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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错误杀意

作古 封灵三清 3573 2025-03-28 07:23:14

“啊——!!!!!”

邵挽惨叫一声抱头鼠窜,转身就跑,结果还没跑出院子,就砰地撞上了个东西,噗通坐倒在地。一时间脑袋疼屁股也疼,险些眼泪都飙出来了。

被他撞到的东西也往后倒了一下,还没站稳就怒道:“你眼睛长在鼻孔里啦?!突然疯跑什么?晦气!”

听声音是个人。邵挽捂着脑袋抬头,看清那人的脸后,火气顿时上来了:“谁让你一声不响冒出来的?!这么黑我怎么看得清嘛!”

孟白冷笑一声,手中的寅火符还在燃烧,只是火光变得微弱了许多。

“我还想问你呢。是你走在前面,却跟丢了人,害我也走错了。”他用格外嫌弃的语气说,“结果走到这里就听到一个傻子在大喊大叫,还以为怎么了,想过来看看,谁知道是你。”

邵挽的注意力放在了前半句话:“跟丢了?也就是说,你也跟丢了?”

他探头往孟白身后一看,心顿时凉了下去——对方后面空空如也,浓黑不见五指。别说郁危和谢无相的身影,活物都不见一个。

“完蛋了……”邵挽拔腿就想跑,脚都抬起来了,硬生生又停顿了下,一把抓住孟白,“快跑!这屋子里有脏东西!”

孟白撇开他的手:“别给我动手动脚,什么脏东西?我们孟家人怎么可能会怕。”

他将寅火符甩到邵挽手里,冷静地从袖中摸出三道符,一道贴在自己心口,又一道递给邵挽。邵挽还在愣神,就听他不耐烦道:“拿着啊,护身符。”

邵挽赶紧接过来。有了护身的法宝,两人都心定了不少,孟白当即跨进院中,环视一圈,跃跃欲试地问:“在哪呢?”

邵挽指了个方向,孟白顺着走了几步,走到窗台边,狐疑道:“这里?”

蜡烛灭了,屋里的光已经暗了下去,转为一片漆黑。邵挽之前只顾着害怕去了,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村长说得病的人都没了,这个村子成了荒村,那刚刚是哪来的“人”在点蜡烛?

没等他想通,孟白已经一把推开了窗子,反应迅疾地将捏在手心的最后一道符挡在了身前。木窗发出嘎吱一声糙响,晃悠悠地朝两侧敞开,露出了里面的光景——漆黑空旷的一间卧房。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孟白嗤笑一声,回头大声挖苦:“就这,把你吓成那样?你是怕黑吗?”

邵挽气得咬牙:“我真看到了!我看到有个黑影在吃蜡烛!”

孟白还是不信:“吃蜡烛?这里压根没有蜡烛。喂,我说你不会是故意装作害怕,其实是想骗我们孟家的符纸吧……”

他话说到一半,看见邵挽神色转为惊恐,顿时冷哼一声:“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邵挽拼命摇头:“你……你后面……”

“还装神弄鬼?”孟白站直了一些,“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

邵挽直直看着他,不说话了,退了一步,一副蓄势待逃的模样。

看他这架势,孟白有点绷不住了,但还是紧张地靠在窗边,暗戳戳攥紧了手里的符纸,故作镇定地问:“……你说啊,我身后怎么了?”

没等对方回答,他已经听见了一个细微的声响,像是在缓慢咀嚼着什么,咯吱咯吱,令人头皮发麻。

真的有脏东西!

动静越来越大,孟白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忍不住僵硬地回头看去——

屋子逼仄的角落里,一个庞大的黑影正缩在那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它的动作有些怪异,像人又不像人,头太小了,安在身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滚下来,缺了几根手指的手里抓着一根鲜红的蜡烛,正在往嘴里塞。

看清的一瞬间,孟白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符纸从指缝滑落,他猛地一个哆嗦,伸手就要去捞,结果却捞了个空。黄色符纸打着转飘进了窗子里,一直飘到了那黑影的脚边。

咯吱声停了下来。那张黑糊糊的脸抬起来,除了一张裂开的空荡荡的嘴巴,分明平整没有五官,但孟白还是感受到了一道阴森森的视线,定在了他身上。

“……”

顶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的注视,孟白沉默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同手同脚、目不斜视地向邵挽走去。

见他竟然如此沉稳镇定,邵挽心里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跟着也胆大起来:“你有办法了?”

孟白拉住他一只胳膊,说:“有。”

邵挽精神一振,信服地问:“什么?”

下一秒,一股大力从手臂传来,邵挽差点被拽飞出去。

孟白一手拖着他,抡腿就跑逃得飞快,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还能是什么?跑啊!!!”

-

山野里莫名一阵鬼哭狼嚎,郁危蓦地一停,回头望了眼。跟在身后的小尾巴不知何时没了影,空无一人,安静至极。

看不见人,也看不见炁,只能感知到几排干枯的老树。他低声道:“邵挽?”

没人应。

郁危蹙着眉,往回走了几步去找,还是没见到小鬼头的身影。

确认邵挽已经丢了,他脸色不太好,打算再换个方向去找,结果转身便迎头撞到了一人身上。这一下猝不及防,他条件反射要后退,却被人立刻扣住手腕拉了回来。

“别动。”谢无相说,“后面是悬崖。”

郁危只愣了一秒,稳住身形,随即放出一缕神识,向身后探去,顿时心神一凛。原本的石阶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处山崖,深不可测,只怕掉下去便会尸骨无存。

他的神识感知一般不会出错,除非遭到更强势的灵力干扰。就算理论如此,事实上能有这样的实力,强悍到足以干扰到他的人,只剩白玉京的古神了。

也就是说,这个村子藏着某位古神留下的灵力,或许已是来自数百年前,却依旧霸道无比,堪称强势地阻断了他的神识感知。

谢无相已经松了手,低头看了看他的脸色:“怎么了?”

郁危猛然回神,好像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他晃了晃脑袋,将那种没由来的心悸甩掉,这才开口:“你不是在邵挽后面吗?他人呢?”

“原本他在我前面,走得好好的,拐了个弯,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谢无相道,“是这村子的问题?”

郁危思绪还没有理清,但如今所有人都无缘无故地走散已经说明了问题,倘若那位古神对擅闯者有分毫的攻击意图,他们的处境都会分外危险。这种情况下已经顾不上许多,他一把抓住谢无相的手,冷静地命令道:“拉着我。”

顿了顿,谢无相的视线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又移到了郁危脸上:“嗯?”

“这是古神留下的灵阵,我现在应付不来。”郁危以为他不愿意,威胁道,“不想再走散的话就拉着我。”

话音未落,他牵住的那只手反握住了他的,温和又不容反抗地扣住了他的五指。谢无相笑了笑,丝毫没有反客为主的歉意:“那是要看紧一点。”

“……”

谢无相好像真的怕他丢了,拉住了他的手力道就再也没松懈过。指缝被填满,凡人的手温热有力,十指交缠,几乎能感受到紧贴的皮肤下稳定的脉搏。

明知道不可掉以轻心,但身体却先一步放松下来,如同遭受蛊惑,竟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抗拒。

就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牵过他,只不过那时他要更矮一些,望向前面的身影时,需要仰起头来看。

或许是太久没有被人牵手走过,而他又不排斥谢无相的接触,所以才会对对方格外宽容。

正出着神,手背忽然被人点了几下。

“想什么呢?”谢无相没回头,只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你快要把我盯穿了。”

郁危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紧紧盯了他半天。他松开蹙起的眉头,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两侧的树又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在往村子的方向走。谢无相忽然道:“不用神识的话,还能看得见吗?”

郁危微微一顿。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是在悬崖边的时候?毕竟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地往悬崖口走,除非是要寻死,或者是他这样的瞎子。

静了一会,他说:“不能。”

“能看见别的东西吗?”谢无相又问。他停了下来,转过身,两人间的距离变得很近,“我站在你面前,也看不见么?”

郁危微微仰头,定定看了他片刻,语气平静:“看不见。”

他的确看不见对方的样子。他看不见所有人的样子。所有的认知,都要凭借神识去感知、去试探,他能够用神识描绘出一个人的位置、轮廓、动作甚至衣着,他能看见对方胸腔跳动的炁,唯独看不见对方的脸。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的神识已经基本不会出差错,因此很少有人会发现他眼盲的事实。除了庙里刚醒的时候还没有适应,几乎是全盲的状态,被邵挽看出了端倪。

如果先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得到的就是答案。谢无相低声道:“是吗。”

“是又如何,我看东西不需要眼睛。”郁危向来不会毫无准备地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他神情冷淡,连威胁都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我想要杀你,也不需要眼睛。”

话音刚落,霸道纯粹至极的灵力化作银蛇,顷刻缠上了谢无相的脖颈,嘶嘶地吐出了蛇信。

谢无相垂眸看了眼绕在脸侧的银蛇,似乎是与主人心意相通,它竖起的金色蛇瞳里满是攻击和戒备的意味,仿佛只要他有任何异动,锋利的尖牙便会毫不犹豫地咬下去。

他又看了眼两人相牵在一起的手,低笑道:“这么狠心。”

郁危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蛇尾又绞紧了些,谢无相咳了几声,但唇角笑意分毫不变:“我给你的护身符,为什么不带?”

临上山前对方的确给过自己一张符,只不过被原原本本地留在了桌子上。郁危道:“不需要。”

“那为什么上午的时候没有拒绝。”谢无相受制于人却依旧从容,“同样是护身符,你为什么不要?”

“你很了解我吗?”郁危冷声,“我现在不想要了,十二仙府的脏东西,我不想碰。”

“所以你疏远我,”谢无相慢慢道,“是因为我收了孟家的符咒。”

他神色并没有多少意外:“你讨厌仙府。”

“我不仅讨厌仙府,”郁危冷眼看着他,“还讨厌和仙府有染的人。”

谢无相笑了下:“我知道。”

这个回答有些意外,郁危蹙起眉:“知道什么。”

“知道你会讨厌,所以不会跟他们有牵连。”谢无相道,“他们的确找过我,但我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孟家的护身符,有些奇怪,所以我拿了一张看看。”

冰凉的蛇身绞紧,迫使他微微仰起头,露出咽喉要害,姿态却依旧坦然而随意。郁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然走近了些,伸手往他衣襟摸去。

这个距离,他抬起脸几乎就会碰到谢无相的下颌。郁危侧了侧脸,避开对方倾洒下来的呼吸,在他胸前衣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又向下探去。

谢无相尽职尽责地维持着被搜身的状态,目光垂落,定在眼前人似乎毫无防备袒露出的脖颈上。两颗鲜明的小痣招摇地落入眼底,漂亮得深刻,几乎晃眼。

“我放在腰间了。”他忽然开口。

只用一只手搜身免不了会很粗鲁,一番搜查下来,谢无相的衣服像是被糟蹋过。郁危毫无愧疚之意,很快顺着他的指示摸到他腰侧,指尖勾到了一张符咒,直接拿了出来。

若是道法灵阵,他还算精通,但要论起符咒,恐怕不比邵挽好到哪去。郁危用神识探过一遍手中的符纸,什么也没看出来,索性直接问:“哪里奇怪?”

谢无相伸手,在纸上圈了一处:“这里。”

“这张符,比普通的护身符多了两笔,”他轻轻描出符文的形状,耐心道,“也多出了两样本不该有的作用,分别是定神魂、封五觉。”

定神魂还勉强能说得过去,只是封五觉,如何也不应该与护身符挂钩。只是须臾,郁危就明白过来这张符奇怪在何处了:“你觉得孟家的护身符针对的是这个病劫?”

“说封五觉有些过了。”谢无相似笑非笑道,“这张符,最想要封的,是持符人的嗅觉。”

【作者有话说】

屑:喜欢一些被徒弟以下犯上的时候

上一章有改动,加了一点内容,可以回去看看~

作者感言

封灵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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