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伦河餐厅的菜式口味都不尽人意，尤其是裴炀指定要的那两道招牌，一个过咸一个不够嫩，裴炀当即撂筷子：“差评！”
郑乘衍和闻雁书抬头相视，似乎这一眼就建立了默契。
裴炀嘴挑，菜没能让他满意，于是他喊来服务生端上酒，闻雁书一看到酒便恐慌，面上还要故作镇定：“裴炀你别喝太多，待会儿下了楼抱着灯柱子嚎叫没人管你。”
“今儿高兴，就沾一点嘛。”裴炀拿个冰过的高脚杯，先给闻雁书倒，“来，雁书，你就说我靠不靠谱？”
雪利酒杯容量不大，但盛着晃荡的酒水推到面前时闻雁书还是有点犯怵，实在不想当着初识的郑乘衍面儿出糗。
他捏住杯茎，指腹在上面来回滑动：“靠谱，你悠着点。”
裴炀抱着酒瓶子撺掇：“那你喝一个以表诚意，就这俩口，多了我不逼你！”
郑乘衍暂时被晾在一旁，他眼见覆着水雾的酒杯表面被闻雁书不安分的指尖擦出水痕，伸手便抽走好友手中的雪利酒：“裴炀，你喝不喝？”
裴炀指着闻雁书的杯子：“雁书要是把这俩口闷了，这整一瓶我都干了！”
“合着你俩醉了都归我照顾呢？我可没这经验。”郑乘衍另外拿了个杯子，给裴炀斟上了，随后扣住闻雁书的杯口，轻轻一旋就把杯子换到了自己手中，“我还是当被照顾的那个吧。”
裴炀转念一想，也行，性质都差不多：“那待会儿让雁书送你回去！”
02
裴炀事儿多，结账后跑去前台找经理反映意见，包间里只剩郑乘衍和闻雁书，后者将服务生特意送来的柠檬蜂蜜水放郑乘衍面前：“谢谢你。”
郑乘衍握住杯子，他酒量好，两三杯的分量跟喝水似的：“没事儿，我是真不会照顾人，换现在是你喝醉，我准没记性让人给你送来蜂蜜水。”
这话在接二连三的体贴举动后显得可信度极低，但闻雁书这回不戳破对方了：“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才第一次见面，郑乘衍不想麻烦人家：“让司机送就好。”
双方的气氛有片刻的冷却，郑乘衍含住杯口咽下小半杯清甜的蜂蜜水，冲淡了唇舌间的酒味儿，才问：“我对香水也挺感兴趣，家里收藏了不少，但不太懂哪种场合适合穿哪款香，有空能请教你吗？”
闻雁书掏出手机，不确定自己是否在被郑乘衍牵引：“那加个好友？”
03
两人加上好友，闻雁书的头像是以前在法国读书时舍友养的那只斯芬克斯猫，郑乘衍问：“你也喜欢猫？”
闻雁书除了调香外没什么特别热爱的事物，但郑乘衍用了“也”，他不想扫对方的兴致：“这是我朋友的猫，挺可爱的。”
郑乘衍说：“我家里也有只很可爱的猫，下次带你去认识一下？”
04
两人无需像常人那般经历谈恋爱的步骤，彼此简单了解磨合后便约定同居，恰好郑乘衍的屋子空置着一个房间，闻雁书做好了搬过去的准备：“房屋的一切开销由我来承担吧。”
“谁方便谁来，”郑乘衍开车接上闻雁书去看房子，“就是有个事可能得麻烦你。”
闻雁书想也没想满口答应：“好。”
郑乘衍看他一眼：“我还没说什么呢。”
这是闻雁书头一回坐郑乘衍的车，可不知是即将逃离过去被母亲处处紧逼的生活让他惬意，还是郑乘衍的性格让他放松警惕，他放任自己的后背贴在座椅中，全无拘谨之意：“你不会为难我。”
“别妄下定论啊。”郑乘衍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工作比较忙，你每月初提醒我一下带摩卡去做美容。”
“摩卡？”闻雁书转头看向他。
郑乘衍为他解疑：“不是咖啡，是猫的名字，它来我家第一天就把我茶几上的摩卡给打翻了，索性给他起这名儿，它还挺受用。”
05
车子驶入星潭名居，一路上郑乘衍为闻雁书介绍，与小区北门正对的人工湖到晚上倒映家家户户的灯光，像盛了满潭星星，便以此命名。
郑乘衍的屋子在十二层，他戳亮楼层按钮，说：“跟你在公司的楼层一个数，对你来说应该很好记。”
刚开门，才几个月大的摩卡便跑出来迎接，缅因很黏人，摩卡先在郑乘衍的裤腿上抓了两把，看见有生人在，就收敛起欢腾劲儿蹲坐在鞋柜旁瞪圆了眼。
郑乘衍弯身揉了揉它的耳朵，温声告诉它：“摩卡，这是你的新朋友，不要害怕。”
闻雁书其实对猫毛有点抗拒，此时分不清是在为谁找借口：“别逼它，让它慢慢适应。”
“没问题。”郑乘衍没直起身，从鞋柜拿出一双新买的棉拖放在闻雁书跟前，随后将金属小盘的另一串钥匙递过去，给足了对方归属感，“雁书，欢迎回家。”
