伙的不良记录太多了。
“好吧，我送你去。”
“可是……”
“我送你到酒店的楼下，我在酒店对面等你。”欧利文说。“我以为你会……”
“我会怎样？带枪去杀了那个家伙吗？”欧利文的手指在戴维的眉心点了一下，“我可没有他那么无聊。”
戴维笑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好像恢复正常了。”“怎样算正常？”
“理智、冷静还有苛刻。”
“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理智和冷静。我只是知道，当你认为某件事情必须要做，如果我阻止你的话，你会不留情面地离开我。就像许多年前。”
戴维明白欧利文所指的是自己去法国，和露比在一起。
这天晚上，欧利文开车将戴维送去了皇家饭店。
依照安东尼的性格，他应该会请戴维去最奢侈最昂贵的地方，但是皇家饭店并不是。虽然它的名字听起来很气派，它只是一个颇有历史的平民餐厅。
餐厅里客人很多，餐叉与餐盘相触的声音、谈笑的声音，这让身着西装打着领结前来的戴维觉得自己格格不人，他甚至怀疑欧利文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但是当他看见靠着窗台撑着下巴朝自己招手的安东尼的时候，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今天的安东尼剪了短发，优雅的五官清晰可见，他穿着一件亚麻色的薄毛衣，随性而简单。
这是戴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哦，亲爱的，你今天穿得实在太隆重了。这充分说明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对吧？”
安东尼笑了，站起身来，托住戴维的手。
戴维将手抽回，但是安东尼却十分用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我又不会上你。所以，至少今天，不要让我难过。”想到赛斯，戴维只能忍住心中的不悦，与安东尼对面而坐。“你把头发剪短了？”
“当我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留着我的头发。等到可以见到你的那天，我会把它们剪掉，然后重新开始留。你说，距离我下一次见到你，会是多长时间？”安东尼笑着问。
他的笑容里少了当初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更加自制，也更加懂得享受平静的时光。
“你什么时候想要见到我，都可以。只是别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是故意把见面地点约在这里的吧？想看我穿着正装来见你？”
“是啊，当你走进这里的时候，比南极的帝企鹅还要优雅可爱。”
戴维已经无话可说了。
当食物被端上餐桌，戴维意外地发现十分可口。
而安东尼只是很绅士地为他解释每一道菜的特点，他这些年去过的地方，以及关于葡萄园的管理，葡萄的种植，红酒的酿造。他了解所有戴维感兴趣的话题，他的幽默和风趣以及偶尔的犀利没有一刻让戴维感到枯燥厌烦。
“你知道你一直都在笑吗？”安东尼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了扣。
戴维愣了愣，然后笑了：“好像真的是。”
“所以我也是很有魅力的。”
“你一直很有魅力，以及……生日快乐，安东尼。我也有准备生日礼物送给你。”
“哦？你要与我共度良宵吗？”
“不是。”
“那…一个热吻？”
“也不是。”
“好吧，那我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安东尼耸了耸肩膀。“不，你一定会喜欢。”戴维很肯定地回答。
他们一直在皇家饭店里坐到休业，安东尼将戴维送到了门口，他看着马路对面停着的那辆车，低着头笑出了声：“我应该吻你一下，说不定欧利文·凯恩就会冲过来了。”
但是让安东尼没有想到的是，戴维真的侧过身来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晚安，安东尼。”
说完，戴维便信步走到了马路的对面，留下安东尼呆立在原处。直到那辆车驶远之后，他才捂住自己的额头。
第二天的清早，病床上的赛斯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叫“米高”的男人告诉他，已经为他找到了合适的肾源，请他在一周之内赶到英国接受手术。
而欧利文则开车送戴维前往他正在筹备中的画廊。
当他们路过皇家饭店的时候，却发现那家饭店竞然挂出了歇业的牌子。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它还……”
“那家饭店在一个月前就被某个酒店集团收购了。昨天是最后一天营业。”欧利文回答。
戴维愣了愣，用手摁住自己的额头，无奈地说：“安东尼这家伙，他这么做，是想要让我品尝不会再出现第二次的美味吗？”他的目的，是要戴维永远记住和他共度的这个夜晚，而且是不可复制的。
“他懂得浪漫，也知道如何让你印象深刻。而我，又沉闷，又苛刻。”
戴维自动忽略了欧利文的话，而是问：“喂，你怎么会把你给我画的那幅肖像送给安东尼的？说不定他会对着那幅画打手枪，你受得了吗？”
“他不会。你是他的憧憬，戴维。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比我还珍惜那幅肖像的话，只有他。我已经拥有你了，我不介意他拥有那幅画。”
“明明是你要他每天都仰视你不可超越的画技吧？”戴维好笑地说。
然后，他看见欧利文的唇角缓慢地上扬，内敏就似宁静水面的波纹。
他们来到了戴维的画廊，赛斯的那幅《你的呼吸》在一个十分显眼的地方展出，已经引起了许多艺术鉴赏家和评论家们的注意。明天画廊就要正式开业了，经理正在打电话确认明天出席的媒体，工作人员也在来往忙碌着。
戴维与欧利文站在人来人往的中央，他们的面前是欧利文用颜料直接涂抹在墙壁上的一幅画。
画面上是与星空连成一片的葡萄架。
宁静至美，所有进入这家画廊的人必然会被它夺走视线。“喂，欧利文……”戴维的目光柔和了起来。
“怎么了？”
“其实你很浪漫。”
“怎么？因为我给你的画廊画了壁画？”
“不是。”戴维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你用十年的时间，成就了今日的我，无人可以替代。”这一天的日光很美。
画廊外一个年轻的学生正用美声唱着叶芝的诗：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光，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心，但唯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爱你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那么戴维，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要在我的身边。”
欧利文轻声道。
“当然。直到我最后一次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